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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群人如约在休假中心附近吃烧烤,喝啤酒,聊天。
啤酒一杯杯地倒上,一轮一轮的喝下去,众人相处这些天下来,相互熟悉,随便了些,喝的一个畅快淋漓。
海贝不喝,谁说也不喝,独自在一边,找服务员要了瓶与啤酒颜色相近的冰红茶倒上,免得被注意。
不过磨人精注定就是来挑麻烦的,你有想逃的心,人家也有想逮的意,没办法。
“啤酒怕什么?啤酒。”欢闹中林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着,“就这么一点点。”
“不会。”海贝礼貌的回
林进一步追击:“可以学。什么不是学的?”
海贝扬起起对着他:“不想学。什么都值得学吗?”
众人都呵呵笑看他俩,大有一分好戏即将上场的架势。
不过海贝倒没有想演下去的心,呛人是一种特权。
作为这拨人里最年轻的女人,海贝知道自己有这种特权,即使是领导如林,也得买这个账。
但凡事得有个度,海贝一看周围那么多双眼睛,只好做出打电话状看了看手机,起身离开。
独自在外面转了一圈,跑到一棵树下坐着。
远远的,墨汁撒了一海,导向了天空,一丝凉风掠过,风平浪静的海面,荡漾着,那泛散开来的波纹,传播开海的忧郁,沧桑一片……
没过多久,见林远远地从厕所那边绕了过来。
真是个磨人精!
“真不喝?”林站在离她三步远的距离问。
海贝不语。
他点了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大口,火星在燃烧中被风吹散,轻声问:“喝酒受过大罪?”
海贝依然不语。
一支烟在海风里,轻轻地被吹完。
最后一口,林猛吸了一下,把烟屁股埋在沙子里弄灭后缓缓起身:“我错了。刚才逞了下能,和他们打赌,说我能破了你的戒。”
海贝望着他,皱了皱眉,心里嘀咕:你逞的能,有本事你收场。
见海贝没反应,他继续说:“规则是这样的,我要是赢了,他们每人给我一百,但要是输了,我得给他们每人一百,钱已经押在这儿了。”
他说着拿出九张红票子一张张地数着说:“怎么样?我全给你,你就给我个面子。”
赤裸裸的金钱交易!海贝望着林大笑起来。
这个家伙太好玩了,一杯啤酒九百块,还外赠一个大人情,她海贝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划算的生意。
还有什么说的?干!
林先回去。
片刻之后,海贝也回去坐到桌上。
林见她坐好,就开启了苦口婆心模式:“小贝,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不想学是吧?”
他眨着眼对海贝,海贝喝着桌上原先自己杯里的红茶,假装不解地望着他。
他继续碎碎念:“俗话说得好啊:酒是惹事精。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小心得对。可俗话又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酒深如大海,酒杯如小船。你放心,有哥我在这儿给你撑船把舵,绝不会让你栽了。行了吧?那给哥个面子。”
哎哟喟,这家伙可真是太给她长脸了,竟然自称她哥哥,海贝忍不住一直笑。
包里捂着刚到手的九百块钱,面前晃动着晶黄啤酒,海贝的心开始跟着摇摇曳曳。
高二之后,她就没有喝过任何酒了。
酒在她记忆里变成了一团火,早将她燃烧成了灰烬。
现在,海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晚饭后,海贝到阅览室上网,查完自己想要的资料后,还特意搜索了一下林的资料。
在几篇记者访谈里,他很文学化地讲述了自己的成长经历:母亲是民办教师,父亲是农民。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县一中,然后历经坎坷艰苦磕磕碰碰地进了北大。从此宝剑出鞘,所向披靡。
回到房间,刚冲完澡,电话响了。
海贝看看号码,是林?
“看到我的经历了?觉得怎样?”电话里传来他得意的声音。
海贝瞬间石化,她上网时阅览室里并没有别人。
“你走后,我也去上了网。我们用的是同一台机器。鼠标上还有你的余温。”他笑。
天啦!她的上网记录?
海贝的脸烫起来,仿佛被被人剥光了衣服,她直接把电话撂掉。
电话再次响起,她镇定了一下情绪,接了。
“这次别再挂了啊!”林在话筒里笑,“是不是觉得我的经历很特别?对我来说,最大的财富莫过于已经过去的那些苦难了。”
海贝笑了笑说:“每个人的苦难都是财富。”
“是吗?那你也有财富吧?把你的财富亮一亮。”对方打趣道。
海贝才不想多说什么,懒懒地说:“我不喜欢亮富。”
他长叹一口气:“这就叫我在明处敌在暗啊。”
他讲了不少自己的事。
他讲的时候,她只是默默地听着。
或许人人都有倾诉的需要,而林,发现了她这个树洞的安全?
这是宁静的夜晚,他们一直聊到深夜。
凌晨两点的时候,海贝轻轻地打了一个呵欠,对方马上道了再见。
“你的呼吸很性感,你知道么?”林最后说,“我要抱着你的呼吸睡觉。”
这个无赖,他要抱着她的呼吸睡觉。
海贝放下电话,久久地坐在那里。
在无数个夜里,她也是抱着一个人的呼吸睡觉的。那个人,不是柏安。
在那个呼吸里,她常常“呼”地坐起来,把自己的夜晚砍成一段一段。
柏安问她怎么了,她总是说:“上厕所。”
“说过多少次了,起床不要这么急,老了容易引发高血压。”柏安嘟噜着翻身睡去。
她看看老公的背,摸摸索索地走进卫生间,打开灯。
灯光刺得她双眼剧痛,如高二那夜的路灯。
在灯光中,在静静的夜里,她一坐大半天。听着抽水马桶滴水的声音,那么轻微,如永远也下不完的雨。
是的,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她从没有忘记那件事。她没有能力忘记。
她一直在记着那个人,是因为他对她做了最恶毒的事。
他对她的恶毒,超过了她做过的所有的,小小的恶毒的总和。他让她一头栽进一个漫长的梦魇里,睡不过去,也醒不过来。
手机铃响,是柏安的短信,他问电话为什么占线。
海贝回说没有占线,只是电话没放好。
她把手机贴近耳朵,想要离柏安近些,再近些。
刚才那个近在咫尺的电话,他不知道。
她内心近在咫尺的黑暗,他不知道。
她不能让他知道。她只能自己看见,看见这黑暗。
夜深人静的时候,这黑暗就潜伏在她的伤口。
但她不能让柏安知道!
海贝一头栽倒在床上,泪流满面。
第二天,她是被林的电话叫醒的。
“今天没有集体活动,我们俩单独行动如何?”
“做什么?”
“喝酒,吃海鲜,买比基尼。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海贝微笑一脸,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多有诱惑的男人哄女人的经典伎俩。
“我只想自己随便转转。”海贝轻轻地说。
林承上启下地咳嗽了一声,问:“能否按咱们之间的职业道德说话。”
我们之间的职业道德?海贝懵了。
林在那头慢慢地说:“真话。如果实在不想说真话,那最起码也别说假话,沉默就可以。”
“好。”海贝只能这么说。
对面咳嗽了两声,感觉下一个问题很重要一般“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海贝失大笑:喜欢他?怎么可能?!
不过她还是反问了对方:“你喜欢我?”
“有你这么装蒜的吗?第一天你翻门跳窗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哈哈,一眼就能看出你的训练有素,装得再正板,以前也是个调皮的女孩。”林说笑着,又咳咳了两声,转换了音调,“不过,有一次我们走得很近,突然你一回头,一脸的明朗,单纯。我当时问你结婚没有,你说孩子都很大了。可你自己看起来还像个孩子,像个童年没过完的孩子。”
不止一次地听人说过,她脸上的表情像个孩子。
但海贝常常觉得自己是冷静,成熟的。
为什么会像个孩子?为什么会常常流露出孩子的表情?这一瞬间,海贝忽然明白,她就是一个童年没过完的孩子。 木讷老公俏虎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