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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梁太后口中得知李洵愿意放过张小顺一命的当下,李洛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了宫正司,她要见张小顺,她要亲口告诉张小顺不用怕,只要有命在,其余的都好说。可是不管李洛怎么软磨硬泡,姐姐长姐姐短地讨好,南修艺就是不答应。
其实南修艺也不忍心李洛这般低声下气,她承受不起,可张小顺是皇上亲命拿下的犯人,犯的又是祸乱朝政的大罪,她南修艺就是有八条命也不敢让李洛私见他,因此她苦着脸跪在地上,之后不管李洛再说什么,她都不吭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李洛泄了气,也不再纠缠南修艺,自己为了一个奴才大闹宫正司,若是让李洵知道了,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她托南修艺给张小顺带了话,让他稍安勿躁,外面的事情由她顶着,不过是送去守灵,若是他表现好,等李洵消了气,再将他调回来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命还在,其余都不是问题了。
李洛颇感谢李洵开恩,因此从宫正司回来后,她变得格外殷勤,朝政之事也学得更用心些,再不敢喊苦喊累,这倒让李洵欣慰些,若是以张小顺一条贱命换得李洛勤奋向上了,倒也值得,到底只是个奴才,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张小顺的事情解决后,李洵的心里也算是扔掉了一颗石子,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将那个奴才拔掉了,她虽知道自己总会将张小顺调离李洛,可始终没有想出好办法,现在算是一石二鸟,不但让张小顺走了,还让李洛对她感恩戴德的,实在让她没有想到。
“陛下除了那个张小顺,可算是大快人心。”冯芸湘小心地捧着李洵的一只脚,轻柔地按 摩着,边说道:“那玩意儿不是个东西,宫里多少人看他不顺眼。”
李洵浅浅一笑,白了冯芸湘一眼:“怕是顺了你的意吧。”
坤华宫内,烛光摇曳,映得屋中两人格外暧昧。冯芸湘又唱起哀怨婉转的南山小调,而李洵则闭上双眼,看似沉醉在冯芸湘清亮的嗓音中,可实际上,李洵的脑中却又闪出了那日李添寿宴,萧炎抬起头看向她那一刹那的眉眼,撩人心魄。
一曲终了,冯芸湘跪下膝行到李洵身边,轻轻抚了抚李洵的脸,道:“奴才可再无新曲儿哄陛下了。”
被打断回忆的李洵不满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冯芸湘讨好的嘴脸,她心里一阵失落,却还是道:“朕所看重的也不是那曲儿。”冯芸湘因着颇似嘉勋亲王周曦的貌而得宠,可这段时日,冯芸湘对李洵的意义却不像当初那样简单,他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拉扯着李洵,将李洵拉离一段没有可能的感情。
对于冯芸湘来说,李洵的态度是至关重要的,算起来,他进宫时间并不长,按理说,李洵若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他,此时应当是正浓情蜜意的时候,可是偏偏这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竟就经历了从得宠到失宠再到复宠这许多的变化,他自然不明白李洵的想法,可这样下去,时刻活在忐忑中,自己也吃不消啊。
“陛下前段时间不理奴才,奴才还以为陛下听腻了曲儿,就此不要奴才了。”冯芸湘言语娇嗔,却是在试探李洵。
“朕实在有些忙。”李洵拉着冯芸湘的手,说道:“你这般乖巧机灵,朕哪舍得不要你呢?”虽是哄人的话,可李洵说得真挚,倒是让冯芸湘信了。
冯芸湘听了这话,一颗心落了地,脸上的笑容也瞬间绽放出来,竟一把将李洵抱起放到床上,说:“奴才可不一向是乖巧的。”说着便将唇狠狠地朝着李洵的脖颈贴下去,双手也迫不及待地去解李洵的衣裙。
“猴儿急。”李洵笑着说道,却并不阻止,由着冯芸湘被烈火燃着了一般在自己身上寻找着出口,自己这段时间是有些沉溺于床上的欢愉,虽然这欢愉只是一时的,可也总比一直现在看不到出路的迷茫中要好得多。
很快两人的身体便交融到一起,冯芸湘眼神迷离地望着李洵,口中含糊地问道:“陛下可满意吗?”
李洵并未说话,眼中却满是热情,这让冯芸湘更加激动起来,正准备再下些力气,可他突然看见李洵的脸扭曲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也从额头上冒出来,冯芸湘吓了一跳,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如何是好。
李洵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犯病了,太医定时的问诊也未发现异常,李洵甚至报了一丝侥幸,自己的心疾又如当年一般慢慢好了起来。新年伊始,李洵为了改革,在朝政上的动作多了起来,也大了起来,经过两年的沉淀,顽固派老臣连续离开,新人不断冒尖,这些都让改革遇到的阻力较往年小了不少,可既然是改革的关键时刻,李洵自然不敢怠慢,也是耗费了极大的心神在朝政上。
李洵得的是需要修养的病,一旦劳累,身体就会出现警报,只是这一次,她万万没想到,这警报竟会出现在翻云覆雨之时。心脏瞬间爆发出的疼痛让李洵缩成一团,她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将冯芸湘从自己的身上推开,用手捂着胸口喊了一声“采新”后便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看见李洵直接晕了过去,冯芸湘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抖动,慌张地“啊”一声大叫出来。
守在殿外的采新这才听见动静,忙闯了进来,看见李洵已经一动不动了,忙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掰开李洵的嘴给喂了进去,又拉过一床被子给她盖上,回过头看见浑身赤裸仍在不停发抖的冯芸湘,抓过他的衣服扔给他,吩咐道:“你在这守着,我差人去传太医。” 说完她出门找到万福让立马传了太医,又回到寝殿,看李洵脸色好些了,这才放下心来,才顾上对冯芸湘交待:“今日之事不可对旁人多说一句,否则你的南山小调也保不了你的命。”
冯芸湘立马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看着采新严肃的态度,他也知道有内情,而且内情重大。他看向李洵,见她这阵儿好像又没事了,又好奇起来,便问道:“陛下这是……”
听见冯芸湘的问话,采新瞪向他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多嘴,御前伺候的规矩还要我教你吗?该问的问,不该问的憋死也不能问。”
冯芸湘见采新脸色凝重,也不敢再多嘴了,只站在一边看着李洵。采新不满地看看他:“你还守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先下去?”
冯芸湘走后,采新叫人打了温水,先给李洵擦了身上的虚汗,又给她穿上衣服,这才瘫坐在她的身边。
李洵病情复发有几年了,虽然时有发作,可实际上控制地还不错,这段时间发作的次数还减少了,平时连小痛的毛病都没有了,怎么会突然晕过去呢?即使在勋亲王刚走的那段时间,那段李洵最伤心的时间,她也是没有晕过去过,这到底怎么了?
梅蓉很快就到了,当她听说李洵晕过去时,就心生不妙,给她把了脉后,眉头皱得就更紧了。循例问了采新一些李洵平时的情况,得知李洵此次病发得太过突然也太过激烈,梅蓉摇摇头:“情况恐怕不太好。”
采新心头一怔:“陛下这段时间都没犯病,怎么突然就不太好了?”话说着,语气就急了起来:“梅太医,陛下这病一直都是您在照料,无论如何,您一定要想想办法,陛下是最信任您的。”
“陛下没有犯病并不是说病好了。”梅蓉没有理会采新的哀求,叹口气:“如今没有别的法子了。我早说过,陛下这病要静养,也许时间能长些,可也许……天不遂人愿。”
采新看梅蓉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事情不祥了,她看一眼仍在昏睡中的李洵,心里陡得腾起一股悲伤心疼之感,眼眶也立马红了,可仍强作镇定问:“还能撑多久?”
“这个,我不敢妄言,可左不过三五年的时间,而且越往后,只怕陛下发病时间间隔越近。”梅蓉说完,又补充一句:“这病未必能瞒下去了,太医院的那些崽子一个个比猴儿都精,我听说外面已经传开了些消息。”
采新心里难过,仍强打着精神送走了梅蓉,又将所有的宫女遣了出去。回到床边看着仍在沉睡的李洵,采新心里是止不住的悲伤难过,她这一生虽只过了二十余年,却也是离奇,虽出生苦命,却奇迹般地成了天泽城中不可或缺的一人,而这一切,都与眼前正昏迷的这个人有关。
她们二人相识近二十年,采新陪着李洵从普通的公主成长为储君,继而继位称帝,这中间心酸多过美好,却正是这种携手渡过一个个难关的感情让两个人成为最亲近的人,这种亲近不似李洵与梁太后之间的血缘亲近,也不似李洵与周曦之间的男女亲近,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彼此陪伴、彼此信任和彼此知心。
难道这一次,不管二人多么努力,都渡不过生死大关了吗? 莲开双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