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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东宫的路上,李洛心情越发低沉,闷在肩舆中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正走着,她远远看见有几个宫女正说笑打闹着,心里更是烦躁,便对张小顺说:“那几个人没看见本宫过来吗?”
张小顺一向看惯了李洛的脸色,知道这位小祖宗又在闹着脾气,便说:“怕是没有看见,奴才这就叫人将这些不长眼的东西抓了去。”
柳平儿一听,赶紧拦着说:“多大的事儿,小顺子你别添乱。”又对李洛说:“要是主子心情一不好,就拿奴才出气,那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命怕是都长不了吧。”
李洛却一下子发起火来:“她们天天教育我,怎么你也教育起我来了,还嫌我不够烦吗?我又没有说要怎样。”
周围人一看李洛是真的动了怒,都不敢吭气了。张小顺给柳平儿使了个眼色,再偷偷看了看李洛,腆着脸笑道:“主子先别动怒,主子若烦,奴才倒有个法子,不敢说别的,让主子歇息两天也无妨。”
“快说快说。”李洛一听这话立时来了精神。
“其实主子何必把自己逼得这么累呢?依奴才所见,东宫离皇上的尚阳宫可隔着远呢,殿下想干什么,皇上也未必知道,就算知道了,殿下随便应付个借口还怕皇上查实吗?”
李洛想了想,突然豁然开朗般笑着对张小顺说:“还是你机灵,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说完又吩咐道:“明儿个你去书房告假,就说我身体不舒服,上不了学了。”
“是。”张小顺见李洛高兴了,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柳平儿见张小顺竟出歪点子,心里自然不安,因此劝道:“殿下,依奴婢看,这法子不妥,陛下所言不错,殿下此时正是用功之际,哪能荒废了?再说,若您装病让陛下发现了,可怎么是好?”
“你烦不烦啊?”李洛此时早已打定了主意,哪还听得进去劝,又见连柳平儿都和李洵一个口气,更加不开心,便赌气道:“你若觉得皇姐是对的,那你就去尚阳宫伺候吧。”
柳平儿被呛红了脸,可想了想,仍旧开口道:“我真的觉得不妥……”
话还未说完,张小顺便赶紧拉了拉柳平儿,又笑着说:“有什么不妥的?殿下是谁啊?功课上面一向拔尖的,休息两天是为了后面更好地念书,这叫……哦,对了,劳逸结合。”
李洛这才笑了笑:“小顺子说的对,再说让皇姐发现又如何?她若生气废了我的储君之位,我还更高兴呢。”
柳平儿一听李洛越说越没边,还想再劝,可那张小顺却开始与李洛说说笑笑起来,柳平儿无奈,跟着李洛一路回到了东宫。
回了东宫,李洛径直回到寝殿休息,柳平儿便拉着张小顺回到自己的屋子,不满地说道:“你别竟出这些馊点子,没个教殿下好的,若让陛下知道了,殿下能落着好吗?你能落着好吗?”
“哎呦,我的平儿姐姐。”张小顺和柳平儿一般大,个头却不及她,只见他生生将柳平儿按到椅子里坐下,又给她倒了水,说道:“你先消消气。”
柳平儿无奈地喝了水,将杯子一放,又开始说:“咱们做奴才的,若不能将主子往正道引,那不是要惹下祸事的吗?”
“你都进宫这么久了,怎么越发迂腐起来。”张小顺大大咧咧地也坐下,说道:“咱们是做奴才的,做奴才的本分是什么?就得让主子开心。她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你往正道引,她听你的吗?今儿要不是我拦着你,你还准备怎么劝啊?真惹恼了这小祖宗,就是给你一顿板子她也不会听你的。”
柳平儿叹口气,却也没法反驳张小顺,只说:“那若是陛下……”
张小顺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道:“你管皇上干什么啊?咱们的主子是殿下,殿下高兴了,咱们就有好日子过,殿下不高兴,咱们就没有好日子。再说了,咱们殿下是谁啊?那是储君,以后的皇上,你说,谁不得敬着咱们几分?再说句犯上的话,那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呢,轮不到咱们?”
“你这都什么歪理?”
“你还是进宫时间短,我就教教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就看着主子的脸色,处她霉头的话你还说,不是找骂吗?”
柳平儿皱着眉点点头:“我尽量吧。”
第二日,李洛便赖在床上不愿起来,差人去学宫告了假,自己则舒舒服服地过了一天,到了晚上,果然无人来查,李洛更是放下心来,仍让张小顺第二天去告假,自己则又轻松了一天。本来说好第三天便回学宫,可到了起床的时间,李洛却又改了主意,赖在床上死活不愿动弹,柳平儿无奈,只好差张小顺再往学宫跑了一趟。
连着三日不用上课,李洛着实尝到了甜头,又哪肯再乖乖地回学宫听那长篇大论,就是柳平儿,尽管终日提着心,可也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所以她也不成日在李洛面前絮絮叨叨地惹人厌烦了,任凭着李洛两天打鱼三天晒网地去念书。
只是这储君的地位终究与众不同,若是搁在以前,李洛这般三天两天地告假,任谁也不会在意,可如今却不成了,她不去学宫,在师傅看来,她不是个顽劣之徒便是个病壳子,岂是堪担大任之人?尤其她的师傅又是赵堪培,当朝帝师,深得李洵敬重,本就自视甚高,如今年届花甲再担培养储君的重任,哪敢不尽心尽力以报皇帝陛下的知遇之恩,因此李洛这般潇洒了没多久,赵堪培的状便告到了御前。
李洵自然也是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问道:“您说洛儿一个月在学宫就上了十天的课?”
“满打满算。”赵堪培轻轻喉咙,又道:“殿下三不五时地告病假,臣也是为殿下身体着想。”
“病假?”
“是。”赵堪培说完恭恭敬敬地递上一个册子,说:“这是这一个月殿下在学宫念书的情况。”
李洵粗略地一翻,心里便来了气,将册子重重放在桌上,恼道:“上两天课便告三天假,朕倒要看看她得了什么病。”说完对采新道:“去叫太医,随朕一起去东宫。”
采新点点头,便示意旁边的一个小太监去请太医,她则安慰李洵道:“您先别动气,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
“怎么回事还不清楚吗?”李洵指了指桌上的册子:“糊弄起我来了。”
“说不定殿下真的有什么不舒服呢?”采新拍了拍李洵的背。
“那我这不是请太医给她看吗?”又不满地瞪了采新一眼:“你少替她求情。”
“我不是替她求情,我是劝您别动怒。”采新好言说道:“至少把事情弄清楚再说,毕竟,赵师傅也不知道殿下到底怎么了。”
李洵白了采新一眼,对着立在下方的赵堪培道:“师傅先回去吧,若是殿下无碍,朕明日就要她回学宫。”
赵堪培走后不多时,太医也到了,李洵便带着人径直到了东宫。一路上,她只怪自己对李洛太过放纵,若是她有先帝一半的狠心,李洛也不敢这样胆大妄为。大显朝已过百年,朝中的各项弊端已到了不改不行的地步,自己纵然有心,却被身体所累,若是没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那么大显朝,只怕再无中兴的希望了。想到这里,李洵已经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把李洛带回到“正路”上来。
李洛到底还小,对李洵的心思有一百个不理解,也不愿去理解,她甚至觉得李洵一点也不理解她,她这样被莫名其妙地推上了储君之位,才是天大的不幸呢。因此对于装病逃学,她毫无负疚感,甚至对于被李洵发现后的后果,她也不甚惧怕,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准备了许多的道理,要与李洵辩上一辩。
听见“皇上驾到”的通报声,最慌张的还是柳平儿,她将李洛往被子里一按,还来不及叮嘱,就看见李洵走了进来,她赶紧跪下请安,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李洵面色沉静,进到李洛的寝殿后连一丝药味都没有闻见,心里就知道李洛在说谎,她病不多话,只给太医一个手势让她上前为李洛诊病。
太医简单地给李洛号了号脉,便躬身对李洵说道:“殿下无病。”
李洵看了李洛一眼,对着左右吩咐道:“传家法来。” 莲开双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