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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pov视点:新月
“回乌托去了?”新月听着葬月的解释,她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来。新月下到客栈后院在马厩里找到她们的马车,看到卫襄的兵器确实不见了,这才有点相信葬月说的卫襄走了的事。
可是……
“他为什么会回乌托去呢?他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回去了。”新月看着葬月,“你怎么就不能留着他等我醒来呢,你就不会叫我一下的吗?”
“人要走我还能怎么拦?腿打折?”面对葬月的反问,新月一时语塞。“再说了他要走我哪知道他为什么要走,还不等你醒来。他是你的人你都不知道,我和他加起来说过三句话吗?你问我?可真是问对人了。”
“三句有吧?”新月自知理亏,可是她就不服气了,怎么就一声不吭回乌托去了呢!都不等她醒来,就这么不待见她的嘛!
“我跟他还真就——”葬月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他早上临走让我转告你,是说了有十来句。但也就这么一次,其他时候我们就没说过话。”
客栈伙计过来说早饭准备好了请他们进去吃,新月哪有什么胃口,谢了一句伙计新月就伤到了马车里。葬月当然也没兴致,他让伙计上到客房去吧他和新月的东西带下来,他知道新月要准备走了。
外面的声音新月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有些烦。一个冯尔突然之间不见了,睡了一觉起来得知卫襄又回乌托去了,从乌托出发的时候一车三人眼看要到流城了结果她一个人了。
不是说要护送她毫发不上的返回乌托的吗?不是流兵吗?流兵的审核不是说多言多严格的,筛选出来的流兵职业素养和人品多好多高,就这?新月越想越来气,她想起她这边的横座下边有一箱子卫襄的东西,探手抓过去抓了个空,低头一看装着卫襄的衣物的箱子也一起被带走了。
真是够彻底的。
新月心想。我就这么让你不待见吗,不就是昨天晚上没听你的连夜去流城吗?新月从另外一个箱子里找出纸笔,不行,她必须立刻给陈欣写封信,要在他回到乌托前就送到陈欣手上。
“我说,你干嘛呢?”葬月的声音突然出现,他掀起车帘的角探头进来看着她。
“干嘛?”新月反问他,手上还拿着一块木板准备横过来架住当桌子。陈欣给准备的这两马车是应有尽有,两侧有木板支架可以撑起来架一个小桌子出来。
葬月看到了她准备出来的纸币砚台,于是说:“准备触发了,路也没那么坦,你确定要在马车上写吗?”
余月当然不要。她可以到了流城再写,反正信也要在流城找人送到乌托去。
马车又一次出发了。车厢的帘子被拉到一侧挂住,新月在马车里,葬月驾着车,两人也不说话,新月忽然想到了她去乌托的时候,就是这样。
她在车里,他在驾车。
“一模一样啊。”葬月突然开口说,“和你去乌托的时候,我就给你做车夫的。”他只说了这样一句就再没有说话,新月看了看前方,然后拉上了帘子。
葬月驾着车从流城的北门右二门进城,两侧有穿着重型铠甲手握长枪背负宽刀的流亡团军士守卫,他们站在这里只是一种仪式。流城是不需要守卫的,对所有进出流城的人也不需要任何的检查和盘问。据说在两百年前曾经有三名义结金兰的尊者在流城闹过事,再后来那三位尊者再也没有听说过他们的消息,大概可能应该好像是死了。新月只是在偶尔听到有人聊到流城听到的这种说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葬月可能知道,不过新月对发生在两百年前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兴致。流城虽然不需要守卫,但他依旧少不了守卫。新月还知道有很多挤破头想要成为流城的守卫,这对一名流亡者来说是无上的光荣。每一个城门有各自的类别,新月他们自然是从马车这边的城门进城,他们右侧是普通的流亡者和商旅,再往右则是堆满着各种麻袋箱子货物的平板马车。而相反的左侧则是出城的队伍,同样是马车、行人、货物商品这样的顺序。
进到流城。正前放是一块像是广场一样的空阔地带,六个城门进来的马车也好,商贾往来的流亡者各种车马全部在这里汇聚,然后正前方左右全部都是沉木建筑,一眼望过去没有低于三层的,数十条街道通向各处,在每一处城门入城都有这样的地带,葬月说这叫分流广场。
广场的中央有一些举着各种颜色的旗子上面标着一些特殊的字符,每一处旗子下面都有桌子和人。这是一些流亡团安排在这里招待想要咨询加入流亡团的事情,一般都是刚成立的流亡团才会在这里举旗作为临时接待点,对于成立已久成熟的流亡团,在再往里一层有专门的一整条大街全部都是流亡团流兵团的接待处,当葬月说出足有上千家的时候还是让新月吓了一跳,她本来想的撑死数百家也就够了。新月随后问了一个很低级的问题,她也没有多想,葬月也没有多想,随口回答了她。
“没有流兵。要加入流兵团首先得成为流兵,这和加流亡团的程序不一一样,流亡团就算你不是流亡者也可以给你收进去然后团内统一安排登记流亡者。”葬月控制着马儿带着马车往左边的第二条街道拐了进去,街道很宽,目测不下十丈。
流城外城区是最外两层,由外往内是外二区和外一区。外城往里往中心去的三层被叫做内城,由外往内也被叫做内三区内二区和内一区。新月觉得这样的叫法很绕口,明明进城的第一片环城区却要叫做二区。葬月说这是因为最初流城只有内一区,三百年扩建过四次,所以这个数字就从内到外编排,尽管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新月总是感觉怪怪的,在被葬月纠正几次之后新月都不太想和葬月说话了。
“我们要去三区走中间不是更快吗?”新月很烦内外外内一区二区三区,感觉很乱很复杂,好在新月要去的神箭流兵团坐落在中间的区里,这样只要说三区就行了,反正流城就只有一个三区。
“内三区。”葬月像是故意和她过不去一样。希望他有点数不要没完没了,不然新月还真要忍不住了,从出了狼山这两三天新月心情非常差,当然生理上的原因是一回事,事事不顺才是主要原因。“我说,刚才在分流广场好像有看到‘弓底箭字旗’,好像很冷清呀,按理说这两天不是应该很多人嘛。这神箭团长在流兵团中人缘听说也还行啊,他这儿子结婚场面太小了怕是要让人笑话。”谢天谢地他总算不在城区的叫法上纠缠不放了。
“神箭团长不是那种流于表面的人。”新月对神箭团长的印象很好要为他辩解一两句,然后她又很客观的说道:“婚礼在后天,明天还有一天呢,况且也就我们来的这会没人不代表这一天都没人。”
“行吧行吧,你说的对。”葬月敷衍着让马车转向,进了一条相对窄了一些的街道,比起外面的大道这里的人就少了很多,稀稀落落的。
葬月控制着马车开始减速,新月四下一看两侧都是冒着腾腾热气的小饭摊。葬月边下车边把小凳子放下去对新月说道:“别小看这种街边摊,味道不比山珍海味差。下车,我带你吃好个吃的。”
葬月的口吻不容拒绝,新月也就顺着下车了。已经到了流城,也不急这么一时半会儿。
葬月把马车就停在街边,街道上本来人就少也不会碍到事。距离他们最近的小摊摊主是一位中年男子,从葬月的马车过来他就看到了葬月,从他露出的笑容葬月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葬月领着新月过来,他微笑着说:“公子小姐这边请。”他做出请进的手势带着他们进到后面的小隔间里,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就简单的一株青藤和一张桌几个凳子,等新月和葬月就座,他才问:“两位要点什么?我们这里只有沌,有白黄黑三种。”他的样子口吻显然是招待陌生客人的样子,给新月造成一种错觉,刚才的“葬月不是第一次来”的判断出错了。
葬月一摆手说:“老张,慕小姐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白沌两碗,我的还是老口味她的清淡些。不要香菜。”葬月竟然还记得她不要香菜,乌托城的两年就没见过香菜,新月自己都快忘记了吃了香菜会全身起红点小疙瘩的事了。
“好嘞,蔺公子和小姐稍后。”说完老张就出去准备白沌去了。
这里说是隔间里面,但其实只是三面有木板墙挡着,正面除了门还有一个大的窗口,离地小腿以上就全部敞开,所以外面老张在摊前忙碌的身影看的一清二楚。葬月说道:“圣月殿是明面上给教师和教众们用来沟通和交流的地方,暗里还有一处暗月殿,老张是负责人。流城大大小小但凡有些规模小有名气的流亡流兵团的动静都会在第一时间传递到老张手上。”
新月也看着外面的老张,说:“暗月殿?我都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葬月说,“暗月殿只在流城存在,圣月教廷知道的人也不到五个,三月使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我不跟你说更不会有人告诉你。”新月看着他,不知道葬月为什么把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她。葬月说道:“虽然老张是暗月殿的人,但是暗月殿其实是完全独立圣月教廷之外的,差不多二百三十年前流城第二次扩建的时候日月神教暗中设立的完全不见光的情报组织,只针对流城。当然因为流城有着四境往来的无数流亡者,暗月殿在获取流城情报的时候也就捎带得到了很多四境的小道消息,你如果有什么要问的可以问,能不能回答老张会自己衡量,一般来说不伤大雅的老张都会如实相告。”
葬月介绍的时候老张已经端着木盘进来了,两碗热腾腾的白沌分别放在新月和葬月面前,碗中带着陶瓷勺子。做完这些他对客人的招待也算介绍了,然后很自然的坐下来看看新月又看看葬月又看回新月,问道:“连这都跟你说了,看来是自己人呀。搞得我白装样子,我说你下次要带人来提前打声招呼,我心脏不好这样迟早要给你整出毛病来。”他对葬月贸然带新月到来很有意见,后面的话当着新月的面对葬月说。
葬月看向新月,新月很轻微的摇了下头,于是葬月转移话题说:“老张的白沌可是好久没吃到了,闻着就香,来尝尝看。”葬月舀了一小勺送入口中一边吃一边问老张,“老张说说,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要新鲜的啊,什么神箭流兵团少帅结婚这种烂大街的就别提了。有吗?”
“这不赶上了嘛——”老张胸有成竹要说的事一定会让葬月满意,新月刚舀了一小勺白沌还没送进口中对他将要说的话充满期待。老张于是说:“白狼听说过吗?狼山的妖狼中最少见的一种,很少有人能见到几乎是不会出现在人面前的,目前统计的白狼出现的次数已知的还不到三十次。不排除一些秘而不报的,也有一些见到没活着出来的,不会超过这个数。”他五指张开对葬月和新月比划。
“五十次?”新月觉得五十次也不少了呀。
“三百年累计下来的次数。”老张补充了这句话之后新月立刻推翻了她之前的言论。这样平均下来六年出现一次,不过新月很怀疑老张说的“五十”这个数字,她才第一次进狼山就遇到了还是三头。
葬月吹着勺子上白沌散出的热气发出“嘘”的声音,他打断老张的话说了句“我前两天在狼山就遇到白狼了”,他把白沌吃了进去,“不就是白狼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看到新月还在举着的勺子里的白沌,对新月示意,新月这才注意到已经晾的差不多了。
白沌看上去像是粉条一样半透明,里面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看起来是棕色的,也有黑色和红色的。白沌入口很柔滑,新月感觉都不需要用牙咀嚼,用舌头都能碾开。味道很清淡第一口新月也没怎么注意到,相比起来口感比味道更让新月记得住。
老张对葬月的不屑并不生气,他依旧说道:“狼山见到白狼我也不可能在这跟你提呀,你在狼山见到白狼,你有听说过流城出现白狼吗?”
“白狼出现在流城?这可是新鲜事,我记得这些畜生是不能出狼山的呀,详细说说。”葬月终于被他的话吸引了。
“还不是普通的白狼,从型体上绝对是高阶妖狼,至于高到什么程度我没见过也说不好,不过根据目击的人所说,应该超过十阶了。”老张说,“白狼是昨天傍晚出现在北一门的,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好在没什么不开眼的家伙上去送死。还有四个人跟着白狼一起,两个男的都是元士两女的一大一小,白狼和最小的女孩最亲近,听现场的消息说女孩是骑着白狼的。他们进了城以后找到了神箭流兵团的办事点,后来被神箭流兵团的人带着进了内城,想来应该是参加神箭流兵团少帅婚礼的。你们来之前半小时我刚得到最新情报,四人一白狼是从荒城来的,确实是来参加婚礼的,在荒城所在世家半个月前闹出过一场大动静,听说陈进绰尊者陨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噢对了,他们姓……”
“李。”葬月接过了老张的话超新月看过来,“就是那个李家。”
“哦?看来公子和小姐都知道?”老张对他们的反应很意外。
新月并不想过多的谈论李府的事情,葬月看出了她的意图,他总是能看出她的意图。于是葬月说道:“李家嘛,不熟。倒是有一个叫李彤的是个星使的好苗子,可惜了。两年前第五古地十数万人涌进荒城,当时就有一头高阶白狼一起跟着进了李府,这次出行在流城的应该就是这头。它不是狼山出来的,是从第五古地来的。”李彤放弃星使的事葬月告诉过新月,但这头高阶白狼新月可是一点都不知道,新月转念一想,李府虽然不是一等世家但怎么说也是传承了三百年悠久,有些不为人知的底蕴也是应该的。
在离开老张这边往下一层走的时候新月在葬月口中才得知,高阶白狼是李府的人在第五古地中获得,葬月说是什么人赠送的用来保护李玲的。“高阶妖狼送给一个小女孩做护卫,这送狼的人看来也是大人物。”新月感叹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冯尔的样子。
葬月在前面驾着车听到新月的话反驳了一句“指不定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也不一定呢。”这话让新月很不舒服,新月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