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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POV视点:周醒
距离正式封山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为封山的准备已经开始了,余村全村人包括余大宝这些孩子在内天一亮便赶往后山脚下,男的负责体力活,女的则负责两饭的伙食和编织封锁用的麻线。因为一直被当成“外人”的缘故,周醒倒是落得清闲,他当然不会带着余小兔去给他们干活,即便他们来找他去帮忙周醒也不会去,更别说没人来提那就更不会去了。
距离上次请三长老去找那位老祖打听“融魂之术”已经过了近半个月,三长老一直没来信,眼看封山在即,周醒在鸡叫天还没亮便到了三长老住所才知道三长老大半夜就跟着二长老和余同他们去忘了后山山脚,于是周醒也找了过去。
经过一个星期的准备,后山山脚下已经打下了一条将后山和余村分隔开来的地桩,这些地桩的木头都是几年前大雪之后废弃的房屋上拆下来的,高低长短粗细各有千秋,互相之间间隔也就三丈的样子,足有上百根之多。
周醒来的时候不止看到了二长老三长老和余同,村长余嗔也在,他们正在一根地桩前,余同蹲在地上在地桩桩进地下的地方比划着然后给他们说着什么,三个老人听着时不时指点几下,没一会余同站起身跑向另外一根地桩,三位老人并没有动,村长余嗔正好是面对着周醒的方向,他抬头看到周醒的时候周醒距离他们已经不远。
周醒没有靠过去,善意的对着二长老和余嗔并说明自己是来找三长老的,二长老面带询问看向三长老,三长老面露苦色,余同恰好此时在另外一边喊起了二长老,二长老招呼着村长去了余同那边,将三长老和周醒留在了原地。
“三长老,上次我拜托你的事?”周醒赶忙问起正事
“周醒啊,你上次说的事我也想过,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你也看到,现在正值封山时候,接下来老祖又要找我们九人进入龙墓,我想等这段时间过去再去烦扰老祖……兔丫头才十岁,距你说的肖祭还有两年不是,时间还够,也不急在一时。”三长老说话的时候躲避着周醒的目光,时不时眼角瞄向二长老和余同那边,周醒顺着看过去,余同不知道在给二长老和村长说着什么,他们的视线正好朝这边看了过来,见到周醒看着他们便立刻将视线转了回去,那一瞬间周醒感觉他们刚才好像就是冲自己来的。
周醒没有收回视线,他看着二长老的侧影问三长老道:“是余连的意思吧。”
“和二哥没有关系,我都没跟二哥提这个事。”三长老赶忙说道,“秋狩被取消是头一遭,老祖也不再避讳村里人,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等这些事了了老祖闲下来再问兴许会好一些……”
“好了,我知道了。”周醒看回三长老一连点了好几个头,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三长老还想再多解释周醒不打算再听,周醒看了眼二长老那边,转身朝村子方向走去。
三长老叹了口气走过去二长老那边刚说了句“二哥,我给他说了”后面的话还没说就被二厂老诧异的一句“周醒呢?”给顶了回来。
“周醒!周醒,你等等!”余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周醒回头余同居然追了过来,“急着走做什么?二长老有事想和你商量,再说你这走也不打声招呼,就这么不待见我啊?”那边的二长老果然朝着周醒微笑着点头,旁边的三长老站的靠后一些动着嘴,从嘴型上看是让周醒赶快过来,难道事有转机?
二长老将余嗔和余同支到一旁然后才说:“刚才老三给我说了余小兔的事儿,我可以去问问老祖是否知道关于那个什么术,对融魂之术的事儿,只是我要是进了龙墓,那么这里……”二长老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周醒立刻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让余同尽管来找我就是。”随后二长老表示等天亮村里人都来了他就会去龙墓找老祖问询关于“融魂之术”的事,然后把余同喊了过来,余同表示等中午时候他会去院中找周醒,随后周醒便告辞了。
回来的时候村里有些家户已经亮起了火烛,有些炊烟也冒出了头,没有多的停留周醒趁着余小兔还没醒来赶了回去。
在周醒离开的时候就被月就已经察觉到他了,他回来的时候月果然趴在院子中间的桌子上等着。周醒将二长老答应去找老祖问关于融魂之术的事告诉给月,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起身跳下桌子,然后到了窗口位置,朝着打开的窗户一跳钻进了余小兔的房中,周醒没去理他,盆中收集的秋露只有浅浅一层,刚刚布满盆地,往日不是这么少的……想不明白的周醒看了看即将出来的日头,进了一旁的灶房。
中午的时候余同果然如约来的,只是他并不是来和周醒商量关于封山事宜的,他一开口周醒差点以为自己听差了。
“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二长老现在就在龙墓入口等着呢,余小兔呢?叫上现在我带你们过去。”余同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时候余小兔刚好抱着月从屋中出来,周醒和余小兔四目相对,皆露诧异。
龙墓位于余村北方的一片石堆后,这片石头下方有一条歪歪扭扭的路,余同在前带路,周醒拉着余小兔的手跟在后面,很快他们穿过石碓,前方是一大片的平地,平地上没有任何的碎石和枯枝,再远处是一片树林,周醒很诧异,在龙谷的十年他居然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还真是奇怪。
二长老早在这里等候了不知道多久,见他们过来先把余同喊了过去和他交代了几句余同便顺着原路返了回去。
龙墓的入口就在他们进来时候的这些乱石左边的一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乱石旁边,没有任何的标志,很不起眼。开始是一个向下的台阶,台阶并不多,地面的光线照进来前面是一石头砌的墙面,墙面的右边一片漆黑,果然这里可以拐进去,拐弯后的通道果然有着亮光,只是并不是周醒猜想的在墙壁上点着灯油,因为这光并不是火光而是淡绿色的光芒。光源来自于通道顶上每隔一段就有的一颗碧绿色的珠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走到珠子的下方周醒抬头才发现这是一颗不知道什么妖兽的眼球!
由于通道很窄,只能供一个人通行,所以二长老在前带路,周醒在中间握着身后的余小兔的手前进。余小兔的手紧了起来,暗淡的光线加上头顶的眼球让余小兔害怕了起来,周醒也将自己手上的力度加大一些,以此来让余小兔安心。
二长老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前面带着路,没走多久就到了一个路口,这里分着三路,二长老朝着右边的通道走过去回头朝间周醒跟上了才继续往前,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路口,周醒并没有细数,每次路口之间的距离并不太远,终于在又一个路口的时候二长老停了下来,他侧身退到左边的通道里,然后指着前面低声说:“我们到了。”
通道的前方是一个石门,二长老对周醒点头,那里就是老祖所在的地方,周醒拉着余小兔一前一后走过二长老,到了门前,石门很粗糙,唯有左边中间有一片靠近墙壁的地方是光滑的,而且还有些凹进去的样子。
周醒回头看了眼来的方向,二长老就在路口那边等候着,周醒吸了口气,呼吸声在通道中听起来异常清晰。周醒左手在不知道已经被多少人按过的地方推了一下,石门看起来如此粗糙但推起来却易如反掌。
石门后的空间并不是很大,一进来周醒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正中间的一名男子。男子低着头,像是在睡觉,粗重的呼吸声在男子身上发出,在昏暗的光线下听的好像更清楚了。他身上的衣服很宽松的耷拉着,他的肩头和衣服上都布满着灰尘,就连他的头顶头发也都是灰尘的颜色,周醒这才发现,不只是这个人,就连整个空间的地面上都布满了灰尘,甚至抬脚落脚的时候都能带动起一些尘埃。
当周醒看到在这片空间左边的三口同样布着尘埃的棺材时,一种阴森的恐惧在周醒的心头浮起。
“你们来了。”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周醒打了一个激灵,前方盘坐着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他的的面容极其消瘦,消瘦到周醒无法相信他还能够活着,脸部的骨头轮廓清晰可辨,眼睛处更是凹进去了一大截,如果不是看到真人,只从声音上判断的话周醒会以为他只是一个青年。
“来,过来。”他并没有看向周醒,而是看着余小兔让她过去,余小兔有些害怕的不敢去和他对视,周醒放开余小兔的手,然后他半蹲下来推着余小兔往男子那边去。
他们和男子间也就一丈距离,余小兔的步子很小,她回过头周醒对她点头,余小兔咬了咬下嘴唇,脚下的步伐终于快了一丝,地上多少年平静的灰尘因为余小兔而出现了两条清晰的道子。
“坐下来,在我身前。”
余小兔并没有听话,男子无奈之下对周醒轻轻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周醒一直留意着男子他的点头未必能够察觉到,幅度很小。得到暗示的周醒两步上前,刚上去余小兔就立刻抓住他的手,颤抖的小手明显是在害怕,“不怕,这位前辈是在帮你治病的,看过以后‘她’就再也不会来找我们小兔了……”周醒的声音很低,在进来之前二长老叮嘱过声音一定不能太高。
在周醒的一番劝慰下余小兔总算坐了下来,然后男子按在右膝上的手轻轻的抬了起来,他抬手的动作很慢,以至于衣服和手背上厚厚的灰尘都未曾飘起一粒,袖口因为手臂的抬起露了出来,只是这手并未抬高,衣袖都未曾和裤子脱离便停了下来。然后男子的右边轻轻的翻转,动作依旧很慢,随着他的手臂的翻转,手背上的灰尘一块块的落了下来,只有极少的飘了几下就散去看不到了,翻转过来后他的掌心和他的脸颊一样的枯瘦,上面的一个个手指血管清楚可见。
直到男子的手背重新落在右膝上,男子像是松了口气地呼了口气,然后才对周醒说了一个字:“手。”
周醒立刻理解了男子的意思,将余小兔的左手放在了男子的右手上,双手接触的时候余小兔缩了一下,不过随后她便放了上去。
“看着我的眼睛。”这一次男子不是对周醒说的,余小兔和男子的眼睛对在一起的下一刻,周醒清楚的看到在男子的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绿光,紧接着男子便闭上了眼睛,当周醒的目光回到余小兔的身上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余小兔的眼睛也闭上了。
随后便没有了任何的反应,周醒静静的等着,第一次周醒感觉时间如此的漫长。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同样的声音同时在男子和余小兔的口中传出,他们同时开口同时闭口,周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第二句话又是同时在两个人口中响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声调,同样的节奏,依旧同时消失。
之后是一段长时间的安静,这时间也只是对周醒来说过了很久,其实并没有太久,半香时间罢了。
周醒本就一直提高着精神,所以当余小兔身体后仰的一瞬间他便伸出手臂挡在了余小兔后背上,原本放在男子手心上的余小兔的手也像是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滑落了下来,这一次周醒没来得及抓到,落在地面灰尘上的发出了“噗”的一声。
余小兔没有醒来,像是陷入了“她”到来后的沉睡一样,周醒看向男子,男子这时候已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老祖,怎么样?”周醒急切的问道。
男子没有回答周醒的话,他的神色间充满着疲倦,周醒还想再问男子脑袋一垂紧接着便响起来进来时候的粗重的呼吸声。 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