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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贫瘠的褐色大地上,有一座巨大的古城,从高空看去,古城正正方方,城内密密麻麻的街道和房屋将它分割成一块块,其中有那么三处最为耀眼。
经历过了上次被击落的事情,羽神也对火雀说过不许在城上空飞翔,于是在靠近西城门的时候火雀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这个时候因为是早上,进城的人几乎没有,都是出城的商旅,若是从西城门出城,那目的地一般也只有数千里外的洛奇山脉,他们驾着地面速度极快的独耳马(注1)车,车上绑着被叠的整齐的粗麻布袋,一行数人从西城门出来,他们看到火雀从半空中下来,立刻低下头不再去看,能够御空而行的尊者,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敢于直视的。哪怕这尊者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丑陋无比已经昏睡的人,他们也不敢过问。
西城门的守军见火雀尊者下来,他们立刻站直,他们穿着褐色的铠甲,铠甲遮挡住了身体的大部分,没遮挡到的手上也戴着强韧的皮质手套,他们紧握着手中的褐色长枪,擦得明亮的枪头在阳光下折射着太阳,给人一种锋不可当的错觉,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能够轻易的刺入他们的身体,但是不说火雀,哪怕只是一些普通的地元初境(注2)的元士,元力护体后都已经不是普通的武器能够伤害的了。不过做为乌托守军,直系乌托城主府,对于那个轻易就能将自己在数百丈高的空中重创,出手的速度甚至隔着那么远都来不及躲避的乌托城主,火雀对其抱有一种敬畏。火雀相信,这些武器肯定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平凡。
城门口的守军也看到了火雀,一个领头一样的中年男子看到他眼中带着喜悦,朝火雀小跑了过来,他站在火雀身边,恭敬的对火雀鞠躬并说:“见过尊者,乌托守军西城守卫队长杜韬有幸为您服务!”对于这些守城军士来说,在普通人的眼中他们是值得羡慕的,因为普通人太过无知,但是这些守城军士很清楚,在他们上面有太多太多的强者,尤其是尊者更是可遇不可求,一旦遇到一名尊者,能够获得尊者的好感,若是恰好这名尊者又缺少一个仆人,一旦被看中,是足以改变他们的未来人生。做为守军军士,他们的主要任务也并不是守城,日月帝国建立三百年,人族安定了三百年,哪里还有什么战乱?城根本不需要去守。即便是十多年前日月神教和日月帝国的那场战争,这些守军其实也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虽然现在日月帝国覆灭了,天阳联邦不清楚,起码在天月联邦里,依然沿袭着日月帝国的编制,天月教廷并没有想过要做什么改变,尤其第五古地(注3)的开辟,也没人会愿意在这时候去做出改变。杜韬的心思火雀又何尝不知,不过他对此并没有兴趣,公子应该已经安排过来,于是他问杜韬说:“羽神府有没有人过来过?”火雀说着朝着城门的左边看去,那里有一些四四方方的桌凳,是乌托城专门给那些不愿意缴纳进城税的流亡者和商旅休憩的地方,那里坐着四五个人互相聊着天,有两三个人背对着火雀,让火雀注意的是其他人都穿着一眼看过去就是粗糙布料的衣服,唯独其中一个,颜色虽然并不华丽只是朴素的青色,衣服上的收工却极其精细,他对面和他说话的人早就注意到了火雀,见火雀看来赶忙移开视线看向他对面的男子,然后他对他说着什么,这穿着精细的男子回头朝火雀看了过来,这是一个年轻的孩子,起码在火雀看来他就是孩子,也就二十上下,刚看过来的神情无比的自傲,目空一切,但是在他看到火雀时候立刻严肃起来,他马上从桌子边上站起,让他旁边和他刚才交谈的人都诧异起来。
西城守卫队长杜韬也对着那站起来的小伙大喊:“羽天!过来!你不是在等人吗?这位尊者大人正在找羽神府的人接应人。”
火雀看向那青布衣衫的小伙打量起来,刚听杜韬的声音他叫羽天?在这乌托城羽姓可只有乌托府一家,而且乌托府里除了羽神和两位公子,在没有一个羽氏嫡系,倒是有一些,因为对羽神和羽神府做出了一些重大贡献,被羽神赐予了羽姓,他们虽然不是羽氏嫡系,但在这乌托城,也已经是绝对的上流贵族。不过看这小伙年纪怎么也不像能给羽神府做什么贡献的样子,想到刚才他回头的那种目空一切的眼神,不给羽神府抹黑就已经烧高香了,这样看来,应该是他家里有长辈对羽神有过大恩……火雀知道人族贵族在赐予一些忠心的仆人上流姓氏的时候,只是赐予个人,是不允许传承的,而眼前这个羽天火雀断定他必然是传承羽姓!所以他的长辈对羽神府的贡献想必不会小。
羽天虽然看到了火雀,但他还是对身边的狐朋狗友交代了两句才慢悠悠的朝火雀走过来。
“你干嘛呢?利索点,尊者大人可等不了你!”杜韬急于表现,见羽天慢吞吞的,怕引起火雀的不满,两步跑到羽天旁边拉起羽天就要过来,羽天一把甩开他瞪了杜韬一眼说:“干什么?别拽我!”他看了眼火雀,再次对杜韬说,“看你这样,你可是跟着城主的,没见过世面。羽神我都见过!不就是一个尊者吗?在羽神面前尊者算个蛋!要不是大公子请求,我才不出来。嘿,你!”他向火雀看了过来,“你自己过来了,我在这边等了你三个时辰,乏了不想动!”说着他又一屁股坐在之前的位置上,还翘起了二郎腿,他身边的那些朋友见状也不害怕,起哄着让火雀赶快过去,甚至在嘈杂的声音中火雀还听到了“滚”“快点死过来”这样的字眼。
有人不长眼,但也有些识趣的人,商队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前排的马车速度没没有慢,二排的边催促着赶快离开,这种热闹不能看,看了说不定就会变成另一个热闹。对于这种识趣的人火雀是很赞赏的。火雀冲不知所措的杜韬扭头,示意他过来。火雀将肩膀上的疥族一把滑在地上,他对杜韬说:“我不需要仆从,这个家伙短时间醒不过来,你把他送到羽神府,到时候自会有人给你赏赐。”交代完后火雀看向羽天和他身边的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火雀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一点脑子都没有,能活这么大真是奇迹!羽天无非是仗着身后的羽神,也不动脑子想象,若是火雀把他给杀了,火雀不相信羽神会为了一个狂妄自大的人驱逐一个尊者,而且火雀和羽神的关系,隐藏的太深还真容易被当成软柿子啊。火雀感慨起来。火雀看向羽天的眼睛只是悲哀,等他看向羽天身边那四个仗着羽天人五人六的家伙,就变成了可怜。
人,在说话做事的事情,估摸不清自己的斤两,真是可悲。
看着他们,火雀朝着羽天走了过去。在羽天右边的给羽天揉着翘起的二郎腿的家伙见状大笑着说:“他还真过来了,真听话嘿!天哥说话就是不一样,尊者在你面前都不敢放肆!”
“见过天哥。”火雀走到羽天身边,微微低头,学着羽天身边几个人的样子称呼他。
“嗯。”羽天点了点头,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站了起来,他对着他的那些伙计说:“大公子交代的事,我得把他送回去,你们去香满楼等我,一刻钟后我便到,你们先点着,随便点。”香满楼做为乌托四大名楼之一,而且还是羽神府的,对于这些底层来说能够去哪里只能在梦里做做,现在听羽天这么一说他们简直高兴的不得了,连呼“谢谢天哥”,互相拥簇着跑回了城里。这些不是商旅流亡者,也不需要上缴入城税,故而守城军士也就是任由他们跑进去未加阻拦。
“走吧。”极不情愿的看了火雀一眼,羽天从衣服里取出一个红色的圆盘,上面刻着一个传送阵法,这是一个顶点传送,一旦开启会讲阵法范围里的人全部传送到指定地点,火雀已经不止一次体验过,也就轻车熟路。羽天将红盘平行着地面抛了起来,红盘越过他们头顶,在距离两尺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一个红色的光圈突然在红盘四周扩大,直径半丈的圆圈,火雀又半个身子在圆圈之外,他走进去,羽天嫌弃的退后两步,并未出圈,火雀对他露出歉意的笑容。红色的光芒从圆盘的光晕上撒了下来,将火雀和羽天全部罩了进去,在最后消失的一瞬间,火雀看向不远的杜韬,杜韬看着他微微一怔,只是还不等他说话,包裹着火雀和羽天的红光一闪便已经消失,只剩下了半空的圆盘化成粉末还未落地便被风吹散了。
羽神府的一处小院中,地面上刻着六芒星,上面一些诡异的符文和城门口处羽天抛起来的红色小盘上的一模一样,区别只有大小。在这小院门口有几个羽神府的仆从等候着,红光突然在阵法中亮起,他们立刻分列两侧,红光瞬间便沉了一个光柱,足有丈高,在红色光柱彻底成型的一刻,一声凄厉的惨叫在红光中传出,在他们诧异之中,红光散去,显露出红光中站立着的火雀和倒在地上身体蜷缩着双手抱着右腿大腿根不住的惨叫的羽天。羽天的右腿已经完全不见,大腿根处是被烈火烧过的惨状,焦肉的刺鼻味道瞬间弥漫在空气中。痛苦的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怨恨火雀,痛楚占据了他的全部,火雀在一旁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走出阵法,问等候他们的仆从说:“公子在哪里?”
“回、回尊者,”被火雀问到的仆从赶忙低下头,颤颤巍巍的回答说:“大公子已经在前厅等候,吩咐尊者回来,让您……”他的声音停了下来,后面的话不用他说火雀也能猜到,是“立刻过去”。
注1:独耳马
一种低阶妖兽,与马相似,只有一只耳朵,所以得名独耳马。地面长途跋涉低阶妖兽中独耳马的速度最快,有“一辰千里”之说。在低阶妖兽中价格虽高,但效率也高,所以成了长途商旅的标配。
注2:地元初境
人族中修炼分为武道元途,地元初阶是元途的一个阶段,修元途者被称为元士,他们有“天”“地”“玄”三元境,三元境中每境又分九重,九重以三为一组。这里火雀尊者的“地元初境”指的是刚刚从突破玄元境进入地元境,甚至还不能算一重地元境的元士。
注3:古地
一些保留着葬天浩劫之前生态的地方,被葬天之后的各族发现并探索,在葬天之后本有四大古地,第五古地的开辟彻底的改变了平静了三百年的人族现状。##### 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