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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从来没有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进入王殿。以前黠拉着他闯入过一次,只是那次他们还没碰到殿门,便被月默给逮着了,那次月梦足足禁闭了他一个月不许出门,而黠受到了什么处分他不知道,但一个月后月再次见到黠,他整整瘦了一圈,从那以后,黠再也没有提过闯王殿的事情。
父师说每个第一次进入王殿的族妖都要自己一个进去,所以现在就剩下了他一个在大殿门口,等一会殿门打开,他就可以进去了。月抬起头,以前没有注意,现在站在门下,月第一次觉得这殿门是如此的巨大,天空被它挡住整整一半,刺眼的光点在上面跳动,让他眼花,他低下头使劲眨了几下眼睛,让视力恢复过来。
吱吱的声音很轻,但因为距离的近,月也听的清楚,身前的殿门向内两侧打开,入眼中是一片银色,光好像被里面吸着没有散出,月犹豫了下,还是一步踏了进去,踏进去他才发现,原来这银色就是一张光幕,应该是为了防止外面的看到里面吧?月这样猜测。
王殿里面已经有不少族将和族臣到来,在右边靠殿门的柱子边,月石将军和月冲将军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他们前面的第二根柱子下,另外一名妖臣,并非妖将,从装束上能够看出来,正在和另外四五位同样的妖臣围在一起,其中隐约有一两个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月记得不是太清楚了。左边柱子中间,父师正和月凌叔叔在探讨着什么,他们的声音也很低,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小心翼翼着怕打破王殿的宁静,随着月的全身穿过银幕,他们几乎同时,全部向他看了过来。
“见过殿下。”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新晋的月冲将军,他远远的冲月抱拳行礼,旁边的月石将军见状赶忙也对月行礼问候,有他们带头,其他的族臣们赶忙对月问候起来。
月匆忙的回礼后终于尴尬起来,有一些叫不上来名字的不知该如何称呼,远处的月默微笑着朝他走了过来并对大殿中的他们说:“殿下此次来王殿是以旁听身份,各位不必太过拘礼。”说完他看向月对他招手并说,“殿下,来我这。”月对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赶忙朝他跑了过去。
“一会等王上来了,觐礼之后,你就去那边偏座前站着,”他指着王台上偏座对月说:“千万别坐啊,今天有些仓促,本来这些礼节应该是在觉灵之后教你的,现在赶鸭子上架,你自己留心尽量别犯错,其他族妖看到都没什么意见,只是月伦,免不了又要碎碎念。”
“月轮是谁?”月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好奇的问。
“还记得妖氏三位吗?月轮就是第三个,我应该有提过的。”经他这么一说,月立刻明白了过来。妖氏三位其实是《妖典》中明确规定的妖族每个氏族的族王、守护以及执典侍三个上位,而月明确的知道族王和守护是谁,第三个上位自然就剩下了执典侍这一个。虽然月没有见到过执典侍,没有和他打过交道,但是在之前在讲到三位的时候父妖一定提过执典侍月轮的事情,只是他自己没有上心留意罢了,当然月不能告诉月默说“我那会没听,父师您再给我说说这位月伦典侍”这样的话,所以他装着恍然大悟说:“噢!对!是他,月伦典侍,父师您这么一说我就想起里了。”
“真想起来了?”月默看着他,眼中带笑问道。
月讪讪的笑了笑没有回答,身后便传来月冲将军的问候救了月一命,“轮典侍。”随后入耳是一声低沉的“嗯”。月回过头看向大殿门口,一个身材高大,比父师都不遑多让的族臣走了进来,他穿着银色的布制服侍,看起来颇有质感,从上到下找不到一道褶皱,看起来精神焕发。暗银色的头发被月束紧束在头顶,一根暗银色的簪子在月束上穿过将其固定,在月束顶上,一个银色的圆球在他进入王殿的那一刻,与殿顶上的银色圆盘一同发出淡淡的光芒,看起来极为高贵。
“今天是怎么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父师在一旁嘀咕了一句,月还没搞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呢,还在殿门口的月轮就已经看到了他,他脸颊一抬,朝他们走了过来。
“默守护。”他走过来,对月默点头问候,父师看着他回了一句“轮典侍”,然后问道:“穿着如此隆重,今日怕是有同僚难以善终了。”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月默的话,而是看向月说:“这位是?”
“哦,忘了。你久居典藏殿自然不会认识,这是月,我们的……”只是还没等他说完,便被月伦给打断,“哦,你就是月?”他看着月,月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种不善,于是说:“我是,你要怎样?”
他冲月笑了笑看向月默说:“默守护真不愧是银月守护,族内小辈就这么被你教导的?”月默刚准备说话,他抬手阻止了他又看向月说,“你还没觉灵吧?”
月看向月默,他怕再说错话又得父师背锅,他对月眼神示意让他安心,然后对月轮说:“殿下确实还未觉灵,不过快了,就差……”
“没有觉灵……”他突然把声音拉长再次打断月默的话,像是在酝酿什么,然后他的声音突然拔高,让月都吓了一跳,“银月五代小辈月,是谁给你的胆子,擅入王殿!”
他的声音来的突兀,整个王殿所有的目光全部看了过来,月怔着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针对他?
一旁的月默冷哼一声说:“轮典侍别激动,声音高会吓着小辈,至于你的这个问题,我可以给你回答,他是银月殿下,这就是他的胆子。”
“默守护,”他立刻接过月默的话,“请你告诉我,他有什么资格被称为‘殿下’?”
“他的父妖是银月族王,母妖是银月族后,这就是他的资格。”月默看着月轮,声音也提高了一些。
月看向月默投去感激,他的意图月很清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族妖针对他的殿下身份发出质疑,这一次父师这么做,是为了给他正名。若是能够让执典侍承认他殿下的身份,那等以后他觉灵,正式成为少族,会少很多麻烦。
“据我所知,能被称为‘殿下’只有一个资格,那就是成为银月少族。而成为银月少族的前提,须觉灵成功。”月轮看着月默说完后扫向大殿其他族臣族将,他们经他这么一说立刻像是被点醒,有的点头,有的和身边的低声探讨,月轮最后看回月默继续说,“默守护,你做为银月守护,不是应该一以贯之的对《妖典》进行贯彻吗?怎么?妖主才归祖多久?你都开始背离妖主的法典了?”
“轮典侍,你这是……”月默声音压低,看着他,缓慢的说,“要弹劾我吗?”
在月默说这句话的时候大殿门口又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是月荣。他刚进入大殿就听到了月默的话,赶忙看过来发现守护和执典侍正在对视,面色一变。
月轮正准备说话,身后被人一拉,他回头一看是月荣,月荣对他摇头要他不要再说下去,他想甩开月荣,月荣赶忙拉着他走到不远处柱子后面。
他们的声音被压的很低,除了月荣的一句“你疯了”之外,他们再没有听清楚一个字,月抬头看向月默,月默看着柱子方向,像是在对月又像是自言自语:“今天的族会,会很精彩。”
“见过族王!”
震耳的声音在王殿中回荡,大殿两侧的十数名银月氏妖将妖臣对着王台上的王座,单膝跪地行礼。左侧是一身银色妖灵甲的妖将们,为首的是月凌将军,随后是月冲月石二位,之后就是青妖巅峰的其他小将了。右侧则是银月妖臣,为首的自然是执典侍月轮,第二位是月荣,之后的一些有些月也叫不上来名字。
“银月峡谷守护者月默,见过族王。”
月默和月站在大殿中间,对王座上的族王捶胸低头,族王点了点头看着他没有说话,随后视线右移,看向他左边的月,月见他看来,赶忙学着月默的样子,紧握着的拳头锤在左胸,对着他大声喊道:“月见过族王!”在这样的场合,月不能像平日里一样称呼“父妖”,必须以“族王”称呼,这是月默告诉他的。
族王在王座上起身,在下面数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开口说:“现在我宣布,银月氏1358年4月族会,开会——”他双手举起,对着下方的妖将妖臣说,“各位族臣,归位。”
“谢族王!”
两侧的族臣们起身,月和月默也都结束礼节,族王再次坐下王座,月默推了一下月对他示意,随后他们分开两边走上王台,月默站在了王座左手边,月则站在王座右手边的偏座前。
由于偏座本身相较王座而言是向后缩了一些,所以月站在偏座前倒也没有突出来,与另外一边的月默形成了对称。
月一直看着妖臣队列为首的月轮,也不知道月荣和他说了什么,现在视线看着王台的台阶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就是没有父师说的要弹劾谁的样子。##### 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