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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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夏侯骏烨离开座位,走到了她的身旁,“这件事就是皇后一手策划的吧?”
“皇上圣明!臣妾怎敢做这样的事……”田欣兰爬到了他的脚边,声声悲戚的说,“臣妾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好。皇上您怎么能怀疑臣妾对您的忠心呢。”
“皇后这般紧张做什么?”夏侯骏烨勾了勾唇,现在还不是揭穿她的时候,好戏还在后头呢,“朕不过说笑罢了。”
田欣兰吓出一身冷汗,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说出要废后这样子的话,眼下听到夏侯骏烨这么说,才安心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夏侯骏烨折回书案之前,像是深思熟虑了一会儿,才道:“皇后方才言之有理,是朕太意气用事了,朕这就派郭太贤去宫门迎接。”
“皇上英明。”田欣兰跪拜下来。
“皇后也一齐去吧。朕还有事,少刻便到。”夏侯骏烨大手一挥,便把田欣兰打发了出去。
田欣兰得到圣旨,当下就欢喜的出了御书房,叫来了郭太贤,带着几大队人马赶往宫门口。
西亭的队伍涌入城的时候,已是正午。
经过一上午的折腾,西亭人马早已疲顿不堪。眼下好不容易才得到安顿,可谓是怨声载道。
因为时间紧凑,夏侯骏烨只让御膳房准备了简单的膳食,放在坤海宫招待蒋兆擎夫妇。
席间,气氛冷凝得如同冬日。
蒋兆擎先下了座,对夏侯骏烨行了一个西亭最高的礼仪,道:“皇上,此次兆擎不请自来,给赵国添加了麻烦,还请皇上见谅。”
夏侯骏烨瞄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田欣兰,只见她神情淡然自若,脸色显然比之前好看了不少。
他扯了扯嘴角,佯装冷笑了一声:“三皇子,不请自来也就算了。连一封书信也没有,那可是太失礼仪了。我赵国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蒋兆擎闻言,微微一怔:“兆擎来之前,曾经命人捎了一封书信,让信使呈送到皇上跟前来的,怎么……皇上未曾收到过兆擎的书信吗?”
夏侯骏烨当下也觉得怪异,按道理来说,蒋兆擎不是那等不懂礼数之人,两国自建交以来,蒋兆擎一直未曾做出过越礼之事。
夏侯骏烨也知道这件事是有人从中作梗,眼下也只不过是在演戏给某些人看罢了。
“三皇子的意思,是有人刻意藏了你的书信?”夏侯骏烨挑眉,“也便是赵国和西亭之中出了细作?”
“兆擎现在不敢确定。”蒋兆擎仔细的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书信是交给他信得过的人拿去投递的,信使也是一直以来赵国御用的那位,若是那人要使乱,早些年就应该路出马脚了,不必等到十多年之后。
蒋兆擎也不晓得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会造成如此大的失误,让西亭与赵国的皇室险些闹翻了。
他在西亭虽有“敌人”,但他那几个兄长的手还未能够伸得那么长,更何况若是出使这样的事情被搞砸了,父皇是定然会彻查清楚,不会看父子情面。所以敢确认,不会是自己这边的问题。
赵国的话,他便不敢妄自言论了。
蒋兆擎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夏侯骏烨则是从席位上走了下来,声色严厉的说道:“此事朕大概明白了,朕会派人去调查,绝不会委屈了三皇子,也绝不会放过那些背地里使诈的阴险小人。”
说完话之后,夏侯骏烨便把目光投向了田欣兰。
田欣兰面不改色,脸上甚至还浮现出了一丝困惑。
蒋兆擎要带着马队来京都的消息,她也是今日清晨才得知的,当日她让郭太贤寄出书信之后,便一直安静的在等待着西亭那边的动静,谁料一直没等到西亭的回信,田欣兰起初还觉得奇怪,猜想大抵是蒋兆擎不愿搭理她,就此忽视了寄信的事。
夏侯骏烨瞧她的神色不像是作假,不由蹙了蹙眉,在席位上坐定:“对了,不知三皇子此次来京,是为了何事?”
蒋兆擎稍稍一笑,表情缓和了许多:“只因王妃嫁入西亭已有半年,心中甚是思念家乡,此番来,一是为了省亲,二则是来馈赠一些礼物给皇上。”
这么说来,与当日种子一事毫无干系?夏侯骏烨只觉得这件事是越发的理不清了,怔了片刻,满口夸道:“原来如此,三皇子果然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柳荑,你能嫁给三皇子,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更是我们赵国的福分。”
“皇上说的是。”方柳荑羞答答的道。
作为和亲的郡主公主们,哪里有像她这般幸运的,出嫁半年,还能回家来看看,嫁出去的女子,通常是不允许擅自回到娘家来的,更别说是能在这样体面的宫宴上有一席之座。
但这次不同,这一次是蒋兆擎愿意带上她,所以方柳荑在心中也是对蒋兆擎千恩万谢。
可虽然如此,她心中还是有一些怨怼。
蒋兆擎虽是对她呵护倍加,百依百顺,温柔备至,然而与她之间,却不像是真正的夫妻那般,倒更像是对待宾客。
方柳荑猜测,或许是蒋兆擎心底还有着放不下的人。
自从踏入京都之后,这样的感觉她是越来越浓烈。
“皇上谬赞了。”蒋兆擎苦笑了一下。
田欣兰举起酒樽的动作顿了顿,凤眸微抬,柳眉紧蹙。心中不由暗自思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这个蒋兆擎对当日种子失窃一事不闻不问,难道是她命郭太贤寄的那封信,郭太贤并未寄出去?
此时郭太贤也在酒宴之上,田欣兰清咳了一声,对那边瑟缩着脖子的郭太贤使了个眼色,意为让他提起种子之事。
郭太贤接到她的眼神,登时浑身冰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酒席上的气氛。
方才剑拔弩张的感觉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三皇子和皇上都有说有笑的,如果他这会儿提起这么扫兴的事,不是在找死吗?
郭太贤连吞了好几口酒,神色慌乱的握紧了自己的衣角。
田欣兰不悦的在心底冷哼,大抵已经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当下提起了桌上的夜光酒壶,款款的走下阶梯:“三皇子与三皇妃远道而来,本宫敬你们一杯。”
说着,纤手慢慢的给二人的杯中倾注了晶莹的酒液。
方柳荑受宠若惊的起身,双手接过了酒樽,巧笑倩兮:“多谢皇后娘娘。”
蒋兆擎也当下一饮而尽。
夏侯骏烨坐在正位,一言不发的看着田欣兰突然之举。她性子那么傲,怎会无缘无故的去敬酒?
田欣兰趁着斟酒之际,假装是漫不经心的提起:“柳荑妹妹实在是太客气了。从前你还未出阁之前,本宫就把你当做是亲生妹妹一般的看待,你嫁到西亭之后,本宫更是时常挂念着妹妹。”
方柳荑为人机警,她和田欣兰从前哪里有交集,这一次算是第二次见面,连萍水相逢都谈不上,更何况是情同姐妹。
正想着,便又接到了田欣兰带着警示的目光,方柳荑浑身一震,马上接着说道:“劳烦娘娘挂心了,柳荑在西亭一切都好。”
“那便好。”田欣兰说着,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
两个人女人兀自说着话,坤海宫里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也放在了二人身上。
皇后娘娘这大方的举动引来许多人的称赞,纷纷交头接耳的谈论着她。
蒋兆擎站在两个女人中间,却是有些分神。
郭太贤更是坐立难安,他知晓自己方才没有顺从皇后娘娘的旨意,定然是要挨训了,可是,如今西亭的大队人马进了宫来,对他来说更是一个大威胁。
他替田欣兰写信这件事,迟早都要败露。
郭太贤埋着头,浑身轻颤,就连身前的的酒席也在跟着一起发抖。
“对了。”田欣兰猩红的指甲拂过方柳荑的掌背,温婉的笑道,“这些日子,妹妹可曾收到过家中寄来的家书?”
田欣兰是在用这种旁敲侧击的方法提醒着蒋兆擎,若是他有收到那封信的话,自然会有反应。
方柳荑抿了抿唇,谨慎的回想着。她不知晓田欣兰问起家书是想打探什么,只能逐字逐句的斟酌:“家中爹爹也会时常捎信过来,信中只提家中二老的状态,也很少提起旁的事情。”
田欣兰沉吟了几秒钟,便看向了蒋兆擎。
蒋兆擎看到她投递来的目光,登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接过了话茬:“说及此时,兆擎倒是想了起来,前些日子郭大人命人带来的书信,娘娘与柳荑果然是姐妹情深。只是我平日都忙着公务,便忘了把信给柳荑观看。”
“哦?”夏侯骏烨捕捉到了关键词,感兴趣的挑挑眉,“郭太贤竟然还瞒着朕私自写了信?”
郭太贤自知躲不过,当下出列,跪了下来:“老臣罪该万死。”
“郭爱卿,你跪着作甚。”夏侯骏烨不冷不热的笑问。
郭太贤的身子抖得如同筛子,不敢发言,更不敢看田欣兰一眼。 爆炒帝王宠:重生食全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