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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个不起眼土里土气的罐子,简直如同无底洞一般,尾巴数都数不清地从里面溢出,飘舞着地涌出。我皱眉,总觉得这个罐子看着挺眼熟的,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或许是在我考古学的书上,但我当时上课一定很不走心,然后没有怎么细看……总归商洛不肯告诉我他到底和那只寄生的鬼婴有什么渊源,那就只能快些把这些溢出的尾巴给解决了,尾巴虽然是尾巴,但却有自我攻击的意识。比如……它们的目标,就是想在还在祭坛之上我和商洛。我们也走不掉,因为我们一旦走掉,那这些尾巴就会从张家村涌出,涌向邻近的几个村子,然后再慢慢地扩大领地……我光是想想,就觉得这简直是大写的头疼!为了避免那样的悲剧发生,我和商洛得在这个节骨眼努力,把这些个奇怪的尾巴,给尽数消灭了。说得轻巧,但这肯定是个非常浩大的工程。而且我可没有忘记某人刚才受伤了,虽然用补魂针修补了,但也需要稍微将养一段时间。我就有些头疼地看了商洛一眼。“行吧,那你在旁边看戏,我先把尾巴收拾了,再收拾你!”我一边说,一边还给了他个凶狠狠的表情,让他自己去体会。商洛特别无奈地冲着我笑了笑,没皮没脸地表示,“什么叫着我看戏就好了,我就是废了双手,也能轻松把它们收拾了。还有,你如果想要收拾我的话,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行。”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尤为坏笑地开口。再伴随两声阴阳怪气地浅笑,我就明白了……商洛他简直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他丫特么的,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好么?!而且,都这时候了,他还不留余地地想要撩拨我……他妥妥简直够了!所以我才懒得搭理他,手握皮鞭地朝着那个罐子打了过去,我想着擒贼先擒王,只要把罐子打破,那尾巴就没有办法再里面涌出,这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否则一只一只地砍,我都不知道要砍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一看,就知道乃是个彻头彻尾的无底洞。但是我的鞭子并没有落在罐子上,那上面似乎横亘着一条结界,将我的鞭子深深阻挠在了外面,我用力,但是徒劳无用。商洛微眯了下眼睛,这时候都还要心情和我玩笑。“阿娇,看来我们只能一条一条地收拾尾巴,只不知道,这得等到什么时候。”他虽然用着玩笑的语气,但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除非,我们知道这罐子是什么东西,然后才能因地制宜地想想应对办法。我的鼻翼微微动了下,好似闻到了什么气息。香气袭人,但同时还有阵阵的骚气。“沐小姐……我能这样称呼你吗?”还有个娇媚的声音,带着试探性地嫌弃。我把眉头皱成一团,目光转了一圈,瞧见了整个身子蜷缩在角落里的狐狸精。它是之前送我香水的那只,倘若没有记错的话,负鼠有称呼她为音音。这名字漂亮,然后她长得更漂亮。是又娇媚又妖娆,还有淡淡的清秀。我都不知道她是有什么样的能耐,能够毫不吃力地驾驭这几个全然无关甚至还有些对立的形容词,用在她的身上,也不会有丝毫违和。只是,一想到狐狸是种无比狡猾的动物,便让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将眉头紧皱成一团,然后目送她一点点地朝着我走来。我就想问问她,这个时候过来,她……她想做什么?他都没有看到看现在的局势简直是一触即发,而且我都顾不上她……她还真是一只没有眼力劲的小狐狸,所以我皱眉,催促她快些离开。它们这些个小鬼也是可怜,本来可以好好地生活在鬼村里,但没有想到被虚无大师利用,它们都把他奉为神灵,可到头来换来的就是村子被毁,它们没有地方可以去,而且倘若不是我和商洛,说不定连保全性命都不能。音音冲着我摇头,她唯唯诺诺地告诉我说,“沐小姐,那东西,我知道是什么。”她的目光,落在了正在滋生怪物的罐子上。她认识?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我十分激动地走到小狐狸的面前,“那……那你快给我说说,这是什么东西?”商洛虽然停在原地,但看他那副神情,对我们要谈论的事情,他同样表示了极大的兴趣。小狐狸告诉我说。那东西的名字它不记得了,但是有一次偷听到虚无大师和负鼠的谈话。他们说这个罐子,盛放了无数的冤魂,再经过鲜血浸泡之后,怨恨永世不能驱散……我之前就觉得这个罐子特别眼熟,被小狐狸这么一提醒,算是彻彻底底想起来了。这么个东西,名字我是忘记了,但它是用来做什么的,为什么会积累那么深的怨念……我也知道了。明清两朝君主常用灭九族这一方法处置那些十恶不赦之人,那人固然真的罪无可恕,但亲族何其无辜,就要因为这个落得身首异地。因为积攒怨恨太深,不能疏散,道士大师们念经诵佛也无法将它们超度,只能将它们的灵魂暂时附着在器皿当中,尘封于泥土里,以此长眠。却没有想到负鼠把这东西翻了出来,然后还要撺掇我把这东西放置在祭坛上。以此,把那些受尽冤屈阴魂不散的亡灵,都给召出来。从而屠村。商洛走了过来,我的背贴在他的怀里,他沉着声音问小狐狸,“负鼠之所以盯上阿娇,是因为她……她曾经去过地府,是活着的人,但是离地府最近的?”他的声音压得低沉,带着试探,可除掉试探之外,我总觉得还有其他。“可能,是吧。”小狐狸并不知道其中的渊源,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偷听到负鼠的说话,她也不会知道这其中藏着的文章。她此刻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商洛的话,就只能浅浅地点了点头,表明或许是因为这个吧……商洛目光一沉,他告诉我说,“如果这东西真如她所说,那里面的亡魂倒挺可怜的。不但生前无辜蒙冤入狱,死后成为亡灵还要被封锁于泥土里,暗无天日不能投胎。就算后来被人挖出,也是用在了邪魔歪道。”商洛感慨了一翻。我眨了眨眼睛,觉得就这事情我也可以稍微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和看法,我稍微沉默了下告诉商洛。“可我觉得,它们直到现在都还放下不了仇恨,未必会让人觉得可怜。”那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何必一直要记在心里,就不能放下出了罐子投胎去吗?一直执拗于已经成形又不能改变的过去,这可不是明智之举。“过去的事情,不应该忘记吗?”我皱眉,稍微感慨了个。其实我也就这事情稍微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像以前一样不怎么走心,就是随便说说。但是商洛的眼神陡然一寒,他带着颤抖地问我。“阿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些执念,可不会因为时间太久,就忘记了。”他声音一沉。我的心立刻空出了好大的一块。我想起了那曾在三途河,和冥王聊天的商洛,他心里貌似还住了个已经念了两千多年的女人了……我和他,相识至多是在车祸后……所以那人肯定不是我……我在地府那会儿也问过商洛,他每次都是一副不愿意回答的模样。而万鬼鬼国的小鬼们,它们告诉我说,那个女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它们都说,她已经魂飞魄散,烟消云散。她活在,商洛的回忆里。我咬着唇,他放不下她,一如罐子里的灵魂,放不下过去的仇恨和不平……这么个事情,我是实在不愿意想起。便是多了看了商洛一眼,我问他,“那我要怎么办,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之后,还需要一根一根尾巴地砍吗?”应该不用吧。商洛捉了我的手过去,在我的手上写了一个大写的“商”字,龙飞凤舞,十分潇洒。“哪能一刀砍了?”他对我笑了笑,话语也是带着几分玩笑的兴致,“你可以用皮鞭打在罐子的周围威慑小鬼,然后再念诵大悲咒,将它们给超度了。”让这些饱受委屈又不幸的亡魂,终可以入地府。那地方便是它们的归属……商洛这想得,还是挺周到的。我把目光一停。“所以,你需要回避?”大悲咒这东西,我虽然没有念过,但它的功效远比法华经更好用,高僧一般都会用它超度亡魂,商洛停在这里,我怕一个不小心也把他给顺道了。关键是,就算不顺道,那东西他听着也会不舒服的。我这推论,商洛表示并没有猜错,伸手摸了摸我的后脑勺,“我就这个意思,这里你应该搞得定,搞不定的话,就把你的手捂在心上,我感应到了就会过来。”所以,他才在我的手上写了个“商”字。嗯,这很周到。 冥夫夜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