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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随着阵阵马褂銮铃声响,有一队骑兵来到了酒楼之前。
为首一人,银盔银甲素罗袍,胯下白龙驹,腰悬护身剑。
往脸上看,天庭满,地阁圆,目如朗星耳有轮,牙排碎玉红嘴唇,任谁见了都得赞声,好一个俊俏的少年将军。
此人正是薛强与九环公主的长子薛雨。
几个月前,他奉了父亲的命令,前往武昌联络太子李旦。
一来是着急赶路,二来是深处敌境,所以一路之上薛雨等人都非常低调,如今终于回到了锁阳关的势力范围,众人心情放松,固态复萌,这才有了强赶客人的一幕。
“赵四,你……怎么这副模样?”
“公子爷,您可得为我做主啊!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这明着打的是我的脸,实际上却打的是您的脸,甚至可以说,打的是老薛家的脸!您说说,是可忍孰不可忍?”
薛雨的脸当时就沉下来了,道:“嗯?你报了我的名号?”
“当然,不但报了您的名号了,还报了老爷和老太爷的名号了。结果,人家不但照打不误,还说……还说……”
“说什么?”
“说老薛家算是什么东西,打的就是老薛家!”
“他敢这么说,那可真是丧心病狂了。”
薛雨今年不过十四岁,少年心性,哪受得这路挑拨?马上快步走入了楼内。
酒楼的掌柜赶紧迎了上来,把事情的经过简要地说了一遍,算把自己给摘出去了。
开玩笑,在锁阳关,窦一虎就是土皇帝,而薛丁山的妹妹薛金莲,就是窦一虎的老婆,薛丁山的正妻,则是窦一虎的妹妹窦仙童。
两家的关系太亲密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跟一家人也差不了多少,要是把薛家人得罪了,这酒楼也别想开了。
掌柜的所作所为不能说错,不过有一点美中不足,那就是他光顾着撇清自己,没管薛刚的死活。
当薛雨问起,那人有没有辱及老薛家的时候,他头脑发晕连连点头,祸水东引了。
自己的手下这么说,老板也这么讲,那还能做得了假?
“黑鬼,你纳命来吧!”当下,薛雨祭起本命飞剑,冲着薛三爷分心便刺。
“小孩,别发那么大的火嘛。”
薛刚乃待诏大修士,耳聪目明,他们的对话都听了一清二楚,知道自己的侄儿是被人利用了。
整件事情看起来,薛雨并无大恶,所以,薛三爷也不算很生气。
他先是放出法力微微一引,把那飞剑收在了左手,然后,伸出右手一抓。
薛雨但觉一股巨大的吸力袭来,双脚立足不稳,往前紧跑几步,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了薛刚的身前。
其他人见主子被擒,发了一声喊,前来营救。结果,不用薛刚出手,两个小丫头就十分轻松地把他们一一点倒。
薛凰儿虽然为神,但其心理年龄跟三四岁的孩子相仿,回到薛刚身旁后,眼见薛雨的位置刚好,戏谑心大作,拿起桌上的一壶酒,往他的后脖领子倒了进去,道:“嘻嘻,好玩,好玩!”
“你……”薛雨脸涨得通红,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吧!”
“胡闹!”
薛三爷先是狠狠地瞪了薛凰儿一眼,然后对薛雨道:“就你这样的也好意思称“士”?我还头一次听说坏人买卖的“士”呢。哼,小小年纪,说什么死啊活的!这样吧,你去跟掌柜道歉,这事就算了。”
“不用道歉,薛公子身份高贵,乃是人中龙凤……他来小店用饭,让我们这里蓬荜生辉,请都请不来呢,哪里需要道歉?”掌柜满脸赔笑。
闻听此言,薛雨脖子一梗,道:“听见没有?人家说了不用道歉,是你这黑鬼多管闲事!再说了,我哪里坏人买卖了?吃饭又不是不给钱,赶走客人,那也每人有五百文的补偿,根本就没人吃亏。”
“呃……”薛刚想说,你这样做影响人家买卖的信誉,但只要掌柜否认,自己就算白说了。
他只得道:“那你拿剑刺我,总算是你的不对吧?你向我道歉。”
“哼,黑鬼,你口出狂言,对我薛家不敬,刺你算什么,某恨不得吃你之肉,喝你之血,要我道歉,更是白日做梦!大不了,你把我杀了,自会有人为我报仇雪恨!”
“怎么又要我杀你?就没点新鲜的?”薛刚无奈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你是……”
“某家姓薛名刚!”
“薛刚怎么了?薛刚就可以随便……啥?你是薛刚?你是……”
既然是薛刚,那赵四之前的话当然就纯属编造了。
薛三爷自己就是薛家人,总不能自己骂自己吧?
薛雨满脸羞红,赶紧恭恭敬敬地磕头,道:“三伯父在上,请受小侄一拜!侄儿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薛刚把薛雨扶起来,又教训了几句,说他不该如此飞扬跋扈,知道的说他年少无知,不知道的得说老薛家门风不好。
何况,这钱花得如此招摇,恐怕会有人说两辽王是一个大大的贪官。
薛雨不敢争辩,唯唯诺诺。
见教训地差不多了,薛刚就想把周青老爷子给他引荐,没想到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大和尚已经走了。
看来是他老人家不愿意与薛雨相认,薛刚也只能作罢。
“疼!疼!疼……”忽然,薛雨以手抚背,哎呦连声,额头上冷汗淋漓。
人们撩起他的衣襟仔细查看,却见一粒粒枣子大的水泡,在他的背后连成了一片。
提鼻子一闻,酒气扑鼻。
掌柜的当即脸色大变,道:“三爵主明鉴,小店一直本分经营,酒水的问题,绝不是我搞的鬼。”
薛刚心中生疑,看向了薛凰儿,道:“是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赶紧给你薛雨哥哥解了。”
“不是我。”薛凰儿满脸委屈,泫然欲泣,道:“我真的没动手脚,给他倒的就是普通酒水。”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问了一圈,也没找出是谁动的手。
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薛刚放出小米,却被告知,此伤本质是有异火在不断灼烧着薛雨的皮肤,其时异火尚未熄灭,足以把光子纳米医疗机器人烧死,小米也无能为力。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此火并不致命,只是让薛雨比较痛苦而已。
又找了全城的名医来看,也尽皆束手无策。
薛刚只得雇了一辆大车,让薛雨在车内好好养病,带领众人慢慢前行。
一直到了第三天头上,才到了锁阳城。
薛府。
大宛国的九环公主金克华芳看着儿子身上的伤势,掉泪不止。
她说道:“驸马,是谁人把雨儿伤成了这般模样?你可得给咱们孩儿出口气!”
“唉,这事可不好办。”薛强下意识地往四下里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我说一句,你可别乱传……我估摸着,是我那三哥干的。”
“那怎么可能?这可是至亲的骨肉,他怎么能下得去手?再说了,我们两家无冤无仇的,他这又是何必?”
“无冤无仇?哼,那可不见得……”
薛丁山有四个儿子,勇猛刚强,其中这个四子刚强最像他,不仅长得象,就是性格也象——颇有点小肚鸡肠,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在他的想法里,自己投了太子李旦的事,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薛刚应该知道。
而薛刚自己,却与李旦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知道了这件事后,薛刚肯定心中对自己大为不满,遇到了薛雨之后,就暗下毒手,算是对自己的一个小小的警告。
金克华芳听完了,沉声道:“如果真如驸马所想,那咱们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凉拌!”薛强苦笑道:“这种事又不能挑明了说,只能是双方心照不宣。”
“那咱们孩儿的伤势呢?要不我去求求他?”
“你傻呀!人家能承认这事?”
金克芳华这可不干了,道:“吃了个哑巴亏也就罢了,咱们孩儿还要每日生活在痛苦之中,那怎么能行?你要是想不出好办法,我去找公爹说去!”
“别!别!有办法!”
薛强眼珠一转,道:“后天就是父亲大人的生日了,我准备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那三哥吃个不大不小的亏,他知道了我不好惹,心怀顾忌,就得偷偷地把咱们孩儿治好……。这叫做能战方能和。”
……
……
一进锁阳城,薛刚就感到诸事不顺。
现在薛府中主持日常事务的是四弟薛强,他一见薛雨身受重伤,就是脸色一变,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似乎有迁怒之意。
这也就罢了,当自己提出要拜见爹娘之时,他坚决不肯通禀,给的理由是多年不见,第一次见面必须郑重其事,不如等到后天,父亲大寿之日,再正式见面。
至于这两天,则沐浴更衣,平心静气,好好休息一下。
自己提出还有紧急军情禀报,并且说出了熊杰攻打玉门关的真相,薛强则说,不差那么一两天的。
这些话说没道理吧,还有那么一点道理,只是有点牵强罢了。
薛三爷初来乍到,总不能在自己家里撒野,也只能忍气吞声,听从安排。 反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