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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凝不知在何时已经站在了锦凌身后,她直视着黑袍男子,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这张既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似乎被冰霜包裹着,冷峻而带着王者的霸道。
“师妹,好见不见。”
黑袍男子摘下了他的帽兜,现出他真实的面目。他便是这金国现在的皇帝,以冷酷无情著称的人——翱赋。
金国的属性颜色是灰色,作为金国皇帝,他本应该披上一件金袍。然而,他却是偏爱这黑色,当然,也是因为他此番出宫,需要掩人耳目。
锦凌痴痴的看着翱赋,觉得这张脸简直完美无瑕。她对翱赋没有什么仇恨,上层的争斗与她这样的底层人是无关的。她对翱赋的所有认知,都来自于传说。
她无法将眼前这人与阴险毒辣这个不好的词联系到一起,只是单纯的认为,这个人不是坏人。可之后的事,却让她彻底改变了看法。
“师兄,你还是来了。”
梦凝的神色很严肃,没有见到故人的那种喜悦。多年以来,梦凝不断听到关于翱赋的传闻,她都不愿意相信,可一次又一次的事件,都在表明一个事实。
梦凝根本就不认识翱赋。
他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随着师父学习,随着师父生活。梦凝自认为自己很了解翱赋是个什么样的人,可现在,她已经发现,其实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对方。
“是啊,我还是来了。”
翱赋一阵苦笑,宽大的黑袍在他双肩的作用下抖动着,却丝毫没有因此而影响到他端庄冷酷的影响。
王者之势,如山似海。
“来这里的目的呢?”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两人互打哑谜,其实他们之间都知道谜底,不过是都不愿先一步亮出来而已。
“合作吗?”
所谓的合作,确切的并不是指的梦凝与翱赋,应该是幕天与翱赋。梦凝也同幕天说过,但幕天起初是不同意的。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没错。但幕天放心不下的是梦凝,他很清楚,翱赋绝不简单。他不认为翱赋会轻易的就与他们合作。
但梦凝最终还是说服了幕天,她有办法对付翱赋。
“合作?”
翱赋也是个疑问句,没有肯定的意思。这样的语气倒是值得玩味。梦凝没有接话,她在等翱赋说下去。
锦凌在一旁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听上去不过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可事实上,他们正在暗中较量。
“我不喜欢合作。”
翱赋上过枭音的当。曾经,他便是与枭音合作了,但这结果却让他非常不满意,因为他被出卖了。
这种左右不了局势的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他不太愿意再一次品尝。
“那你来干嘛?”
梦凝白了翱赋一眼,还像以前那般。翱赋惹梦凝生气了,她就会给他脸色。然后,翱赋就会服软,讨好梦凝。
梦凝不知道这招还管不管用,只是很自然的便这样做了,仿佛岁月又扭转回到了过去。
“你啊,还是没耐性,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你啊,还是太懒散,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他们两个像是在斗嘴。小时候他们就经常这么斗嘴,只是因为一些小事,比如一块糖,比如一个玩具。
“我说不喜欢合作,但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合作。”
翱赋用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站在太阳底下久了,确实很热。即便如同冰山一般的他,也还是出汗了。
“不请我到里面坐坐?”
翱赋的语气变得柔软下来,不再像刚才对待守卫那般坚硬。毕竟梦凝不是别人,而是他最疼爱的师妹。
梦凝招手让锦凌过来,然后俯在她耳旁,小声的说了几句话。接着便挥手让她离开了。
梦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踏步往大厅走去,也没故意放慢脚步让翱赋跟上来,自顾自的走着。
“你对那小丫头说了些什么,又打什么算盘?”
翱赋毫不在意的问着,眼睛则在这座宫殿内外扫视。虽然这里比不上他的皇宫,不过装潢倒是还不错。
“只是让她下去准备茶水,还有你喜欢吃的松糕。怎么,怕我下毒?”
松糕是翱赋最喜欢吃的甜点,即便是现在他贵为金国皇帝,也还是对这廉价的甜点情有独钟。
“没想到你还记得。”
翱赋的这一句话又把他们的思绪扯回到了以前。那时候,师父会经常亲自给他们制作松糕,而他们总是帮不上忙还添乱。
如今,他们的师父不知身在何处。如今,他们再也难聚首。时光就是这么残酷,悄无声息的,便带走了许多人。
“那当然,毕竟你是我的师兄。”
言语之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大厅。翱赋这一路都未曾遇到紫玉,难免感到奇怪。不禁问道:
“这主人难道不出来见客?”
“不必了,这里没她的事。不对吗?”
翱赋点了点头,在正中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就是那般高高在上,天下之人在他眼里不过都是蝼蚁。嘴上说紫玉是蝼蚁,可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你与那幕天可是联系上了?”
他们两人总喜欢明知故问,这可能也正是谈判的技巧所在。不断的刺探对方,以此获知更多的讯息,同时又可以避免自己真实想法的泄露。
梦凝点了点头,一脸不屑的看着翱赋。在她眼里,翱赋还是当年那个师兄,并不是什么金国皇帝。她不需要低声下气,甚至阿谀奉承。
“那你告诉他,我能帮他。但是,他必须听我的。”
翱赋并没有提到合作。因为合作是互相的,而翱赋所说,丝毫没有求于人的意思。这是他作为皇帝的威严。
但到了梦凝这儿,这样的威严可就丝毫不管用了。她可不管你是谁,你有多少花架子。她只谈有用的,不想废话。
这时候,锦凌端着茶水与糕点走了上来。一份放在了梦凝桌旁,一份放在了翱赋桌旁。之后便又离开了。
“你帮他?为什么不说他帮你呢?”
“因为我是这金国的皇帝。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我只需要他们听令于我。”
翱赋的话里透着一股霸气,不容置疑。 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