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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声越来越响亮,浪花击打着坚硬的岩石,海风则在助威。咸湿的空气中透出一股温凉,给人的感觉倒也不错。
可水火不相容,这样的环境让小九备受煎熬。正如怕晒的人在火辣的太阳底下前行,又如不会水的人沉入了深水。
前方又是浩瀚的大海,似乎天意如此,要将他们赶杀殆尽。后头,是枭音与那万蛇之阵。
无数的巨蟒幻象在阳光的照射下投出阴影,在空中俯瞰,便可见一道又一道的黑线正在朝着一个圆点靠拢,而那圆点,正是小九。
万蛇将小九包围,以扇形之势不断缩短着距离。再过不久,小九便要直面枭音。而此时,他们也已经无路可逃。
天下之大,却无立锥之地。
箫声渐停,枭音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是那么让人厌恶与恶心:
“你们已经跑不掉了。”
那张如今让人作呕的脸庞,嘴角微微上扬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得到了结果,无需幕天的死亡来加之证明。但斩草还得除根,枭音是不会放过幕天的。
即便这是他曾经的学生。
小九调过头来,眉头紧锁,愤怒的看着站在蛇首上的枭音,咬牙切齿。
曾经与幕天相处的一幕幕不断的浮现在它的脑海里:初次相遇的遭遇,夕阳下比武练习的身影,出征百兽动乱时的生死与共。所有这些画面,如今化作一个信念:
必须保护好幕天。
既然已经无路可退,那就不再逃跑了。小九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决心,哪怕同归于尽,也总好过束手就擒!
“看来,你是打算抗争到底了。”
枭音的语气冰冷,但又带着十足的自信。他已经能够看到结局,又或者说,这样的结局早就在他心里。
在当年出使金国时,翱赋便已经告诉了他这样的现在。在那样的诱惑之下,谁人能够抵挡的了?何况是他,枭音。
还是孩童之时,他便尝尽了世间百态,父母因为饥饿而暴尸街头,幼小的他在哭过无数遍之后,已经流干了眼泪。
小小年纪的他沿街乞讨,收获更多的却是大人的冷酷无情。不说能够要来些钱财,即便是食物都是极难要到的。甚至于有一次,还被一个无耻的大人抢了去。
从那时起,他便在自己的内心暗暗发誓,一定会让这样的人死无葬身之地,一定要顶天立地做出一番大事业来,一定要一雪前耻。
后来,在他最艰难的时刻,遇到了他的恩师,上代往圣。再后来,他遇到了他的师弟,现代往圣。
在木国的时光里,他与师父师弟朝夕相处,亲密无间。对他来说,那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那样的时光甚至于让他渐渐忘却了所有仇恨。
可是,忘却仇恨。
他做不到,也不允许自己做到。
于是,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与他相亲相爱的师父与徒弟,甚至放弃了成为往圣的机会,踏出这尘世,寻回曾经遗落的那些尊严。
而如今,几年的隐忍,几年的布局,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他怎能不高兴。看着眼前的幕天与小九,他便像是看见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他要亲自将他们葬入深海。
箫声再起,万蛇归一。
巨蟒在箫声中跃动身子,那鲜红的细蛇吐在空中,不断的抖动着,发出“嘶嘶”的声音来。它对准了小九的方向,随时准备着发动最强的攻势。
小九并不惧怕,它与这巨蟒已非初次相遇。在随同幕天出征百兽动乱时,它便与巨蟒缠打过。而那一次,它身受重伤。
从那时起,它便暗下决心,一定不能再有下次。若是再次遇到,便要将它打成肉酱。现在,它对此是有充足的自信的。可情况却比预想的要更加糟糕。
幕天昏迷不醒,帮不上自己任何忙,而巨蟒那边,还有枭音在场。无论如何,小九也没有办法战胜巨蟒加枭音。
可事到如今,又还有什么办法呢?
“轰”的一声,小九身上金光闪闪,无数的火能不断涌动出来。那火焰的颜色竟是浅紫色。这意味着小九又上了一个台阶。也正是它为了复仇所付出的努力。
枭音看着眼前的小九,心中不禁吃了一惊。他也未曾猜想到,如今的小九,实力竟然已与自己的巨蟒相当,甚至于还略高一筹。
幸亏这次自己亲自到这,若不然,还真有可能让他们逃跑了去。如今自己加上漫卷风沙,小九即便再高上几个档次,也绝无战胜的可能。
“嘭”的一声,枭音忽然踏空。巨蟒被小九撞飞到了一旁,在地上打滚起来。
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巨蟒尚未见着动静,小九便已经出现在了它的眼前。在那爆裂的火能下,巨蟒流血了。而枭音则落在了地上,眼神中带着杀意。
一阵绵长低沉的箫声传了出来,似有万千魔鬼蠢蠢欲动,又似末日降临生灵涂炭。枭音闭眼而坐,手中的箫在轻微颤抖。
小九在这阵音乐中感受到了无限的杀气,那奔腾的火能在空气中乱窜,打乱了小九的节奏。
突然,箫声变得急躁,一阵阵刺耳的声响仿佛要炸裂小九的耳膜,让它格外难受。
“轰”的一声,小九跪倒在地。痛苦的箫声折磨下,它再也坚持不住了。地面在小九的力量作用下分裂开来。小九愤怒的吼声,似乎让海浪都安静了下来。
幕天在震荡中身子歪斜,如同一个疲惫已久的老人,长睡不醒。小九饱受痛苦,但依然用自身的力量守卫着他。
巨蟒动了!
巨大的身躯挺拔起来,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闭眼。随着一声巨响,巨蟒跃身而起,攻向小九。
说时迟那时快,小九强忍痛苦,拼尽了最后的力气,一个瞬移,躲开了巨蟒的攻击。
然而,由于箫声的作用,它无法很好的掌控瞬移的方向,一下跃到了陡崖边上,一只脚更是离开了地面,悬空在了崖边。
巨蟒再次一跃而起,太阳被隐藏在了后头,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了小九上头。
“扑通”一声。
小九与幕天落入了海里。 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