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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后闻言,媚眼儿弯弯,嘴角高高扬起,更显得娇媚妖娆。
白凝雪没有料到虚无居然说出这么一句,当下脸色大变,恼道:“若无贵贱之分,缘何分三教九流之说?”
巫后款款起身,绕行至白凝雪身前,笑道:“公主可知何谓三教九流?”
“道,儒,释,是为三教!”白凝雪傲然道:“而九流,又分为上九流、中九流以及下九流!上九流者:帝王、圣贤、隐士、童仙、文人、武士、农、工、商。中九流者:举子、医生、相命、丹青、书生、琴棋、僧、道、尼。下九流者:师爷、衙差、升秤、媒婆、走卒、时妖、盗、窃、娼。王后难道觉得这些人都无贵贱之分吗?”
虚无的眉头不由一皱。
“道,释,儒是为三教,这自是没有差错!”巫后笑得更欢了。言之下意,白凝雪对九流的解释却是错的。
白凝雪面色微凛,冷道:“愿闻王后娘娘高见!”
“九流者,应为儒、道、墨、法、名、杂、农、阴阳、纵横九家学术流派,而非公主所指的各种行当。即便公主所言正确,也不过是各个行当分工有所不同罢了,与贵贱却无甚干系。”说话间,巫后已款步行到虚无跟前,眸光流转,更俱媚态,道:“国师说是也不是?”
虚无被那眸光扫到,只觉得两颊一阵炽热,心中暗念了无数遍静心咒才不至于失了态。应道:“正是,有道是,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以俗观之,贵贱不在己。三教九流,不过是分工不同罢了!”
“弟子受教!”白凝雪对虚无敬若神明,虽然心有不甘,却不会去反驳虚无,起身恭敬地施礼道。
巫后却不愿就此揭过,她借着修道接近虚无,却平白多出来一个白凝雪,心中正恼。偏生这白凝雪还处处与她针锋相对,这叫她如何能忍?
巫后冷眼瞧向白凝雪,面上却堆着笑,神情带了份戏谑,道:“公主贵为王室贵女,自觉高人一等,难得公主还深知这娼门舞姬,依本宫看,公主这道业,不修也罢。”
白凝雪俏脸一僵。有了虚无前面之言,她自知自己失言,既然已经跟虚无谦虚认错,此时,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去反驳巫后,只得求助地看向虚无。
虚无瞧见白凝雪那神情,不由心底暗叹,道:“公主已经知错,王后作为母后,不说提点教养公主,怎可这般奚落?”
巫后本就瞧那白凝雪不顺眼,此时听得虚无竟如言维护,控诉她的不是,心中更恼,面上却笑得愈发的妖媚,道:“本宫倒想知道,公主心中,可视本宫为母后?还是说,在公主的心目中,母后便等同于娼门舞姬?”
这竟是连带着将先王后也捎进去了。
白凝雪听得巫后有辱先王后,顿时火了,厉声喝道:“巫邀月!”
巫后闻言,啧啧叹道:“听听,听听,这样的女儿,本宫可无福消受。”
白凝雪愈发的怒火中烧,顿时失了理智,只恨不得冲上去,将巫后一顿撕打方能解恨。
巫后一身术法修为,岂会在白凝雪手里吃了亏?轻轻巧巧地就避开了。
虚无哪里能料到,这二人竟能无视他的存在,当着她的面就要撕打开来,一时间,急忙上前阻拦。
他不阻拦尚好,这一阻拦,巫后越发的觉得他护着白凝雪,不由心中一阵吃味,酸涩难忍。越发的对白凝雪不再手下留情。只见她手腕微转,掌底一股暗劲便朝白凝雪袭去。
白凝雪正沉浸在被虚无维护的暗喜中,没有察觉巫后的动作,眼见就要吃亏。
虚无暗道不好,连忙上前两步,伸臂一挥,便将那股暗劲拦了下来。
巫后见状,心中恨极。“夏——玄——月!”
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当年,他便也是这般护着舞鹤,如今没了舞鹤,他竟又因为白凝雪而对她出手。
三百年共修的情份,原来,只有她才念念不忘!
“夏玄月?”白凝雪没有察觉这一来一往之间,巫后竟与虚无暗中过了一招,只听得了巫后低声叱喝了一声夏玄月,她不解地看看巫后,又看看虚无,疑道:“谁是夏玄月?”
巫后又岂能应答她,不过哼哼两声,便别过了头。
这满宫室,除了一旁随侍的宫人,便只有她们三人,这夏玄月显然不会是她和巫后,那么——白凝雪目光狐疑地看向虚无。
虚无苦笑道:“贫道俗家姓名,正是夏玄月。”
白凝雪心中疑虑更重,疑道:“王后如何会知国师的俗家姓名?”不是她多心,她总觉得王后对国师的态度异常诡异。如今听得从巫后口中吐露的出国师的俗家姓名,那种感觉更盛。
巫后心中气恼,连话都不想和白凝雪多说半句,又岂会回答于她。
虚无心底暗叹,道:“贫道与巫山一脉,虽属不同术派,但万宗同源,终究同属修道之人,王后娘娘知道也不奇怪的。”
巫山一脉的术法修为,为神州大陆的翘楚,四国无人能极。巫后作为巫山圣女,对于同为修道之人,定然是知之甚多,这倒是也说得过去。白凝雪便信了几分,点点头,做恍然状。
巫后冷哼一声,道:“本宫如何敢与国师相提并论!”
“王后过谦了!”虚无朝巫后微微拱手。
巫山一脉地位超然,圣女巫邀月更是广受追捧,于四国之间声名远扬。论名气,自然是比虚无还要大一些的。
巫邀月!白凝雪妒忌地看向巫后。巫邀月没有嫁进西华之前,她是西华最幸福的女孩子,父王宠着,国师护着。可自从巫邀月嫁进西华,父王隔三岔五地斥责她礼仪不端,有失体统。如今,便是连国师,也说她于道法上的见解,不如巫氏。
巫邀月!白凝雪在心底不知将巫后的名字咬碎了几遍。半晌,一股奇异的念头自心中冒起,醍醐灌顶。巫邀月,夏玄月,这二人的名字竟也是如此之像,莫非这中间有何关联?邀月,邀月?
邀——月?
白凝雪倏然瞪向巫后,她终于找到心底那股诡异感的由来了。 狐魅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