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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什么？妖月媚眼儿弯弯，她——什么也没做啊！
“我连夜奔波，确实是累了，且先去歇歇，到了时辰你再叫我！”妖月打了个哈欠，袅袅娜娜地转去自己的榻上。
小离哀叹一句，却不会拂了妖月的意。尽心尽责地守着凤华殿。
待得卯日东升，万道金光铺洒了整个西华城。西华宫的正南门终于大开，两排龙华卫金装银甲，气势非凡地自南门而出，威武地队列两道。
景仁帝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身着绣有日月星辰山河神龙的天子衮服，外罩玄色大裘，很是盛隆庄严。
妖月、白凝雪以及景仁帝后宫一众叫得上名号的妃嫔，却只能由侧门而出。新年外祭天地诸神，女子却是不能参与，只是作为陪随观礼罢了。
妖月刚刚被小离唤醒，一路由小离扶着，迷迷瞪瞪地跟随着众人往宫门口而去。
眼见就要出宫门，小离一张小脸顿时变得煞白，扶着妖月胳膊的手不住地颤抖，她暗暗摇了摇妖月的胳膊，低低唤道：“主子……”
妖月还在迷糊，不解地看了小离一眼。
小离抬眼瞥了瞥宫门上暗织的界符金光。
妖月不由顿住了脚步，眯眼看着那交织如麻的金光。夜里她盗得金简方能出得宫去，如今金简还了回去，她和小离如何才能出宫？
妖月此时着身的是作为一国之后的巫邀月，她一停下，身后的一众女眷自然都得停下。白凝雪小脸紧绷，顺着妖月的目光亦朝宫门口瞧去，除了宫墙的砖块，也不知那巫氏瞧些什么。白凝雪冷哼一声，道：“王后，吉时将到，父王等着呢！”
妖月回过神来，朝走在前面的景仁帝望去。景仁帝已然步出宫门，远远地，只瞧得到他冕冠之着垂着的十二旒随便着行动左摇右晃着。
白凝雪见妖月仍是原地不动，便又催促了几声。
走在景仁帝身后的虚无，闻得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目光沉静，瞧不出情绪。白凝雪便立时住了嘴。
妖月呶呶嘴，恨恨地瞪了虚无一眼，若不是他设下这劳什子的界符，她何至于这般裹足不前？
虚无垂了眸，虚虚换了个手花，妖月只觉得眼前光芒一闪，似有东西朝她奔来。妖月下意识地准备居避开，却发现自宫门上落下的金光，到了她的身前，竟然齐齐打了个转，掉头回去了。
妖月惊疑地看了看身边的小离，也是一般光景，恍然明了，许是刚才，虚无给她们俩加了道符，方便她们出宫。妖月暗喜，朝虚无望去，却见虚无已然回转了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便是如此，妖月心中也是划过一道暖流，喜不自胜。
到了祭坛，妖月等一众女眷便被安排到一旁的观礼席上。
所谓观礼席，视野自然是极好的。
祭坛之上，祭祀司掌司早就领着手底下的人，将祭坛布置妥当。祭坛正西的供桌之上，青鼎之内，清香袅袅。正中却搭了个柴垛。祭坛四周，却摆放了一圈大鼓。
景仁帝手持镇圭站在东南之侧，面西而立。
“天帝降临!”掌司大人高唱一声。祭坛之上，顿时鼓乐齐鸣。
“奉三牲！”随着掌司大人的吟唱之声，祭祀司的众执事捧着鱼贯而出，手中各持祭品。打头的的三位执事，将手中捧着猪牛羊三牲之首级，交到献官手里。
“献祭！”
随着落声，景仁帝曲膝跪拜，献官将三牲摆到了供桌之上。
“献五谷！”
随着掌司大人一次次的吟唱，稷、黍、麦、菽、稻等五谷之物，以及玉璧、玉圭、缯帛等祭品都一一被奉了上了供桌。
随着仪式进程，景仁帝一次又一次地朝西跪拜，妖月远远看着，只觉得累得慌，有那么一刹，真真觉得，这做人，尤其是帝王，确实是累的，还不如她做妖来得逍遥自在。
待得景仁帝将最后一爵酒在地上洒了三洒，妖月以为这祭祀也当该结束了，岂不料掌司大人又一声长喝，道：“享祭——”
只见献官又将指使着执事们将各种祭品放到了中间那个柴垛上。
妖月还未醒过神来，就见主献官一把火，将那柴垛给点着了。顿时，烈火熊熊，烈焰瞬间便将一概祭品全数吞没了。
随着那烈焰，敬天之乐缓缓响起。
“玄云溶溶兮，垂雨濛濛；类我圣泽兮，涵濡不穷。
玄云漠漠兮，含映逾光；类我圣德兮，溥被无方。”
领头那人，正是身为国师的虚无。祭礼司司乐坊的乐师们，穿着同一色的祭祀礼服，于柴垛四周翩然起舞。那舞姿，端得是仙气飘渺，宛若天上云卷云舒，一派祥和。那舞乐，却是那据说是凡间三皇五帝中五帝之首轩辕氏所著之云门之舞。妖月瞧着新奇，倒是来了几分精神。尤其是，她觉得这云门大歌由虚无唱来，更是别有风味。
祭过了天，自然还要祭地，然后再祭圣贤君主神灵。
天乐地舞，厮杀征战，演得是精心动魄，看得人精神振奋。
“元化油油兮，孰知其然。至德汩汩兮，顺之以先。元化浘浘兮，孰知其然。至道泱泱兮，由之以全。甚好！”妖月叹道。
小离悄声啐道：“无论上仙做什么，在你眼里，就没有不好的！”
妖月耳尖，自然听清了小离这一句吐糟。便瞪了小离一眼，眼里却仍是一般欢愉，未见任何不悦之色。小离见了，也不害怕，只是讪讪地笑。
妖月突然又出声道：“不过，你说对了，他在我眼里，确是哪哪都好！就好比雪狼在你心中，自然也是哪哪都好的！”
小离扁扁嘴，很想说一句，雪狼也是有不好的，雪狼心中只有妖月没有她。可是，这话到了嘴边，却万般不情愿吐出来。仿若一旦说破了，雪狼就只属于妖月了一般。
好在妖月的心思都在祭坛那仙气飘飘的人身上，没有注意到小离的那点小心思。
场上，祭礼大舞仍在继续。
景仁帝在那恢弘的乐舞之间，虔诚祝祷：“森森群象兮，日见生成。欲闻朕初兮，玄封冥冥。洋洋至化兮，日见深柔。欲闻大濩兮，大渊油油。”
祭祀司众人跟着吟和道：“万姓苦兮，怨且哭，不有圣人兮，谁护育。圣人生兮，天下和。万姓熙熙兮，舞且歌。” 狐魅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