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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台与斩妖台作为九天行刑之地,乃是彰显九天威严之处,就位于九天帝君的居所——恒天碧霄的最外沿。
两处浮台悬于空中,两根参天龙柱分别罗列在两处浮台的正中。上面缠绕着漆黑的天外玄铁铸就且被施了功法的巨链,恒天碧霄的祥云自龙柱拦腰飘过,竟有种说不出的森然。
妖月与虚无被分别押上两处浮台。两人相向而立,被绑在了龙柱上。颇有种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的无力感。
“妖月……”虚无只换了一声,却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到底,是他害了她。
妖月却恨极自己,竟是没能够多挡一阵,就差那么一点点,只要她多拖那么一点点时间,待虚无灵力恢复到运行自如,便可持九转玄天盾闯出混元殿也不一定。
可偏偏,就是那毫厘之差,让她这一路的努力尽数化成了泡影,功亏一篑。
妖月不甘!
诛仙台与斩妖台两两相对,各有一条长长白玉步道通往恒天碧霄,两条步道交汇之处,便是一座高高的玉台,正是监斩之用。
此时,九天帝君正亲自端坐于上。一脸怒容地看着虚无与妖月。
曾守卫通天塔的那名神将统领下战战兢兢地立于下首,小声地在回禀些什么。
妖月不过是瞥了高台一眼,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这神将统领,多半是在告她与虚无擅闯通天塔之罪。
果然,在那神将统领禀完之后,九天帝君的怒容更盛,他攸然起立,指着虚无,怒喝道:“夏玄月,枉费本座对于信任有加,将昆仑重地交于你手,将巫界法门交于你手,你就是这样来回报本座?”
虚无垂眸不语。
九天帝君觉得不解气,话峰一转,指向了妖月。“就为了这么一个妖孽,竟弃天下苍生不顾,如此祸水,本座岂能容你于世!来人——”
虚无闻言,心中咯噔一下,猛然抬头,迎上九天帝君的视线。原本稍有愧疚的那点心思,在明白九天帝君要夺妖月性命的刹那间,化为了灰烬。
“违反天条仙规的人是我,与她无关,帝君要是怪罪,夏玄月任凭处置!”自打妖月上了昆仑,除了与舞鹤的那点纷争,到底是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她,不过是受他之累罢了。
虚无不说还好,这一求情一揽责,九天帝君反倒更怒了。
“我倒不知,你受九天雷刑之后,竟尚有本来闯过通天塔,上九霄之巅,偷取碧霄圣果!”碧霄圣果之用,便是旁人不知其功效,九天帝君却是最了解不过,若不是虚无灵力尽失,他们又怎会想法设法来夺取碧霄果?没有灵力的虚无,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上得九天去偷那碧霄果?这一切,自然是妖月之功。
碧霄果,那是他最后寄希望能维持爻熙魂魄的唯一法宝,数万年过去,爻熙已成为他脑海中一幅模糊的影像,那抹游魂,是他最后的念想,现在,因为妖月,他连这最后的一丝念想也没了。
“来人,传本座法旨,妖狐为祸九天,乱苍生诸界,今于九天,诏告天地,为苍生除害,斩——”
“不——”虚无大恸。他以为,他成仙多年,早已看淡了生死,原来,只是没到时候,此时,他与妖月遥遥相望,却头一次明白什么叫有心无力。他从来不知道,有朝一日,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妖月因他而死在他的面前,他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哪怕,与她一同赴死,都做不到。“妖月——”
虚无挣扎着,喊得撕心裂肺。
这是妖月第一次看到虚无如此失态。她的上仙,该是个浮立浊世之上的翩翩公子,天外神祇。可眼下,她的上仙,因她而仪态尽失。妖月心里堵得难受,她可以为了他生,可以为了他死,却不舍他受委屈。她心疼。
“夏玄月!”妖月无端地就流了一脸的泪,她和泪笑道:“夏玄月,我先走一步,黄泉路上,我会等你的,一直一直等着你!”
自打十六岁之后便不曾落泪的虚无,跟着泪水潸然。谁都知道,这九天八荒六十四界任何的生灵,上了这诛仙台与斩妖台,下场只有灰飞烟灭,哪里还有什么灵魂可入轮回,走上黄泉路。妖月,不过是在告诉她,哪怕是死,她对他也是一往如初的。
九天帝君最见不得的便是一个女子为了心上人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这样的妖月,让他恍然间想起了曾经的那个女子,那个九天八荒最美的女子,也是为了她的心上人,舍了性命,也舍了他。
九天帝君怒极,心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烧灭了他的理智。心中无端冒起一道邪恶的声音:你愿为他死,我偏不如你愿,我要让你看着,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在你的面前,悲惨的死去!
这个念头如荒草一般疯长。
“来人,原昆仑上仙,玩乎职守,勾结魔族妖孽,有违天道,且死不悔改,一错再错,勾结魔族妖狐擅闯九天,毁碧霄圣果,罪加一等,今绑于诛仙台,立刻行刑,不得有误!”
妖月本已做好赴死的打算,却不料九天帝君会突然改变主意。
哪怕她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却不代表她能眼睁睁地看着虚无死在她的面前。
眼看着对面的刽子手已举起了刑天锤。那一锤下去,诛仙台的正中央的便会现出个空洞来,龙柱会将绑在其上的虚无投进空洞。
空洞内,有着九天八荒最厉害的诛仙煞气,哪怕是最厉害的上古元仙,在这等诛仙煞气跟前,也是无力还手,只有束手待毙。
据说,曾有被行刑的神仙,在洞内传出的惨叫之声,缭绕九天,三日不绝。
她的上仙,断不能受此种痛苦与侮辱!
“啊——”妖月急红了眼,仰天厉吼一声,下意识地挣扎着,力气之大,竟扯得身上的玄铁链蹭蹭作响。
一旁守卫的九天神将过来试图将她按压住,反而引起她更大的反抗之力,周身力量暴长,只听噗噗数声,原本缚在身上的锁妖链应声而断。 狐魅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