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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与妖月,走到如今这一步,不知历经了多少的磨难,前世今生,无论哪一世,虚无都自知自己亏欠妖月太深,两世的愧疚回起来,妖月已成为虚无心底不可触及的底线。
此时见妖月连中九天帝君数指,受伤落地,只道九天帝君要伤及妖月的性命,虚无顿时惊慌不已,想都没想,便弃了寒冰剑,祭了九转玄天盾。
九转玄天盾的威力,自非寒冰剑所能比拟。在场的无论仙族还是魔族,多半都是见识过九转玄天盾的威力,因此,九转玄天盾乍一出现,魔族一众便开始惶惶不安,如潮水般开始后退,只留下一个雪狼抱着小离的尸身愣怔原地。便是九天玄兵,也悄悄地往后退远了十数丈,站去了边缘观望。
整个通天塔瞬间变得空旷不少。九转玄天盾发出的耀眼光芒,齐齐朝九天帝君涌去。
谁曾想,九天帝君不过是想制服妖月,实是没有料到虚无竟是突发杀招,九转玄天盾是钧天帝君的绝世法宝,威震九天八荒,无所匹敌。九天帝君瞳孔一缩,连闪避都未及。眼见就要亡于九转玄天盾之下。
“砚玄,不要——”这一突生的变故,让白帝只堪堪出得一声,根本来不及阻止,只眼睁睁地看着玄天盾巨大的杀力袭向天帝。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道身影极快地朝九天帝君飞扑过去,堪堪将他护在了身下,替他挡去了玄天盾所有的杀伤之力。
与此同时,一道赤影飞身而至,将九天帝君护了个严严实实。紧随这道赤影的,是延绵不绝的九天神将。
“赤霄?”
“元阳?”
虚无与白帝同时惊乎道。
那个被玄天盾的灵力伤得如一团破絮的身影,可不就是元阳天尊。而将九天帝君护住的,却是许久不见的赤霄。
只见赤霄朝着元阳天尊施礼道:“赤霄见过天尊,九天神将已经带到!”
“赤霄,你——”妖月见到赤霄,也是震惊不已。
赤霄憨憨一笑,道:“那日在混元殿,你们都被抓走了,我孤身一人落了单,后来遇到天尊,承蒙天尊不弃,将我收入了神霄殿。”
众人刚刚是亲眼见到元阳天尊与九天帝君几近反目,谁又能料想到,最后却是元阳天尊为九天帝君赴死。且还替九天帝君安排了这么一个记援兵。
虚无双掌一收,收回了玄天盾,不解地看着元阳天尊。
白帝将钧天帝君交还于虚无,奔至元阳天尊的身后,将他扶坐起来,双掌抵其后背,试图将灵力灌入其体内。
只是,玄天盾到底太过霸道,元阳天尊周身的经脉皆被断尽,白帝的灵力根本输不进去。
大口大口的鲜血自元阳天尊的口中涌出,元阳天尊惨然一笑,道:“阿泽,莫要白费气力了。”
“为什么?”虚无同样不解地看着元阳天尊。刚刚明明九天帝君如此待他,为何他竟还要为其付出生命?
元阳天尊笑道:“天帝虽然有错,但纵观他继位以来,却是功大于过。先帝九子中,唯他适合担此大任!”
一旦天帝驾崩,这九天之上,便要后继无人了。
“你父君虽修为堪称九天第一,然其终究是赤子之心,情根太重,担不起这些繁琐杂事!”
这也是这些年来,白帝对九天心怀不满却仍是甘心辅佐的原因。
然这些理由,可以说服白帝,却说明不了虚无。“可这与我母亲有何关系,为何要断我母亲的生机?”
“非是我不给你母亲生机,实乃因你母亲,而害得你父亲堂堂战神落到如此地步,天帝堂堂九天至尊,执念如魔,如此下去,九天危矣,苍生危矣……”元阳天尊言语断断续续的,说得极为吃力。
然虚无却听得清楚明白。在元阳天尊眼里,这一切的错,皆不过因为他的母亲红颜祸水罢了。
“这对我母亲不公平!”虚无冷道。母亲早逝多少年了,分明是父君与伯父的过错,却生生要母亲来背。
“什么是公平?”元阳天尊道:“天道平稳,才是公平,一切天道,皆以苍生为念,神也好,魔也罢,皆不过是恪守天道的行者罢了。若天帝驾崩,魂归混沌,这九天八荒六十四界,谁来执掌?你吗?”
虚无顿时噎住了。
他是钧天嫡子,性情与钧天帝君差不离,钧天帝君执着于爻熙,而他有妖月。
“先帝九子,而今存于世的,不过你伯父与你父君二人。”元阳天尊又道:“你伯父纵有万般对不起你母亲,但你也知晓,他继位的这数万年,却无大错,反倒是你父君,这些年却是为魔族所用……”
单凭这一点,九天帝君也比钧天帝君更适合这天帝之位。
“阿泽!”元阳天尊将手伸向白帝,白帝伸手接住,紧紧地握着。元阳天尊极为吃力地挤出一抹笑容,道:“往后,就靠阿泽辅佐天帝了!”
“别说这些丧气话……”白帝道。
元阳天尊摇了摇头,道:“阿泽,你不知道,这数万年,我是真累了,我想去见清墨了……”
此言一出,白帝便知元阳这是一心求死了。便是九天帝君,也忍不住动容道:“你若死了,谁来襄助本座治理这九天八荒?”
元阳天尊说了这么多的话,元气几乎耗尽。他吃力地转头,看向九天帝君,道:“如今两位战神回归,天君何愁无良将辅佐?”
以元阳天尊的意思,竟是想让双方讲和的意思。
九天帝君与钧天帝君争了这许多年,能因元阳天尊这一句话而善罢甘休?
可偏偏出乎意料的是,九天帝君居然应了声好。
更让人倍觉意外的是,钧天帝君也应了声好。
妖月觉得自己的脑子运转不过来了。她下意识地看向虚无,只见虚无同她一般,一脸的茫然不解。
就在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钧天帝君终于补充了一句,道:“只要天君从此严以克己,不再觊觎爻熙,我绝不踏足九天半步……” 狐魅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