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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景仁帝亲下的明旨,哪怕白凝雪再阻拦,也与事无补。
眼见着虚无已出了天真观,往凤华殿而去,白凝雪神色有些惊慌不安,咬咬牙,跟了上去。
景仁帝一口气宴请了西华国内叫得上名字的各世家子弟,却是为了观察哪一位更适合当白凝雪的夫婿。再者,便是不为白凝雪,单就这些世家子弟,往后定然都是各世家大族中的皎皎者,安邦治国,却是少不了这些世家大族的支持,因此,哪怕宴席已散,也不好将那些人甩在一旁不理。更何况如今,这些贵胄青年中,还多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北岐王子梅洛,这可是直接关系到两国邦交。
因此,景仁帝得知巫后抱恙,不过匆匆赶到凤华殿看望一眼,又下令召国师为巫后作法,便又匆匆赶回前朝,亲自接见那些个青年才俊。
虚无到得凤华殿的时候,景仁帝早已离去。
绿儿守在凤华殿门口。见道虚无与白凝雪前后脚进了凤华殿,急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国师!”
虚无在绿儿的引领下,进了大殿。白凝雪抿着嘴,亦步亦趋地紧跟着虚无。
大殿之上,巫行云正不安地来回踱步。听到动静,便朝虚无看来。二人四目,视线在空中相撞。
虚无就那般平静无波地看着巫行云。
最后还是巫行云先败下阵来,道:“有劳国师了!”
虚无微微颔首示意。却连一句“王后娘娘情况如何”这样的场面话都没有问。
巫行云很是不满,他很想道一声,这妖月多半是因你虚无将她拒之门外而得的相思病罢了,可碍于白凝雪在场,有些话自是不好明说,只好道:“自凝雪公主大闹凤华殿后,王后娘娘的精神便一日不如一日,御医查来看去,用了好些天的汤药,却毫无起色,只说娘娘是忧思过重所致。”
巫行云这话,颇有些指责白凝雪的嫌疑。白凝雪的神色便多了几分尴尬,双唇紧抿,一言不发。
虚无却听出来巫行云此话背后的意思,这多半不是巫邀月得了病,而是妖月得了心病。所以景仁帝才会下旨让他来凤华殿,以道法舒解……
只是,到底是妖月真的得了心病,还是她不过以此为借口,想引他过来罢了?虚无心有起疑,神情便更加冷凝了些,点点头,语气越发地淡然,道:“那便烦劳国舅带路……”
虚无这是在避嫌吗?巫行云一听,不由将眉一挑,道:“国师请……”
二人相携朝内殿走去。
白凝雪思忖再三,终于还是一跺脚,咬牙跟了上去。
内室门口,小离已等候许久,一见虚无,顿时面露喜色,上前两步行礼道:“小离见过国师!”
虚无淡淡地嗯了一声。
小离将身子一侧,给虚无与巫行云让了路。白凝雪紧跟在二人身后,亦欲跟着进内室,小离却横跨一步,恰恰挡住了白凝雪的去路。
白凝雪虽然在巫后这里吃过不少暗亏,但却不会将区区一个婢女放在眼里。见小离居然敢挡她的路,顿时怒火中烧,厉声道:“大胆!”
巫行云与虚无闻言回首,只见小离恭敬地朝白凝雪行礼道:“自那日公主殿下您来过凤华殿后,娘娘便一直抱恙在身,至今未见好转,眼下连御医都束手无措,还望公主殿下能体谅娘娘一二。”
就差没直说巫后是被白凝雪气得病了。
白凝雪身为一国公主,虽能顾忌巫行云几分,却不会因小离这几句指责而有所触动,反而怒火更盛。小离又是个忠心护主的,亦是寸步不让,眼看着二人就要闹起来。
巫行云知道小离是妖月的贴身心腹,小离所言基本上就代表了妖月的意思,便让虚无先进内室,自己却回转身来,道:“依本少主看,公主殿下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白凝雪眼见虚无要进内室,越发的急了,叫道:“国师,您不能进去!”
虚无不解地回头,看向白凝雪。
巫行云看了看虚无,又看了看白凝雪,疑道:“国师奉陛下圣旨为王后娘娘问诊,为何不得入内,还请公主殿下说个清楚明白!”
“因为,因为……”白凝雪心乱如麻,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总之,就是不能进!”
巫行云抚了抚下巴,邪邪一笑,道:“本少主倒是不知道,原来西华公主的话,比西华国君的圣旨还管用?”
白凝雪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虚无见双方僵持不下,心中微微一叹,道:“公主殿下还是在大殿候着吧!”
巫行云嘴角微微一勾,小离更是得意地朝白凝雪挑了挑眉。
白凝雪还待争辩,就听虚无又道:“不如,就请少主作陪,与公主殿下同在大殿等候吧!”
巫行云的笑容微微一收,看向虚无的脸色便多了几分不善。
虚无淡淡地回视巫行云,目光从容。
小离却是知道妖月心心念念相见的人,不过是虚无罢了,至于巫行云进不进内室,都是其次,便接口道:“正是,还请少主看着凤华殿上下一些,免得不相干的人又扰了娘娘的清静!”
话里话外,还是暗示是白凝雪将巫后气病了,而巫行云作为巫后的兄长,由他来看住白凝雪,却是比任何人都要管用。
虚无生怕白凝雪进了内室,与妖月争执起来,惹恼了妖月,以妖月的性子,还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来,还不如就这样,让巫行云将白凝雪拖在大殿更为妥当。
白凝雪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虚无进了内室,心中急乱如麻,却无计可施。
内室之中,除了妖月,再无他人。
虚无进去内室的时候,只看到那玉榻之上斜倚着的女子,薄羽轻纱,媚眼如丝。“你来了!”
虚无的心没来由地重重一跳,心头微微发热。他急忙敛了敛心神,垂眸道:“敢问娘娘是哪里不适?”
妖月咯咯一笑,道:“我哪里不适,你来瞧瞧不就知道了?”
虚无噎了一噎,索性闭嘴不言。 狐魅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