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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魔物挣扎半晌,便没了声息。
妖月看着那瞧不出模样的黑团,眉头却皱得紧了。这东西虽瞧不清模样,只黑乎乎的一团,可对她来说,却异常熟悉。当年,她尚在长白山时,便曾见过长白山上的妖王,正是驱着这玩意打探传递消息的。然而,便是当年妖魔纵横之时,昆仑山脚那一处是非之地,也鲜少有这魔物的出现。
可眼下,它却在这雪域之中现身,甚至发动了攻击……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那魔物的尸首随风而散,顿时不见了踪影。
妖月心中莫名的不安。她们来时,这片雪域空无一物。
“这魔物出现的蹊跷,眼下昆仑之巅不知何因只有一些小仙留守,万一魔族大举来袭……”妖月忧心道。
虚无却道:“无妨的,这千万年来,你几时见过有妖魔上得昆仑?”显得胸有成竹的样子。
“莫非你在昆仑界设了法宝机关?”妖月想到当年自己上昆仑之时,确实只见到妖魔只在昆仑山脚猖狂,到了昆仑地界,便再也没了,因此,当年她虽然历经千辛万苦才杀出重围,可也正是因为这一奇怪的现象,才得以顺利上了昆仑,若当年再多几拨妖魔,她只怕就成了那些魔物的口中食了。即使这样,当年她好不容易上了昆仑,便瘫倒在雪地中了。
虚无展眉一笑,道:“正是,昆仑山间有一处仙障,其实威力乃是寒冰剑的千万倍……”
降妖除魔寒冰剑……
妖月顿时就想起,在她乍入西华之时,在祭台上,就是被那寒冰剑伤得不轻……
“这仙障当真有如此威力?”妖月神情顿异,难以置信道。
“当然!”虚无却显得很是自信,神情言语,难得地露出一丝隐隐的傲气来。“否则,我如何敢将昆仑修为最高的几位派去黑森林?”
“哦——”妖月心不在焉地应了句,神情却越发的飘忽,道:“那当初我上昆仑之时,为何那仙障并未拦我?”
要知道,在西华之时,她不过是触摸了一下寒冰剑,便被寒冰剑的寒气伤成重伤,没道理遇上这比寒冰剑强上千万倍的仙障却毫发无伤。
虚无微微一愣,自打在昆仑雪地中发现妖月起,他好似就不曾去想过,这只小小的狐妖,怎地就上得昆仑来了。
“多半是因为你虽为妖族,然而根骨却极为清奇,颇有仙基,那仙障本就有灵气,因而才放你入昆仑……”虚无思来想去,也只想出这么一个结果?
“可我却败在寒冰剑下!”妖月还是难以相信,狐疑道:“难道是你的寒冰剑灵气太低,识不出我仙基深厚?”
虚无被妖月这一通说,顿时哭笑不得。“不管如何,你没有被灭与那仙障之下,总是好事……”
妖月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若当年她被仙障所灭,哪里能有今日。她娇柔地依进虚无的怀里,撒娇般地蹭了蹭,一副小女儿的娇俏模样。
虚无此番经了生死,对于男女之事,竟不如以前那般端着了,对于妖月的撒娇,多了几分纵容。
二人便一路游玩而行,待回到苏州城,距离开时,竟已有年余。
亏得夏望舒经了这万年,已习惯等待,否则还不知道要焦心成什么样子。
便这是样,在乍一见道虚无神清目明,清俊疏朗的样子,激动的不能自已,如箭般地朝虚无飞了过去。“哥哥,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可下一刻,却让夏望舒悲痛欲绝。她虽存活了万年,却不过抹异灵,当她飞冲向虚无之时,她的灵体直接穿透虚无的身子,扑了个空。
这也就罢了。
更让她绝望的是,她发现,她心心念念的,好不容易活过来的哥哥,仿佛竟看不见她,甚至听不到她的呼唤。因为,她听到他正侧首朝妖月言道:“怎么不见望舒?”
妖月看着几欲疯狂崩溃的夏望舒,神色略有几分讪然。
她伸指朝着夏望舒所在之处指了指。
虚无毕竟是做了万年的上仙,瞬间就明白,自己虽然经净泉洗魂,恢复了神智,失了灵力之后,竟彻彻底底成了个凡人——异灵与妖魔不同之处,便是妖魔可有实躯,而异灵没有,所以,他能瞧见雪域的那暗魔,却瞧不见夏望舒。
夏望舒悲伤不已。
虚无将脸转向妖月所指之处,对着那片虚空,愧然道:“望舒……”
夏望舒慢慢地飘近虚无,又轻声唤了声哥哥。
妖月瞧着,觉得心里闷闷的,她依在虚无身边,小声地在虚无耳边提醒道:“她唤你了……”
虚无便应了一声,又问了夏望舒这一年过得如何。夏望舒自然说一切都好。兄妹二人相遇难相见,便在妖月居中传话的情况下,好生叙了次旧。
等到西山日暮,夏望舒还依依不舍。
可她这望舒观,虽然香火旺,然后不过是座小观,就正殿这么一进房子,两边各有一抱厦,一边是个伙房,一边是一位守观的龙家后人。拢共这么点房子,连个前院后殿都没有,眼下虚无又是凡人之躯,留在这里徒招人眼,却是不便了。
“明日,我再来!”虚无少不得安抚道。
“哥哥再陪我一会!”夏望舒小声哀求,让人心生不忍。便又多呆了一些时辰。这才离去。
出了望舒观,妖月看着虚无,欲言又止。
虚无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妖月这才小声道:“依我瞧,望舒眼下这般,却是执念太深。她这般不舍得你,若有一日,你我离去,只怕她……”
妖月话未说尽,虚无却很自然地就想到初遇望舒之时,她那一身的怨念煞气。不由叹息道:“我们在苏州城停留一些时日,多劝劝她罢!”
妖月想了想,又道:“她做了游魂,受了万年香火供奉,却仍不过是抹异灵,九天八荒若安定倒也罢了,她可是稳稳当当地做她的龙氏太婆,可万一妖魔当道,只怕……”
说来道去,夏望舒终究是抹异灵罢了,一旦遇上妖魔,定然要被吞食入腹,毫无反抗之力。
“妖魔……”虚无略略一顿,道:“你仍是担心那出现在雪域之中的魔物吗?” 狐魅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