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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宫外,沈青倬这里也是焦头烂额。
他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将指证嫣儿的证据反反复复看了多遍,研究了多遍,也毫无头绪,至于那陈刚成的说辞,他也专门写下,也是没有发现半点有用的价值。
眼看着天都亮了,底下的人开始来催。
沈青倬只得简单梳洗,换上官府,准备开堂了。
姚桂香的事情被他家人闹得沸沸扬扬,所以哪怕是一大清早,也有许多百姓围在衙门前等候。
官差威武两声后,沈青倬走了一遍规矩,便让人将罪犯嫣儿带来。
嫣儿也确实带来了,姚桂香的家人也瞧见嫣儿就神色激动,嚷嚷要将嫣儿推出屋门斩首。
只是沈青倬瞧瞧跪在下面的“嫣儿”,眉头却越蹙越紧。
他观察人向来仔细,一时觉着这个嫣儿虽然外貌身形和真正的嫣儿有几分相似,但是那面上的细微之处却不太一样。
难道是郡主换了人?
沈青倬不得不这么怀疑,可他如今也只能在心下腹诽着,拍起了惊堂木。
“所跪何人?”
“呜呜呜!”
“所跪何人!”
“呜呜呜呜!”
沈青倬问了几遍,底下跪着的少女只是哭着,半天不搭话。
旁边的陈家人啐道:“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了?”
“这人怎么只晓得哭呀,还是江湖众人,真是丢脸。”
“江湖中人就不怕死了?”
……
沈青倬重重敲了敲惊堂木。
“安静。”
他的目光微深:“底下之人可是王嫣儿?”
“呜呜呜,呜呜呜。”
少女满脸是泪,只是哭着不答话。
旁边的师爷低声提醒道:“大人,她不否认就是承认了,您继续罢。”
沈青倬瞧了师爷一眼,师爷顿时嘘声。
目光略有些冰冷的落在嫣儿身上,沈青倬将那日案件说了一遍,顿下:“王嫣儿,本官问你,当日可是如此?”
跪着的“嫣儿”忽然抬起头来,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带着一丝凄凉意味看向沈青倬。
沈青倬心下忽然升起一阵不妙。
他还未有反应过来,只见“嫣儿”突然一头往柱子前撞了过去,人群中有人惊呼,“嫣儿”额上破了个口子,有鲜血慢慢淌下,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退堂!”
不管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嫣儿”,沈青倬只想着要赶紧去请大夫过来。
陈家的人可不依。
“大人,她虽然死了,但她杀了我们老母亲的事实不变!”
“我们要鞭尸!”
……
陈家的人多,闹腾的也欢,衙门的众多衙差过去阻止,都挡不住他们。
“啊,我打死你这个狗官!”
不知何时,已经有人跑到了沈青倬面前,拿着惊堂木往沈青倬脑袋敲去。
“碰!”
那声音有些响亮。
所有人顿时停住了手下的动作,而那拿惊堂木的人,瞧了瞧自己的凶器,尖叫一声如同烫手的山芋赶忙丢开。
慕芸回到万宁殿都还在一直想着宁皇后忽然变了态度的原因,九公主会相信也罢了,宁皇后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她?
慕芸有些挫败。
“姐姐!”
“慕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瞧见慕狄过来,慕芸有些疑惑。
慕狄简单的把审判发生的事说了说,提到后面陈家人闹事,慕狄还有些后怕:“姐姐,你可不知道,那么多人就像不要命一样在衙门里闹事,又是打又是骂的,还有那些女子!慕狄从来没见过那么粗鲁的女子,一个个都是抓头发用指甲!”
幸好这场闹剧刚刚发生,他的护卫就把他带走了。
“你说,嫣儿撞墙自尽了?”
“是呀姐姐。慕狄亲眼看到的。”见自家姐姐神色有些恍惚,慕狄安慰道:“姐姐你别难过了,这是嫣儿自己的命,怨不得别人的。你要是真有心,将她尸首收殓了烧些纸钱便好。”
“姐姐曾经答应过玉妃娘娘要好好照顾嫣儿的。”
却不成想,到头来,却让嫣儿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慕芸的心下有些难受。
她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低声道:“慕狄,不管怎样,姐姐今日还是要出去一趟。”
“什么,我死了!”
嫣儿快要跳起来。
顾长风好笑的瞧瞧她:“不是你,是代替你的那个假嫣儿。”
将食盒里的东西摆出来,顾长风道:“快吃吧,还热着呢。”
都是她喜欢吃的。
可是嫣儿只看了一眼就偏过头。
“士可杀不可辱!顾长风,你究竟想怎样!”
自从被顾长风打晕带过来,要么就是她醒着的时候顾长风陪着,要么就是将她打晕,顾元懿去买吃的过来,这样的生活,她真是过够了!
顾长风似乎怔了怔。
“我不想怎样,我是在救你。”
“我不要你救!”
想在在牢狱里慕芸跟自己说的话,嫣儿就不由抹起了眼泪:“我要是死了璞玉姐姐和郡主会有多伤心呀,我好想见见他们。”
“会让你见得。”
顾长风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她拭泪,低声哄道:“先将东西吃了,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身子吃不消的。”
“不要你管。”
抽泣着将顾长风的手推去一边,嫣儿掏出了自己的帕子掩住了脸,声音闷闷的:“那个代替我死的是什么人?”
“是另一个死囚犯,我答应了照顾她家里。”
顾长风如是。
为了不让她有愧,他才没说那人是自己从其他地方找来的,是个身家清白的姑娘,因为家中实在需要用钱,所以才答应了自己。
听说都是死囚犯,嫣儿的心下才好受一些。
她抬起红肿的眼睛:“顾长风,你什么时候让我会云似阁?”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后的沙哑。
顾长风瞧瞧屋子,摸了摸下巴:“怎么一心想回去,这里不好?”
他们二人现在呆的地方是顾长风在郊外的一处别院,论装潢摆设,这里比起云似阁可是丝毫不差。
“我想见璞玉姐姐和慕芸郡主。”
“不行,你暂时还不能见她们。”
“为什么?”
见她又要哭出来,顾长风无奈道:“那陈家什么人你也是见了,他们家什么都没有,就是人多,会闹,你要是出现在云似阁,被他们瞧见了,你还想想你璞玉姐姐和慕芸郡主安宁了?”
“那,我躲起来不见人就是了。”
嫣儿抽了抽鼻子:“求求你,你让我见见她们吧!”
她拉了拉顾长风的袖子,罕见的恳求起来。
“我保证,我回了云似阁,一定乖乖的不出来见人,一定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
“不行。”
不管怎么说都不行。
顾长风摸了摸鼻子,还记得自家兄长交代给自己的事。
“你就老实点在这里呆着,有何时的机会,我自然会让你见她们的。”
伸手摸了摸食盒,顾长风皱眉:“我特意给你带来的的饭菜都凉了,你在屋子里等等我,我去热热。”
见他迈步要出去,嫣儿正是一喜,却看他又转过身来。
“不许逃跑,否则我就把你倒吊在树上一天一夜!”
见她瘪了瘪嘴,顾长风这才提着食盒去了。
听见了屋门门锁的声音,嫣儿轻哼。
“以为困的了本姑娘吗!”
听了脚步声渐渐远去了,嫣儿推了推门,门和锁之间露出了一条缝,她笑了笑,哼着小曲将自己发簪拿下。
发簪在锁眼里捅了桶,听一声脆响,嫣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她毕竟是和顾长风斗志斗勇多时大门可不敢走,她左右瞧瞧,爬上了大门旁的大树上,打算借由大树跳出去。
她才刚选好了一个合适姿势准备跳下去,却忽然听到有人声。
“哎,你听说今日衙门的事了没?”
“你说的是云似阁的人杀了一个老妇人的事?嘿,这件事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了,怎么会没听过!听说那陈家今天还把沈大人打了呢!”
“可不是,那沈大人听说才刚刚上任,流年不利呀!”那人似感慨了一声,又道:“我跟你说,那陈家的人可是又在四处嚷嚷呢,说什么官官相护,要告状到御史台上去呢!”
“那云似阁就是个做买卖的,怎么变成官官相护了?你快说说,怎么回事?”
那人应了一声,似有些自得:“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呀,可一直都关注着云似阁那事呢,今日陈家放了消息,我便也听说了一些,你知道不知道,那云似阁的掌柜可是个贵人!”
“哪家的贵人?”
“皇家的!”
“皇家的!这人似乎吃了一惊:“是哪位皇子?”
“不是,你再猜!”
见对方猜了好几次都没猜出来,那人哈哈一笑:“我跟你说,这个人可是难猜的很,既不是皇上皇子,也不是后宫嫔妃们,那云似阁的掌柜的是安王府的郡主!安王府的郡主你知不知道?就是前些日子芸城被叛军攻陷,来京城投奔皇上的安王府遗孤!”
嫣儿脚一滑,差点从摔下来,幸好被人扶了一把,她头也没抬:“多谢。”
见对方嵌住自己的手毫无放松的意思,嫣儿回头,顿时打了个哈哈。
“好巧呀,顾长风,你也来这里看风景?” 重生之美人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