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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唇边笑意更深,揉揉琦若脑袋:“不知道琦若也跟着母后出宫了,要不然让人去街上给琦若卖些东西回来。”
“现在也不迟呀!大皇子哥哥可以带琦若一起去卖!”
“现在可不行。”
顺着大皇子的目光瞧见宁皇后,琦若方才后知后觉,下意识瘪了瘪嘴。
“那大皇子哥哥答应琦若,下次,下次一定带琦若出去瞧瞧可好?”
“好。”
得了大皇子的许诺,琦若开心的几欲跳起来。
什么张家二小姐张若若呀,一下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玄祯。”
一路走来,宁皇后的眉头越蹙越紧,终于在他们几人到了大厅时开始发问:“你府中又不少打扫婆子,为何要这么做?”
琦若不明白宁皇后的意思,可是大皇子却很清楚宁皇后指的是什么,敛下眉眼。
“孩儿并不喜欢那些人,也不好退回去,想着既然送来了,有手有脚,也不能白白养着,就打发了她们去做些杂事。”
太后念着他是皇家嫡长子,见他身旁一直没什么温柔可心的女子伺候,便赏赐了好些环肥燕瘦,千姿百态的女子,他不喜她们身上浓厚的胭脂味,又不好退回去落了太后面子,便都打发了做些杂活,也算是大皇子府一道风景,赏心悦目。
宁皇后不是不清楚大皇子的性子,作为女子,她虽然很赞赏,可作为一个母亲,她却有些担心了。
毕竟琦若也在,她也不好多说,微点了头。
“玄祯有自己打算,母后不好掺和,只是万事不便做过,却也不能不为。”
“孩儿明白。”
见他们母子二人一来二去,自己参与不了,琦若有些不开心,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低声嘟囔道:“在说什么呢?”
张若若从噩梦中惊醒,一抹额头,都是汗珠。
“若若,怎么了?”
在旁边画画的宋仲陵搁下笔,有些担心的坐在榻边。
“又做噩梦了?”
“嗯。”靠在宋仲陵怀里,张若若轻声道:“我梦见张家被抄斩了。”
宋仲陵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若若,你不要在想这些了,不会有事的,九公主已经答应我了,剩下的事她会处理好的。”
这几日,他们在离京城不远的城镇上暂时歇住了脚,宋仲陵身上钱银不多,就只租下了郊外的一处小屋,好在他画画写字还不错,这几日卖卖书画,日子过的虽不说有多富裕,但维持他二人生计,也完全够了。
“仲陵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下总有些不安。”张若若在他怀里抽泣着:“九公主是倍受宠爱,可是我逃婚的不是普通人家,是大皇子呐,皇上要是真生气了,九公主能保护的了张家和宋家吗?”
“若若,不要想这么多了,不要想这么多了……”
宋仲陵语言苍白的安慰着她,他也担心,他也不安,可是他不能流露出来,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说最开始他还有几分想要回去的心思,那么现在,他们不能回去了呀,要是回去,要是回去……
想起前些日子听见的说辞,他就觉得身子一阵发冷。
是了,他们如今已经是百般为难了,若是回去,势必惹的九公主不喜,九公主的性子他听过的,最是刁蛮任性的,九公主同样不会放过他们两家啊,若是不回去,没准还能有一丝生机,他不光能跟张若若两相厮守,还可以给张家和宋家留一丝活路!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仲陵哥哥,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张若若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紧紧抓住了宋仲陵的衣服,仰脸瞧他:“仲陵哥哥,我和大皇子的婚事定在开年的时候,还有几个月,趁着皇上还没有发现,不如我们回去吧!”
“若若!”
宋仲陵眼眶有些泛红,“你还是放不下京城的荣华富贵吗?你还是受不了现在的苦日子吗?!”
张若若有些怔住了:“仲陵哥哥,我不是……”
“既然不是,你就不要在说这种话!”
眼前的宋仲陵让她觉得好陌生。
张若若嘴唇抖了抖,终是低下眉眼,没有说话。
“若若,你相信我,现在的清苦只是暂时的,我马上就会给你想要的,我保证!”
宋仲陵紧紧揽住张若若,许下自己的诺言。
他宋仲陵自小就是宋家的希望,也是京城中有名的大才子,他曾经骄傲的想过,哪怕他离开宋家,没有宋家的庇佑,他也同样可以出人头地,可是如今呢,如今他和张若若私奔出来,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能为力,可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最近不是有个富人看上了他的画吗,还出了好价钱要收买他的画!有了那些钱,他可以给张若若买更好的衣裳更好的首饰!
他都快要忘了,士农工商,他原来最是瞧不起那些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了,可是现在,却因为要得到一笔不菲的金钱而觉得欣喜。
“仲陵哥哥……”
滚烫的泪水滑落在宋仲陵的脖颈,张若若反手抱着宋仲陵,心中越发凄苦。
天色渐渐暗了。
宋仲陵均匀的呼吸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张若若瞧了瞧睡在地板上的他,目光微闪,拿起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包裹从他的身边慢慢走过。
“若若,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若若……”
她的脚步微顿,眼眶微湿,她狠狠的擦了擦,义无反顾的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月色正好,宋仲陵的衣袍罩在她身上,宽宽大大的,带着他身上的墨香,张若若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快步离开。
她顺着记忆中的方向走了一个晚上,累了就歇上一会,继续赶路,天亮的时候,她终于走到了先前经过的那个小树林。
她抹了抹额头不断涌上的汗,也顾不上许多,坐在了树底下开始啃起了大饼。
这个时候,仲陵哥哥想必已经起了,发现她不见了,仲陵哥哥会很生气吧?
嘴下无味的大饼忽然觉得有点咸,张若若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事已是满面是泪。
终是她对不起仲陵哥哥,可是她是张家的女儿,她享受了那么多年的荣华富贵,现在也是该她回报的时候了。
狠狠咬了几口大饼,张若若将剩下的大饼重新收好,瞧了瞧远处的山,再次踏上了行程。
这时这一次,她才走了几步便踩空了。
“啊!”
幸好坑里铺满了柔软的稻草,身子虽有些疼,但并没大事。
张若若瞧了瞧四处,才发现这里似乎是捕猎的一个陷阱。
但猎人可能想抓活物,所以坑挖的虽然深,但是并没有在放其他的东西,比如捕猎夹。
如今,也只能等猎人过来了。
张若若想。
头顶上的太阳越发灼热,张若若避无可避,倒了倒水囊,一滴水都没有了,她觉得眼前有些晕,看什么东西都带着一些重影。
她还能回到京城吗?
这是她昏迷前唯一的想法。
“若若,醒醒!”
有清凉的液体从脸上淌落,张若若缓缓睁开双眼:“仲陵哥哥……”
“若若,你醒了!”
宋仲陵欣喜的将水囊递过去:“若若,先喝点水。”
喝了一点,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张若若瞧着宋仲陵,心下一时说不清是何感。
“仲陵哥哥,你怎么在这?”
宋仲陵一顿,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今天早上我醒了发现你不在,便猜到你是回京城了,我便一路跟来,走到这里发现你掉进了陷阱里,便把你救了上来。”
他衣着有些凌乱,还带着一些泥土和草屑,张若若看着心头一酸,他最是爱洁的,这次过来为了她肯定很匆忙。
“若若,你放心,我这次来不会在逼你了。”
瞧见那处已远去的衣影,宋仲陵吞了吞口水:“刚刚有好心的村人也过来帮了把手,我问了些京城的事。”
“京城怎么了?”
张若若睁大了双眼,死死拽住了宋仲陵的衣服。
宋仲陵目光微闪:“听说张家二小姐缠绵病榻,宁皇后和九公主前些日子还特地过去看望。”
“那,看出了什么?”
“太医说张家小姐这病很奇怪,还在慢慢调理。”
张若若松开了手,神色不定。
宁皇后她不好说,但是九公主是见过自己的,难道……
“青青和我一母所生,相貌有七分像,九公主可能都认不出。”
“是,我也想到了你妹妹。若若和青青自幼养在深闺,除了张家人,其他人可能都不知道张家两姐妹竟然长得如此像,甚至可以以假乱真。”
宋仲陵着意加重了以假乱真这几个字。
张若若心头一跳。
“我明白了!爹爹知道我私奔,又怕皇上怪罪张家,所以打算让青青代替我嫁给大皇子!”
“若若,既然你爹爹都已经准备了完全准备,你这回要是回去,岂不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宋仲陵定定瞧着张若若的眼睛:“若若,你要回京城我不拦你,可是现在,已经确定张家和宋家都没事了,你还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等我们成了亲,有了孩子,我们在回京城,张家和宋家也不会在怪罪我们了,我们也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不好吗?” 重生之美人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