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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我们能见到姑婆和小姨娘吗?”轿撵中紫常扬起小小的脑袋,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秦柯霞未说话,伸出纤细的指尖勾开窗幔,窗外大雪纷纷,遮掩天地,秦柯霞柔声道:“会的,姑婆回来后,就再也不会离开了。”秦柯霞之所以敢确定,也不是为了安慰紫常,当年,付倾城离开清河郡前,一共留了两封信,一封给了王连生,另一封被她一直珍藏,王连生那一封洋洋洒洒十余篇书简,而她这一封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望看开世俗,珍重身体,再见之日若非来我坟前祭拜,便是我以看开之时。”
从云武郡传来的书信字迹确实是出自付倾城之手,秦柯霞也几乎可以确定,付倾城已经将她和王连生间种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看开,这也是为什么她敢将倾城姑姑的消息传给王连生的原因。
“娘亲,小姨娘叫什么名字?”
“思君。”秦柯霞似乎想到了谁,脱口而出一句:“日日思君不见君……”
紫常叹了一口气,上前抱住秦柯霞的脖子:“娘亲,爹爹会回来的,我们一家人也后再也不要分开。”
秦柯霞有些苦涩的看着一脸坚定的紫常,很多事情,很多伤害,不是因为时间的推移就能够完全治愈的,比如她和紫山……
只不过,这些话她不会和年纪尚幼的紫常讲,只得安慰他:“对,等你父亲回来,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
兖州地处清河郡以外东南方向,共九江、衡山、庐山、豫章四郡共陆拾叁县,肆拾壹万玖仟余户,贰佰贰拾陆万柒仟余人口。
秦柯霞一行数人历时半月不到,已到达兖州关口,九江郡。
若从九江郡一路行至兖州都城寿春大约还有三日路程,不过从九江郡到衡山郡的唯一通道寿丰桥,在前日被大雪阻断,秦柯霞被迫在九江郡停歇。
刚入九江郡,秦柯霞便觉得气氛不大对,先说兖州在上代兖州王霍安的统治下,不循先法,不守旧章,遵循自然规律制定了一系列轻刑薄赋、鼓励生产的政策,善用人才,体恤百姓,使兖州国出现了国泰民安的景象,而这九江郡和都城寿春所在地衡山隔江相望,也应是兖州极为繁华之地,而此刻街道上竟连一人也无。
王连生下马,隔着窗幔小声问道:“柯霞,你说是不是倾城知道我同你来了,所以又离开了?”
秦柯霞皱了皱眉,肯定的摇摇头:“倾城姑姑若没有想通,是断然不会回来的,依我看,她或许就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你赶紧上马,切勿让她看出端倪。”
“好!”王连生四下望了望,急忙答应。
“连生!”秦柯霞突然出声唤道:“答应我,今日你来,只是世子府的亲卫,就算能见到倾城姑姑,也不要暴露你的身份。”
王连生苦笑:“能远远的望向她一眼,看到她一切安好便足够了,又哪里敢奢求同她说话?”
秦柯霞叹息,却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是淡淡的说一句:“那便好。”
众人呆愣的停在仿若一座空城的九江街道上,紫常将头探出窗幔看了几眼,突然笑出声来,坐回轿撵中,对秦柯霞笑嘻嘻的说道:“娘亲莫要担心,常儿倒是有一个方法能将姑婆引出来,不过过程中还希望娘亲及属下们不要阻止。”
望着紫常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秦柯霞有些讶异的问道:“哦?常儿若真有办法,为娘的定会好好赏你。”
“那常儿就先多谢娘亲了!”
“去吧!”
“诺。”
身上裹着翻绒厚实的纯棉绒衣,边角都用金线钩织起来,紫常出生时被藏红花毒害,体型本就比一般的孩子小,陷在这一层层的绒衣下,即使修长的身子望去也像是个圆滚滚的小肉球,真是可爱极了。
侍卫们得了令,无人去阻止紫常,兖州这地方地处盆地,地势偏低,不过才下了半日的鹅毛大雪,地上就已经铺满了能淹没成人小半条小腿的积雪,紫常踩过这些积雪,淹没了一整条小腿,看起来极其可怜。
秦柯霞心下一明,虽说心疼,但是知子莫若母,自然也知道紫常是想对付倾城施展苦肉计,付倾城未离开时对紫常的宠爱早已超过了秦柯霞,若是她真在暗处,看到紫常如此,定然坐不住,一旦她冲出来,大家也就都能见着了。
秦柯霞猜的果然没错,这付倾城果真躲在暗处细细观察着秦柯霞一行的动向,在秦柯霞刚出清河郡时,付倾城便下令清人,只为了今日的到来,只因想知道王连生来没来,因为她虽说想通,但也还没有做好打算见他,当初是她对不起他,她也知道王连生一脉单传,若不是当初,江湖名医白桦诊断出她这一胎是女儿的话,她是断然不会将孩子也一起带走的,再加上这么多年来,王连生再未娶妻,付倾城更是羞愧难当,更加认定是自己亏欠了王连生。
只不过,当她真的未从秦柯霞一行中未看到那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时,不免还是有些没落,她故意将回来的消息代秦柯霞之嘴传到王连生耳里,说到底,还是想看看他的反应,付倾城心下暗叹,看来自己确实伤他至深,他不愿意见她也是她咎由自取。
付倾城身边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子,这孩子正是六年前付倾城离开清河郡后在边关所生之女,也就是秦柯霞口中的思君,王思君。
这孩子出生和紫常一样困难,刚出生那一会儿,差一点就活不下去了,付倾城身体不好,也就没有奶水,边关苦寒,况且付倾城孤儿寡母,也未敢去农户家借住,只是在那山洞里安养,付倾城自己可以以山果果腹,可刚出生的婴儿却不行,可以说是是被付倾城用血喂养活的。
因着这一份特殊的关系,王思君从小只愿意跟着母亲生活,外人们皆不能近身,从小和母亲穿行在后玉各地,早已养成了比付倾城还要特立独行的性格,根本就无需付倾城操一点心。 重生之不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