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湿透的绣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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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湿透的绣鞋
咕噜,咕噜。
潭池上冒着一串串的水泡泡。
大滚滚雪白的熊掌在潭池里狗刨。
雪白的、尊贵的毛发一瞬被淋的湿漉漉。
碧蓝的大眼睛在池水里如蓝宝石似的,熊掌‘扑腾’了好一会儿。
终于,爬出来了。
不过,嘴里还叼着两样儿东西。
一个是木簪子,一个是……绣鞋。
离宫。
三鼎香炉内烧灼着安神的熏香。
熏香泛着袅袅的烟雾,恍若一袭白裙的少女。
扶宸望着那烟雾,觉得愈发的像芷茶。
芷茶若是变成了魂魄,会不会也像这缕白烟一般美丽呢。
鹰台前。
人参茶备好,离炎殇却无心饮用。
展开信笺,铺平。
虽然被离炎殇攥的一团褶,但还是能看清楚上面的字迹。
“若想留命,山洞留财,一百万两,方能放人!”
看到这张信笺,扶宸有些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难不成只是遇到了劫匪?”
离炎殇颇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将鹰台上的人参茶推给他。
他严重怀疑以扶宸现在的智商还能否胜任玄国的谋士。
他冷飕飕的眼神让扶宸恍然大悟,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袋:“难道他们另有计划?抓了芷茶又放?又给你这封信笺要钱财,让我们误以为他们只是想要银子的劫匪。”
离炎殇凝了他一会儿,将人参茶拿回来凑到唇边自己抿了一口。
扶宸急的直冒汗:“对不对啊?”
“只可惜……”离炎殇的话切到一半慢吞吞的将眸子阖上:“他们的心太急了,定是看着本王的玄国如此威武,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所以才拿本王的宫门出气。”
扶宸一脸茫然的看着离炎殇,心里暗自思忖:战王好想法。
一个宫门都当成宝贝似的。
“是是是。”扶宸连连附和着。
离炎殇掀开眸子,挑眉看向他:“给你一个机会,若是想不出来好法子,你就顶替三公公的位置。”
扶宸的长指轻轻叩着侧额,斟酌着说:“我觉得不如将计就计,这样才叫放长线钓大鱼。”
暗忖了一会儿,离炎殇绕过鹰台伫立在三鼎香炉前,拂开了袅袅的烟雾:“位置保住了。”
扶宸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倏而。
离殇宫的宫门被撞开。
离炎殇深眸一凛。
望去。
浑身湿漉漉的滚滚狼狈的朝他跑来。
见状,扶宸讶异:“它这是跑哪儿野去了。”
离炎殇蹙眉,瞪了他一眼,蹲下,那温柔的神情乍现,款款的望着滚滚,宽厚的手掌摸了摸它凉凉的脑袋:“怎么了?”
滚滚呜呜了两声儿,将嘴巴里叼着的一只绣鞋和木簪子丢在地上。
绣鞋虽然已经被水泡的变了形,但是离炎殇还是一眼能够看出来这是芷茶的绣鞋。
她在离宫最小,自然,脚丫长的也小,翻遍离宫上上下下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小的脚了。
这个木簪子是芷茶的。
宫中的宫女们都爱美,就算不带这种粗鄙的木簪子,也会带一些银的。
离炎殇也赏赐过她一些精美的首饰。
但芷茶嫌那些东西太沉,赘的脖子疼全都让离炎殇换成好吃的了。
木簪子的材质是最普通的那种,浸泡了水以后掉色且变形了。
看到这些东西,离炎殇才预料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最起码,玄秋月的话是假的!
“芷茶的东西怎么是湿的?”不明所以的扶宸上前,眉头蹙的紧紧的,将第一反应说了出来:“难道落水了?”
落水!
离炎殇忽地起身,颀长的身子遮住了投射到阁窗上的阳光,拍了拍滚滚的身子:“滚滚,带我去。”
滚滚哈着脑袋,晃着湿漉漉的胖身子朝门口走去,扶宸也跟了上去。
它直奔目的地——后宫潭池。
滚滚晃着肥硕的臀部,在激动的时候垂在臀上的白色尾巴会翘起来以昭示它的情绪。
离炎殇安抚着它,知道它也认出来这是它小主人的东西了。
“芷茶定是从这里落水下去的。”离炎殇眯着眸子,基本可以笃定。
扶宸冷哼一声。
玄秋月那夜说的话,他可是分毫不差的听到了耳朵里。
在这边寻到的芷茶,却故意隐瞒了落水一事。
看来……
他伫立在离炎殇的旁边,回眸,望着他线条分明的侧颜,少了调侃的味道,声音沉敛:“想来也不是不小心十足落水的。”
这番话别有意味。
离炎殇转动着大拇指上带着的鹰头扳指。
鹰头扳指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威严!
每每转动时就说明他正在沉思,或是有一个问题比较为难。
现在来说,真正让他为难的是如何惩罚玄秋月吧。
扶宸也不想逼迫他,转过身,他们二人一个朝前,一个背后,有一股分道扬镳的架势:“炎殇,你的家务事,我不参合。”
“冬季过去就好了。”离炎殇薄薄的话从唇里吐出:“秋月身子不好,这个时候少惹她为妙。”
呵……
欺负扶宸不懂么?
那个严寒是三百六十五天都要严格看守和歇养的。
若是这么说的话,那玄秋月就算是想上天摘星星也得给她搭个梯子呗?
寒风拂过脸颊,吹的扶宸生疼。
滚滚的毛发都结冰了。
现下正是刺骨的时候,扶宸拢了拢裘狐大氅。
“扶宸。”
“是。”
“去……”
一句话还未说完,扶宸就将他的话拦下:“明白,我会准备好一万两银子放到山洞的。”
“不。”离炎殇悠悠的转身,鹰隼眸子陡然收紧:“扶宸,你若是再因为儿女私情来影响你的头脑,我定不会顾念我们间的兄弟之情。”
又错了。
扶宸单膝而跪,双袖一拂:“微臣请战王指点。”
离炎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只怕现在不狠一些,今后,他们兄弟二人会为了女人反目成仇的!
绕过他,离炎殇拢着墨黑色鹰头刺绣裘狐大氅,长指根根分明,那如瀑布的青丝散在大氅后,发髻上绾着的红缨玉冠泛着寒凉的光泽,他唇瓣微启,幽幽的说:“有些时候,以卵击石碎的不一定是石头!” 殿上欢:王爷有点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