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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的回家,牙卜看到她,就激动得拿出筷子: “今晚吃烤猪头么!”
阿风决定罢工,不煮晚饭了。牙卜揉着肚子找她:“要不我帮你配解药吧。”
“解药先拿来。”
“你先做点东西我吃,哪怕烙个饼也行。”这五脏庙被伺候得太好了,现在娇贵得一顿不吃都饿得慌,“要不然,没力气怎么配药,万一错了,你岂不是更肿?”牙卜笑嘻嘻。
“不行,肿着头疼,做不了饭。”阿风不相信牙卜,他从不管自己这些“小事”,十有八九是骗自己做饭,实在没心情,也不让他好过,饿着。她在想第二天怎么办,罢学么,舍不得,去吧,估计这脸丢大了。
左思右想,还是去了教室,果然,全班轰动。风翎鸟一早飞进教室,看到她直接笑得掉了下来,还满地打滚,一只鸟,能在地上滚成那样,阿风也算是开眼了。不过,还算有收获,夫子讲好课,带着她去炼药,一边讲解,一边示范,她亲眼看着解药出来,居然很有成就感。
飘渺谷的弟子,每月都可以分到一些钱,虽然不多,但可以买一些药草、学习工具,当然也有请客吃饭的,都是家里比较有钱的,或者各自门院里比较受宠的。阿风就没这么方便了,因为牙卜是没有钱给她的,所以需要自己采草药,制作工具。找得到的草药,阿风一般会采三份,实在需要买的,夜兮和珑香就会帮她多买一份。
但这一次,三个人都觉得麻烦。鱼珠,碧水鲛的眼泪形成的,碧水鲛本就是比较难见的灵兽,虽然是低阶的,它的眼泪就更难得了。
“钱只够勉强买一颗的。”珑香把夜兮的钱袋子翻得底儿朝天,“这东西怎么这么贵。”
阿风托着腮,她也很烦恼。
“要不这样吧,我去院里,看看能不能借到一些钱。”夜兮说。
“嗯,我也去试试。”珑香也开口,虽然她不是很有把握,夜兮的人缘儿多好,她可比不上。
“好吧,我回去问问师傅,看他知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碧水鲛。”阿风皱眉,这东西太贵,还要两颗呢。
“嗯,若真有,你也不要一个人去冒险,喊上我们一起。”珑香伸手,想摸摸她的头,被阿风躲过。
夜兮也连连点头:“对,你不要冲动。”
“我才不冲动。”要是冲动,她就应该动手抢风翎鸟它们的,还在这里烦恼什么?
牙卜见她垂头丧气,难得主动问她,阿风把鱼珠的事情讲了一遍。
“这事不难。”牙卜觉得今天的油焖鸡真的很好吃,心情大好,这丫头手艺真棒,以后谁娶了她有口福了。一想到这个,又有点郁闷,然后一转念,她还小着呢,又释然了。
“有办法?”阿风眼前一亮。
“两个办法。第一,用钱解决;第二,直接找碧水鲛。”
阿风白了他一眼,看来不能对他期望太高,不,就不能对他有期望。“我一没钱,二不知道哪里去找碧水鲛。”
“我有啊。”牙卜得意。
“你有钱?”表示怀疑。
“我有笔挣钱的买卖,你做么?”
“说来听听。”但愿不是坑蒙拐骗。
“去人界,前些日子路过个小镇,镇长家最近闹鬼,你去捉个鬼,就有钱收。怎么样?”
阿风狐疑的看着牙卜:“师傅,你是不是去人家家里了?这鬼不是你弄出来的吧?”
“还真不是,我是无意路过,看到有黑气,是怨鬼逗留所致。哎,在你眼里,你师傅这么没品!”
“嗯,有品得很!不是谁抱着重病的我骗人家钱,不知谁把我卖给人家做奴才,得了钱又让我玩失踪,还有让我卖身葬父什么的就不用说了。”
“那还不都是为了你啊,我把两只脚往土里一插,肚子就能饱,你行么?还不是怕你饿死才想办法挣钱?”牙卜吹鼻子瞪眼,吓唬阿风。
“你不是说我是什么天地之灵么,怎么会饿死。”阿风早已经不吃他这一套了。
“你有了肉身啊,不是我,你能养这么强悍。”
阿风不说话,不能跟牙卜讲道理,会自己把自己绕糊涂或者气死的。深呼吸:“走吧,什么时候去捉鬼?”
“好说。趁天黑,这就走。”牙卜带着阿风,来到那小镇。进镇之前摇身一变,把自己变成个道骨仙风的长者,又变出小童的衣服给阿风, “把自己拾到拾到,仙童,你明白?”
收拾停当,两人来到镇长家门口,牙卜叩响门环。一个小厮来应门,看到牙卜:“仙长?”
牙卜点头,一脸威严:“快让你家老爷来见我。”
见他这架势,小厮不敢耽搁,不一会儿,来了个老者,衣着华贵:“仙长,不知有何指教?”
牙卜也不说话,抬腿就往院里走,不顾老者的询问和阻拦,一直走到正厅,四下看了一眼,大袖一挥,一道黄澄澄的符出现在门上,然后才开口:“这里说话,不会惊动它。”
镇长疑惑:“仙长,这是?”
“我来问你,你家最近是不是有人生病,时好时坏,有大半年光景了?”
镇长点头。
“你自己是不是阴天会有不适?最近夜里睡觉不好?”
镇长又点头。
“你家里是不是去年有人小产?”
镇长继续点头。
“这就对了。老身无意路过此处,发现房顶隐隐有黑气萦绕,就知道不好。”
镇长白了脸:“黑气,是什么?”
“此乃一介怨鬼,不肯离开,所以导致这个宅子阴气上升,老人和妇女多病,你自己也受到影响。”
“那,那怎么办,仙长?您帮忙想想办法吧。”
“放心,我这次登门,就是来帮你的。不宜久拖,我今晚设法阵,将这怨鬼送走。不过,这怨鬼倒是你的子孙,为了让它好走,你要准备祭品,还要有些陪葬,好让它路上好走,下世也有个好去处。”
“哎,我知道了,去年有个姨娘小产,想来就是了,还是个男孩。”镇长叹息。
“我时间有限,不能久留,你赶紧准备。我就在这里做法,我徒弟会一起帮忙。”
镇长不敢耽搁,赶紧命人摆起香案,准备了一大桌祭品,还有一盒银钱珠宝。
牙卜让他们退下,躲在房中不要出来,以防被小鬼儿附体,每个房间门上,一道黄符避鬼。
牙卜得意的看了一眼阿风,那眼神在说:怎样?帅不帅?
阿风没有理他,飞身来到院中,真有鬼。既然要收钱,就得帮人家做点事。站定,她闭上眼睛。一个阴暗的角落,有东西探头探脑。
鬼没有实体,他们是要驱鬼,不是灭了它,这就需要先将它捉住。阿风想好了,用阴阳双极阵困住它,然后逼它进入冥道。
这小鬼似乎非常胆小,躲着不肯出来。阿风纵身跃起,在宅子的八个方位走了一圈儿,然后身子停到半空,“收!”阵脚已布,慢慢缩小,能够把小鬼儿圈起来困住。
淡淡的光圈儿不断缩小,最后落在院子里,小鬼儿没有办法,已经在阵心内了,它近不了光圈儿,光圈儿缩小,它只能往中心跑,要不然就得忍受灼烧之痛。阿风的身子慢慢落下,手势变化,阵法亦变,“开!”
小鬼儿乱窜,吱吱乱叫,一个黑暗的口子,冥道开始打开。小鬼的手扒着地面,不肯离开。身子慢慢吸入冥道,小鬼绝望大叫。
忽然,一道身影向着阿风奔来,一把推开她,来到阵中,小鬼儿一下子进了她的身体。阿风抬头,是一女子。
“他是我儿子,不许你送走他!”女子厉声喝道。
阿风看着她的体内,小鬼儿进去了,盘绕在她的小腹:“你会死的。”
“为了我的儿子,我愿意。她们,她们害死了他。”
牙卜见状,扔了啃了一半的梨子,出来了:“你若真为你的儿子好,就让它赶紧下去排队,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你这样不让它走,即害了它,也害了你。”
“我不管,我不管!”女子激动不已,“我要我儿子!”
阿风看了眼牙卜,牙卜低声说:“留着也好,我们隔三岔五的来,你懂的。”
阿风不屑偏头,她可不可以装作不认识他。
镇长也抖抖的出来了:“怎么回事?好了?”
“现在跑到她身上去了。”阿风开口,在人身上驱鬼,她有点下不去手,怕不小心伤了这女子的魂魄。
“那,那怎么办?”镇长问。
牙卜看了镇长一眼:“她是你夫人?”
“不是,就是去年流产的那个姨娘。”
“在她身上驱鬼,要保证不伤她魂魄,有些难。”
“不管不管,只要驱了鬼,怎么都行。”镇长开口。
女子绝望的看着他:“老爷,你好狠的心,看着太太她们害死我的儿子,现在连我的性命都不顾了。”
阿风突然觉得这女子好可怜,人界的大户人家就是这样?她不大看得懂。她示意牙卜帮忙,她可以尽力一试。
“知道了,镇长请回避。”牙卜开口,镇长一溜烟儿躲回屋里。
“这位姑娘,你也听到了,好好配合,我能保你没事。”阿风说。
“我没事又怎样?”女子笑得凄惨。
“姑娘,你儿子死了,你更要好好活着,要是你也死了,不是更便宜那些人么?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看姑娘生的很好,也是有福之相,只要放下执念,以后一定会好的。”牙卜开口,从怀里拿出个木头手镯,“这个给你,以后就不用害怕有人毒害你了。”
女子接过,不再说话。她的怨念一放,小鬼弱,在刚才的阵法中又受了损,很快便被剥离,进入冥道。
牙卜又拿出些符咒,嘱咐七日内,不可拿下,以防小鬼回头。又准备了些符水,让宅子里每人喝一口,有病去病,无病强身。镇长千恩万谢,给了不少银钱和谢礼。
回去路上,阿风开口问:“你给她你的枝条做什么?”
“那个女子,也是可怜之人,她说得没错,她儿子是被人害的,她被下了药,所以才早产的。我把一截枝条化作木手镯,戴着可以祛毒,以后就不用担心有人再下药了,也算帮她,做个好事。”
“那个镇长,真的好狠心。”
“你知道他有几房姨太太么?五个,以后估计还会有,他才不在乎少一个呢,只顾自己的性命。”
“师傅,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包括之前问的问题?”猜的好准,她都一愣一愣的。
“他老子娘年纪大了,生病很正常的,他自己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不舒服也很正常,这小鬼我看它冒头了,不太齐全的样子,就知道是没完全成形的胎儿,它娘跟它怨念都重,才会盘旋不去。阿风啊,你有时候太理智,说的话虽然没错,但没有说到人心里,人家就会听不进去。你啊,以后好好跟师傅学,人情世故也要懂。”
阿风点头,牙卜又恢复了邋遢样子,自己身上的仙童衣服也没有了,那些都是用他的枝叶幻化的。
“不错,这次赚了不少钱,够用一阵子了。你看,师傅还是很有办法的吧。”牙卜得意。
“这种钱不是骗。”
“死脑经,什么骗不骗的,你看我那些符字符水,有用么?”
“我正要说,这些东西下次不能卖,是骗人。”驱鬼没有骗人,阿风觉得收些钱是应该的。
“你懂什么,有了这些符字符水,人家心里才舒坦,这也是用处,要不然,他们还会提心吊胆,你没听那镇长反复在问鬼有没有走、会不会再回来么?给别人人家需要的东西,就是帮助。”
“所以你还拿了祭品和陪葬?”
“对啊,这样孩子的爹娘就放心了,知道儿子会走好。”
阿风摇头,但心里认为,还挺有道理,人情世故,嗯,有意思。“对了,碧水鲛在哪里?”她忽然想到。 家有小萌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