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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一个紧闭的盒子,在意识中慢慢打开,失落的往事,一点一点展开,填补了那些记忆的空白,翠心暖流下泪来。睁开眼睛,她定定看着明炎,一脸不敢相信。
“阿风。”明炎低低唤她,她的眼神,让他即心疼又害怕。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翠心暖质问他。
“我、我只是想你忘了他。”明炎低头。
“明炎,他是你的师父,他曾经帮助你治疗痼疾,指导你修炼,扶持你前进,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喜欢我,对吗?伤害我的朋友,伤害我的爱人,伤害我的亲人,伤害我,这些,就是你喜欢我的方式!”翠心暖伤心的闭眼。
“我……”明炎张张嘴,他想说他没有,可是,他真的没有么?直接也好,间接也罢,事实是,他有。“阿风,你……”她知道了么?知道多少?
“珑香为什么会死?你做了什么,或者说,没做什么!当初我为何落入白凌手中?你以为白凌死了,这些事就没人知道了!还有这次牙卜的事,真那么巧么!”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翠心暖心灰意冷。“明炎,我对你太失望了。”她转身欲走。
明炎上前想拉住她的胳膊,白也拦住了:“明尊,你让她冷静一下。”
明炎眼睁睁看着翠心暖离开,却不敢开口喊她,他慢慢靠在身后的墙上,身子缓缓滑下,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回到玄风门,看着大红的装饰,翠心暖微微醒神,对了,明日,还有她跟白也的婚事。心中五味陈杂,怎么办呢?犹豫再三,她去见了白也。对方笑盈盈的,正在等她。
“白也。”翠心暖不知如何开口,她愿意嫁么?好像是愿意的,但是想到白夕冉,她又不舍。“以前,他找了我五百年,我想尽力,还他一次。我,不是不喜欢你,不是不愿意嫁你,只是、只是……”
“只是时间未到。”白也接话,他不喜欢看到她因为自己如此为难,“我明白的,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翠心暖鼻子一酸:“白也,对不起。”
“傻姑娘,你永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白也的手掌十分温暖,紧紧包裹着翠心暖的小手,“我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包括你喜欢他。我会继续帮你,一直等你。”
“谢谢。”翠心暖真诚的拥抱他。“接下来婚事取消,一定有许多流言蜚语,我本来就是要离开的,但是你怎么办?”翠心暖担心起来。
“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些?”白也不羁的一笑,“别担心我了,去看看阿垚吧,她之前可着急了,你后面怎么办?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告诉我。”翠心暖无意带他去,他便留下,随时好帮忙。
“好。”翠心暖放手。
白也突然拉近她,在她唇上一吻,重重的,但只一下就分开:“宝宝,我有点后悔了,早知现在,昨晚我就不客气了。”戏谑的语气,眼中的忧伤却没有掩饰。
“白也,我们做个约定吧。再给我三百年的时间,到时候,若是我没有成功,或是他已经不记得我了,你若还不嫌弃,我就嫁给你。当然,若三百年间你有了心仪的,我也会祝福你们。”翠心暖说得坚定。
“好!一言为定。”白也眼神一闪,面露微笑。
“口说无凭,一吻为证。”翠心暖便捧过他的脸,在他唇上认真吻了一吻。
“保重!”白也声音微微谙哑,终于松开她的手。
去见阿垚的路上,翠心暖先看了蔓蔓,嘱咐了几句,出来时,看见明炎站在树荫下,似乎正在等她。
见她出来,明炎上前两步,发觉翠心暖带着戒备,不由苦笑:“你要走了?”
翠心暖没有说话。
“还是去灵雪之境么?”明炎又问,见她还是不说话,继续说,“我知道你要找什么,那东西,已经不在雪思晴那里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道命魂,在我这里。”明炎回答。
沉默一会儿,“你想怎么样?”翠心暖问。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明炎看着她,“若是你能够原谅我之前所做的,我便把这命魂给你。”
“就这么简单?”翠心暖不知道他要耍什么花招。
“是,阿风,我知道错了,我想弥补,你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好。命魂给我,你之前做的,我绝不再提,你仍是我的同门。”翠心暖答应。
“阿风,你说话算话,你要再给我一个机会。”见她点头,明炎脸上露出笑容,便想拉她的手。
翠心暖避开:“命魂呢?”
明炎一顿,“你跟我来。”带着翠心暖,去往后山的冰窖。
看到冰棺中的小男孩,翠心暖面上一喜,太好了,还真是。一手握住冰棺盖子的一角,将其慢慢推开,翠心暖取出魂瓶,将那命魂收入其中。这个小男孩已经只剩肉体了,她也没办法救活,只得叹息。
“雪思晴为何将这个交给你?”翠心暖问。
“我跟她谈判,这是你退兵的要求。”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明炎摇头:“还有什么我能做的么?”
“好好照顾好清琼域,做一个好尊主吧。”翠心暖缓缓开口。
“好。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明炎的心情很复杂。
“难说,要看事情的进展。”翠心暖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阿风,你记得回来看我。”明炎对着她的背影,无限没落。
阿垚见到翠心暖,眼泪都快下来了:“谢天谢地,你终于好了。”
“让你担心了。”
阿垚拼命摇头:“就是害怕,害怕你好不了。当时白也提出那个计划,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若是不成,白尊主他就没希望了。”
“事情都过去了。”翠心暖安慰阿垚,“也有好事,那道命魂,已经得到了。明炎从雪思晴那边拿来,已经给我了。”
“明尊他,终于想开了。”阿垚松了口气。
“嗯,事到如今,过去已经不可改变,只能积极往未来去。我又要离开了,你照顾好自己。”这一次,不知要离开多久,有了与白也的三百年之约,翠心暖觉得时间紧迫起来。
“你放心,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翠心暖看着她,突然一笑:“阿垚,我也等你的好消息。”
“我有什么好消息?”阿垚一愣。
“跟熙星朗的好消息啊,我听说了,他对你,可快赶上二十四孝了,是真上心的。若是白尊主还在,也是会高兴的吧。我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可是阿垚,你也要试一试把自己的心房打开,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翠心暖拍拍她的肩膀,“保重。”
看着翠心暖消失的身影,阿垚愣了好久。熙星朗么,他跟在自己身边好久了,她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他会跟她说话,打着汇报行踪的幌子;他会给她做饭,开始总是说他做多了,让她一起吃以免浪费,然后是借口试菜,然后什么都不说,就这么一天天过下来,有点心照不宣的味道。
摸摸心口,喜欢熙星朗么?谈不上;讨厌他么?似乎也不讨厌。
阿垚故意在外面晃悠了许久,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屋里还亮着光,熙星朗总是会等她。
“回来了?饿了吧,我去做饭。”听见脚步声,熙星朗冲出来迎接她,快乐得像个孩子。
“你没吃么?”
“没有,等你一起。”
“哦,别太麻烦了,下碗面吧。”
“好!”熙星朗挽起袖子,一头扎进厨房。
很快,两碗面端了出来,一碗浇着红油,一碗淋着葱花,各有一个鸡蛋垫着,闻起来就很香。辣的、不加葱的是熙星朗的,不辣的、加葱的是阿垚的,她的鸡蛋会特别煎得老一点,面条喜欢软糯一点的口感。她的口味和习惯,他已经烂熟于心。
阿垚吃了一半,便饱了,将碗往前推了一推,熙星朗便自然的接过去,将剩下的倒进自己碗里,吃得开心。
两人没有交谈,只有一种无言的默契。
阿垚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开口:“熙星朗。”
“嗯。”
“你回家去吧。” 家有小萌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