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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羽向一出现,将他们带离桃花林。阿风很想问问牙卜的情况,但看这位谷主的脸色,乖乖的把问题憋在肚子里。
入夜,阿风跟小火炎兽都不睡觉,很有默契的搬着小板凳,在院子里等牙卜。
院子的一角,一棵藤蔓在地上游走,然后顺着墙往上爬,企图从窗子溜进屋里,刚把头伸进去,眼前出现一人一兔的脸,吓得一抖叶子。
“师傅。”亮晶晶的两双眼睛。
“啊,呃,是我,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这么恭敬叫他师傅,准没好事,他回来得还不够晚么。
“师傅,那桃花林的女子是您什么人?羽向一跟您什么关系?当年一定有故事吧,到底发生什么?”一串问题,憋了好久了。
“呃,老朋友而已啊,啥事儿没有,别乱想。”牙卜的脑袋化了出来,挂在窗沿上,浑身无力,都不想动。
阿风动手,把他拖了进来,放在椅子上,又把小板凳搬了进来,一人一兔,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那个,呃,都是陈年旧事了,实在没什么。”
“师傅,你就不要骗我了,没什么你不敢用真身见人家?又不敢化形?还这么晚回来?”阿风摇头。
“对,晚饭都不吃了。”小火炎兽补充,对牙卜来说,吃饭可是天大的事儿。
“哎,年少荒唐而已。”牙卜慢慢出了人形,坐在椅子上,一脸无奈。真没想到再见桃娘,还跟向一一起,真是扯不断、理不清啊。叹了口气,讲讲吧,憋在心里也太久了。
“当年我四处历练,碰到桃娘,当时她修为尚浅,被人欺负,我无意碰上,来了场英雄救美,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又和她一起修炼,也许就是那段时间,日久生情。而我本和羽向一早早认识,他见我许久不归,便来寻我,要带我回去。我本想着等桃娘修为上去,就辞别离开,没想到桃娘伤心欲绝,甚至不惜毁掉自身修为来挽留我。就这样,我们三人牵扯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想来,是一段纠结、痛苦、漫长的经历,是对我不负责任、玩弄感情、懦弱、逃避的惩罚。
最后,他们两人准备背着我,不惜用生死斗来做了解,因为他们不想三人继续痛苦下去,但谁也无法接受我跟另一方在一起。桃娘重伤,幸好我及时发现,将她救了回来,不过我也因此修为大损。
桃娘最终放弃,将自己与世隔绝,但我也没法跟羽向一在一起了。人其实真的很奇怪,如果桃娘杀了羽向一,我不会原谅自己,也不会原谅桃娘,反之亦然。
我不敢,也没脸去见桃娘,就在这方小竹林远远守着,羽向一就建立了飘渺谷,我知道,他是为了庇护我们。他心里也不好受,感情这东西,自私起来没有对错,但良心会有知觉,会内疚和不安。
于是就有了你们现在看到的情景。”
阿风听完,上上下下打量牙卜,不明白桃娘喜欢他什么,羽向一那人看起来也不像有断袖之癖啊。
“我当年年轻的时候,可是很帅、很漂亮的。”
“师傅,你到底是男是女啊?”阿风好奇,妖会幻化不奇怪,但本体的属性应该只有一种吧,特别是化作人形的,只有一个性别,就算以后再变化,主体的形是不会再改变的,听牙卜的话,感觉他可男可女。
“这就是我与众不同的地方,当年修炼,它们都急于出形,但我专心先修本体,最后本体强悍,而且花和枝干可以分开,所以当我出人形的时候,我等于有了两个本体可选,当然既可以变成男子,也可以变成女子。”当时觉得自己修为独特,可以分身,也没想到会惹来这么多麻烦。
阿风点头,终于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了:“那你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牙卜叹了一口气:“太久了,我已经不记得了,现在看他们两个,就像两个老朋友一样。”
“那你变个女的我们看看。”小火炎兽兴奋得很。
“现在变不了了,当年我用花朵的本体,救了桃娘。”自己贪玩在先,后来的一切,都是活该。 “也是天意吧,我给了一条命桃娘,现在图个活得心安。”
看牙卜的笑容,阿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心安么?对桃娘心安了,对羽向一呢?既然心安,为何这么多年不见,甚至现在不愿意见,或者不敢见。当然,这些对她只是一个故事,她对感情还是似懂非懂。小火炎兽也眨巴着红眼睛,不说话,也不知它听懂了些什么。
“所以,对待感情,一定要认真,年少无知可以,但少做荒唐事,尤其是面对情感,还有,不要自作聪明。”牙卜伸了个懒腰,“累了一天了,睡吧。阿风,下次不许惹祸了。”
“我是跟你画的地图走的,你是故意的吧。”
“我那个箭头方向明明是歪的,是绕过去走的意思,谁让你进林子了。”
“那你下次画清楚点。”见牙卜要瞪眼睛,急忙又说,“好了,明天给你做好吃的,辛苦啦,师傅。”
“好好,我要吃椒盐大虾,还有五香蹄子,还有......”小火炎兽来了精神。
“你的粮食在这里。”从坤草袋里掏出大把的灵石,小火炎兽很想喷火,把这些劳什子都烧了。
去学里的时候,阿风有点忐忑,但很奇怪的是夫子没有说什么,似乎没有发现异样,想到羽向一,阿风猜到大概,估计他也不想招惹麻烦,帮她掩盖过去了。
倒是风翎鸟化出肉身的事情,引起更多好奇。许多人围着凤鸣宇问长问短,当然也有溜须拍马之徒,慢慢注意力就转到阿风身上了,没有顾及,情绪就比较多,甚至有点不怀好意的味道。
“听说是你帮的他?怎么回事?给我们讲讲吧。”
“听说当时你也在场?怎么不趁机好好教训他一下!”
“凤鸣宇出来的时候,穿的是你的衣服,这马屁拍得不行,也不弄件好看点的衣服,真是掉价。”
阿风一律不理会,只要她不想,没人能撬开她的嘴,直到凤鸣宇自己找到她。
“你是有病吧,还病得不轻!”阿风简直想揍他。
“怎么了?我今天又没招惹你。”
“你喜欢做孔雀,有炫耀病,那是你的事情,你扯我干什么。”
“有帮家伙一直笑话我出不了形,我就讲讲,我是很厉害啊,那种情况下,都能化险为夷,还趁机突破。”凤鸣宇一脸无所谓。
“你化个形,有什么得意的,有什么光彩的!有必要讲这么详细么?”
“不详细讲,怎么讲得清楚,怎么体现我厉害、与众不同。”
阿风准备再骂两句,想想算了,跟这种妖,不值得,省点力气吧,以后离他远点再远点。抬脚刚想走,白凤鸣宇拦住。
“干嘛!”
“好事。我老子爹听说你帮了我,准备谢你。”
“不用。”
“哎,别急啊,他就想跟你见个面,送点灵石给你,不知道你要什么属性的,所以让你自己去挑些。怎么样,我够意思吧?你也别不好意思,去拿吧,反正我家有的是,你在试炼区采药,也肯定采石了吧,多辛苦,现在有人送,不拿白不拿。”凤鸣宇一挤眼睛。
这个可以考虑,阿风心情好了不少。
“对了,我爹说让你把那只死兔子带去,他帮忙选颗妖兽的晶核,可以帮助修炼。我虽然不喜欢它,不过它的确帮忙了,也是它应得的。”
“嗯,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有钱人家,到底不一样。她听牙卜提起过,凤鸣宇是他爹凤修音最宠爱的儿子,当时得了他,发现双属性,高兴得不得了。凤修音对力量极其向往,在繁育子嗣上也是如此,有许多不同属性甚至不同种族的妻子,为的就是得到天性强大的后代。
眼前的这位就是凤修音,阿风能感觉到压力,修为差异带来的那种压力。
“听说你在试炼区帮助了宇儿。”
“只是碰巧他化形,我在旁边而已。”
“没有你,只怕还要蹉跎些时间,是要谢谢你。我跟你师傅鲜少往来,这也是我的家事,就不去玄风门叨饶他了。我备了一些灵石,待会儿你去挑一些,聊表心意。对了,听说有只小赤兔?我恰巧有几枚妖兽晶核,不知它修为如何,能否用得上?妖兽晶核的属性和等级都比较难判断,我就不让你挑了,你那小赤兔给我看一眼,我来挑一枚给它。”
“谢谢大人。”阿风没有多想,把小火炎兽拎了出来。这么久了,小火炎兽的幻化从未被识破过,再加上妖兽晶核的吸引,阿风减少了警惕,她想着凤修音是一族之长,怎么都不会对她个小妖使手段,应该只是单纯想表示下谢意而已。
小火炎兽看着凤修音,它倒是不怕这家伙,只是最近心情不好,为了帮助它吃灵石,阿风最近都不怎么做菜,没办法,家里的灵石,它正拼命在吃,只想赶紧吃完,没想到今天又要有一批新的了,这要吃到什么时候!
凤修音看着这小赤兔,他听凤鸣宇讲过化形的经历,是反收这小赤兔的炙火,催化的力量,他很奇怪,赤兔的炙火之力,向来不强,又听说这只修为不高的兔子能在空中漂浮,这就更奇怪了,它又没有翅膀,所以他想见一见。没什么固然好,当长见识,如果有什么,就是另外的计划了,好东西,谁不喜欢。
“大人,不知妖兽是什么等级的?实在不合适就算了,或者留着等赤兔修为高些再用。”
看不出什么,凤修音不动声色:“是只中高阶的,没事,你先去后面挑灵石,我取来回头给你。”凤修音向来心思细密,以他的修为,看不出才有问题。
阿风点头,把小火炎兽揣回怀里,跟着一个侍卫,往后院去。她真心觉得凤修音大方,让她挑耶,那自己挑多少呢?他又没说,算了,不能太贪心。
穿过一个小院子,有一间石屋,侍卫打开门,然后就在门旁站着。这是让她自己进去?看了看侍卫,他没有进去的意思,阿风只得自己走进石室。里面火把亮了起来,是个通道,看起来挺深。
“我说......”阿风转头,想问下侍卫,石门却关了起来。心里一动,不大对劲啊,哪有让客人自己去密室拿东西的。
忽觉深处有动静,一眨眼,一个黑衣老者站在面前:“侍卫是不能进来的。客人,跟我来吧。” 家有小萌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