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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日头穿过东边的山头,终于将光焰抛洒在佛爷坪峡谷中;尽管还是早晨,但大日头照晒的地面已经灼热起来。
夏天,酷热的夏天,让人望人生畏又难能抛弃的夏天。
没有夏天的成熟,春天的播种也是白费功夫;没有夏天的成熟,秋天的收获也就无从谈起;夏天时酷热的季节,可是她孕育着秋天的收获。
关锦璘他们从穿山洞走出来来到铁道边上时,刚才冰凉身躯一下子便就烦热起来。
石窟中发现史斌洞,给关锦璘他们置放153个战友遗体提供了方便;谢福旺请示是将整个石窟探查完哪还是先把153具遗体抬进来。
关锦璘想了想说:“先把遗体抬进来安顿好在探查剩下的那一半石窟!”
现在关锦璘20人从穿山洞里面走出来,关锦麟搭眼四处看看;便让刘周宝将20人分成10个小组2人一组;对153位战友的遗体进行转移。
153具尸体从昨天下午3点钟左右置放这块撂天地里整整十六七个钟头了,再不及时搬运走膨胀爆裂的现象还真不可避免。
凝视着153具形状各异的尸体,关锦麟眼睛里浸满泪水。
关锦璘自怨自艾,认为153条性命的消失与他有直接关系。
要是在装运军火前把警惕性提高一点,抑或开展一次清查汉奸的行动;也不至于消息走漏得这么快。
还有一点那就是,火车出发前派出小股侦察部队沿铁道侦察;恐怕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然而马后炮人人会打,惨剧已经发生说什么都是矫情和多余;关锦璘必须重视现实。
现实是153条生命白白在少华山佛爷坪消失,关锦璘已经做好思想准备,返回大后方天宝市后自贬一级由中将降为少将或者上校。
关锦璘的中将军衔来得似乎太容易,其他将军奋斗一生难能实现的梦想;关锦璘在一年时间内几乎全都实现。
不错,关锦璘是留洋博士,回国后便在华北平原的十家楼种植棉花;而且成功试验了亩产达到600斤的高产棉花,填补了中国几个世纪来孜孜不倦追求高产量棉田的空白。
但600斤高产棉花的试验成功,并没给他带来职务上的升迁;关锦璘依旧是棉花技术员和国民政府经济部棉业处主任。
给关锦璘带来职务升迁的是战争,华北保卫战导致大批伤员涌向保定;关锦璘责无旁贷地掩护转移,被国民政府紧急任命为华北前线伤兵转运专员少将军衔。
在保定,关锦璘率领郭大勇一帮从前线撤退下来的伤兵,打下日军10架轰炸机5架飞机为我所用;还致使7名日军飞行员成为反战义士。
杜门飞机场击毙日军华北派遣军司令官,昭和天皇的御外甥小牧多系更是关锦璘经受了战斗的洗礼。
上海日本驻沪领事馆转移出2000多家民族企业,是关锦璘的才智得到充分发挥;国民政府升任他为大后方中将总督都。
对于这些荣誉,关锦璘似乎并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成绩,是大后方对前线的物资支援。
然而遗憾的是,关锦璘亲自押运的前往武汉的军火列车没有到达目的地中途搁浅,还搭上153条鲜活的生命;关锦璘心情沉重得仿佛注满铅。
面对153具战友遗体,关锦璘正在遐思,牛天一拿来一瓶白酒递上来道:“将军,给身上撒些酒吧!撒些酒扛抬时能达到杀毒作用!”
关锦璘熟知医学,知道缺少药物的情况下白酒是能起到杀毒作用的,便就没有拒绝地给身上撒了几滴。
关锦璘给身上撒了白酒后走到一具尸体跟前伸手就要捞起来,却被牛天一拦住道:“将军你要自己搬是不是?尸体一定得两个人抬才行,一个人再有力气也是弄不好的;更何况我现在20人正好是10个小组!”
关锦璘想了想,便和牛天一抬起一具尸体走进穿山洞;置放在史斌真人像的后面。
史斌真人像后面显露出好大一块空地,关锦璘20人抬了3次置放下30具尸体只占整个洞窟的六分之一;这就说明153具尸体置放洞窟中不会造成拥挤。
关锦璘20人扛抬到第4次时,薛云峰在王大冷的带领下赶来了。
关锦璘一见薛云峰,怔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薛云峰在他肩膀上拍了几把关锦璘才回过神来啼叫一声:“您是薛部长?”
站在一边的王大冷哈哈大笑:“关将军,薛部长现在是八路军独立旅旅长,小子前去寻找国军部队,没想到碰上薛旅长的独立旅;薛旅长先带来一个侦察连,后面铁副旅长会带来大队人马!”
“好呀好呀!”关锦璘兴奋不已地喝叫起来:“薛旅长你这不是及时雨宋江吗?”
关锦璘说着便和薛云峰拥抱一下道:“薛部长成了八路军独立旅长?啊哈哈……这是上苍眷恋呀,让关某危难之中遇见薛旅长!”
关锦璘说着扬声大笑道:“有八路军独立旅,我们还有啥说的?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薛云峰紧紧抓住关锦璘的手,两人坐在铁道旁一块石头上;薛云峰慷慨激昂道:“薛某人在南京被关兄相救后返回根据地没几天,八路军首长便让卑职做了独立旅长,在山西中条山跟日寇坂垣征四郎的部队周旋;前不久孙蔚如将军38集团军将独立旅替换下来,卑职率部在官路镇修整,李继刚主任发来电报,说关将军亲自押运一列军火车上武汉;让卑职给予关照!”
薛云峰一口气说了一河滩话,顿了一下继续道:“李继刚主任尤其叮咐卑职提防少华山,说少华山自古就是强人出入的地方,要派部队在铁道两边巡逻保证军火列车安全通过;卑职接到李主任电报立即率领侦察连赶来;可是在彪角镇听说七八百老乡从少华山而来;卑职便在彪角镇停下来打算安顿乡亲们,孙武妹却说关将军的军火列车在佛爷坪遭遇小鬼子的袭击!”
薛云峰说着,一拳砸在身下的石头上懊悔不已道:“是卑职行动慢了,要是行动快一些,关将军恐怕也不会受到如此惨重的损失!”
关锦璘嘘叹一声道:“这这么能怪薛兄?薛兄接到李继刚主任的电报时,我们已经在少华山佛爷坪跟小鬼子展开激战;小鬼子出动飞机才使我们损伤惨重!”
关锦璘说着指指正在扛抬中的战友尸体道:“153个弟兄在这里为国捐躯,关锦璘对不起他们!”
薛云峰听关锦璘这么来讲,顿时反应过来道:“关将军将弟兄们的遗体运往哪里?”
关锦璘想起还没告诉穿山洞给薛云峰,便就拉着他站起来说:“上苍保佑,我们在佛爷坪下发现一座石窟,里面竟有史斌的遗容;石窟中就是冬天的温度,跟外面的炎炎夏日可是冰火两重天啊!”
“还有这种蹊跷事?”薛云峰说着便向站立一旁的侦察连长童子行道:“童连长,让战士们帮手,将弟兄们的尸体抬运到山洞中去!”
童连长仿佛八路军战士正要动手,关锦璘却道:“那边有白酒,大家给身上撒些白酒可以消毒……”
说犹未了,便见石板崖碱矿矿长曾大运和技术员鞠天才上前一步打躬作揖道:“曾大运、鞠天才拜见关将军……” 喋血大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