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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阵北风从湖面吹来,吹落了小亭子旁的积雪,大家看向这阵风,道:“又要下雪了。”
“是啊,放下帘子吧。”浅绿说着放下了帘子,拉着五月跑了。
走了半路,她忽然停下脚步道:“五月姐姐,我们还是把姐姐劝回去休息吧。她可是差不多三天三夜没睡了。反正她现在也头晕了,我们悄悄的。”
五月想想也对,郡王爷临走前可是再三吩咐过要照顾好朱白露的。
两人回头进了亭子,只见江德融已经放下所有的帘子,对朱白露小心翼翼说道:“天冷了,再大的事也明天再说吧。啊。”
朱白露这会眼皮都在打架了,打了一个哈欠,点点头,依稀间好像看见了五月和浅绿,赶紧对两人招招手,扶着回去休息了。
江德融揉揉太阳穴,坐了下来,闻闻茶杯,摇头笑道:“为了让你早点睡,大家都费了心。不过,这茶倒是不错,茶不醉人人自醉。”
说着,又给自己斟满一杯,靠在柱子上慢慢品着。
依稀间,他好像看见了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小女孩。亮晶晶的眼睛,弯弯的眉,明明不漂亮,可怜兮兮地吸引了他。他甚至不顾一切帮了她。是为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直到后来他才想明白,少年的他和童年的她同病相怜,他在她眼里看见了幼时的自己。
那个女孩慢慢长大,渐渐变了,有才华、聪明、含忍,还变漂亮起来。最最要紧的是这个少女在这种环境下,居然没长坏。她怀着一颗仁爱的心,收留这些人,收留朱怡梅,帮她,还怀着大爱之心,建学堂,发现竹溪先生的秘密,也毫不保留献了出来,只为大赵国的发展。
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复杂,甚至比良师益友还能亲密一些。
她在不知不觉中吸引了他,吸引了众多的人。碍于郡王爷,大家没有表白而已。
而做为近水楼台的他,却是在怕……
他相信他一旦那么做了,她肯定会离他远远的,他们便只会有朋友关系了。
“我……好想……”他举起杯,艰难吐出两个字。
忽然身后也传来朱白露的声音:“其实,我好舍不得她。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江二哥哥,我好怕。好怕……”
她的声音低低的压抑这,仿佛在呜咽,渐渐变成了呜呜哭泣声。
“人死不能复生,白露妹妹节哀吧。”江德融轻轻叹口气,转身想看看她的眼,却被朱白露一下埋头在怀里。
她只来得及看见她发鬓边插着的一枝带着雪水珠子的寒梅。
难怪刚才有一股淡淡的梅香。
朱白露摇着头,将头埋进他怀里,抽泣着,仿佛要将委屈都哭了出来似的。
她的手抱得更紧了:“不要看,看见了梦就醒了。”
原来他喝醉了,他是在做梦啊。
梦中,他也曾经无数次梦见她啊。那个倔强而坚强的小女孩满脸脏兮兮望着他,请他帮她的情景。那个在火中拼命要救人的小小女孩。还有两人在山洞里相依为命、他抱着她逃离的情景。渐渐女孩变成了漂亮的少女,他的心……
江德融的心猛地跳了起来,压抑都压不住的冲动,让他想把佳人抱在怀里,安慰。
可是,他的手高高举起,却只是轻轻落在她的头顶,抚着她的秀发,仿佛安慰一个痛哭得妹妹一般:“别哭了。乖啊,你要多休息,就不会胡思乱想。”
怀中的人儿是真实的。
他摇摇头,迷糊的脑子却更不清晰。不行啊,这样……
他强制后退两步,一手搬开她,一手将杯中递在她唇边。
朱白露双手捂着脸,摇着头:“不要。”
“乖,喝点水,你嗓子都哭哑了。我送你回去。”江德融总算克制了自己,拉着朱白露就要回去。
“好。我喝你也喝。”忽然,朱白露埋头飞快喝完茶,又从旁边石桌子上取了一块糕点,偏过身子,喂在了他的嘴里。还没等他吞下,她又从石桌子上取来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道:“江二哥哥,喝茶,小心别噎着。”
她的动作飞快,只看见长发甩来甩去。
江德融的手微微颤抖着,白露妹妹从来没有那么体贴过,对他都是有着一定距离的,今晚是怎么了?
他小心翼翼仔细看过去,只见那双明亮的眼睛,那张素颜干净的小脸,还带着泪痕,长发垂下,依稀是他的白露妹子,又好像是浅绿,甚至有点像是朱怡梅。
他一定是在梦里。
他摇摇头,只听耳边传来朱白露的声音:“卫华哥哥,喝呀。”
卫华……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告诉她的名字。
对呀,这世界上也只有朱白露才叫过他的字,卫华。直到后来大家都叫他江二公子的时候,她才改了口叫他“江二哥哥”。
这真的是茶不醉人人自醉啊。他一定是醉了,想着,他揉揉眉心,喝了一口那杯茶。
只见朱白露莞尔一笑,重新扑进他怀里,娇嗔道:“卫华哥哥,我刚才可都听见了。其实,其实,我也……很想……你呢。”
那声音如同蚊子哼哼一般,倒了那个你字,轻微地几乎闻不可闻。
江德融的手中杯子一晃,茶差点倒了出来,他赶紧喝完。他甚至不敢低头去看她的表情,生怕是在做梦。
“真的?”他惊喜吐出两个字,觉得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
“真的。从见到你那刻起。”朱白露走到他后面,忽然从后面抱住了他。
“我在做梦?”他惊了,掐掐自己,还是有点疼呢,但是更多是木。
“是啊,你是在梦里梦到了我。”
鼻息间传来一阵梅花清香,他看见那披散的长发和白色的孝服,以及手腕上翠绿的镯子。
“你?去摘了梅花?”他摇摇头。
这个应该不是白露妹妹。白露妹妹身上只有一股清淡的似竹似兰草的味道。
“没有啊?哦,可能今天喝了点梅花酒,错了,梅花茶,吃的又是梅花糕,估计带着点梅花味。对了,傻了么,院子里现在梅花盛开,江二哥哥闻到的定然是它的味道。”朱白露的手紧紧抱住他,将头埋在了他的衣服里。
“原来,江二哥哥那么好闻呢。”她喃喃说着。
醉了,他一定是醉了。
酒醉了,茶醉了,花醉了,他也醉了。
江德融简直不敢相信,只觉得心里狂跳不已,渐渐乱了呼吸,他忽然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跟他想象的一样,是那么的轻巧,那么的瘦弱。
她的发髻间散发着梅花的香味。果真带着几朵还带着雪珠子的梅花。难怪有着梅花香呢。
狂喜之下,他甚至不敢看怀中那个瑟瑟发抖的少女。
她一定也很害怕吧,跟他一样。
他的眼迷了,他的唇烫了,他的心乱了,他的头爆炸了,他好似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只觉得浑身燥热。
忽而,一块洁白的大丝绢手绢盖住了他的眼睛,绢帕上还有着淡淡的竹叶清香。果然是她,刚才想多了?
他的耳边传来她的喃喃声:“江二哥哥……”
他闭了眼,朦胧间只看见她的害羞地垫着小脚,在他唇瓣便轻轻啄了一下。
他的脑子一下爆炸了,手足无措起来。
他不由自主低了头,寻找着那小瞧而芬芳的唇瓣,一口咬住了它。
那块柔美而芳香的地方,让他流连忘返,渐渐忘了这是哪里。
没想到,她竟然也没有拒绝,缓缓地由生疏变得狂热,两人差点透不过气来。
这不对劲,这不对劲。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再跟他说话,可是,白露妹子的热情仿佛一股热水扑向那个声音。
他使劲掐了一下自己,却发现没有感觉。难道这才是他想要的?不对,不对,夫人没过忌日,白露妹子绝对不会这样做。
难道是下了药?
但是他来不及细想了,心头那一股股火烧得他无法思考,烧的他的脑子无法思考。
他只想好好抱住她,就算是躺在地上说说话,唱唱歌都好。
随着想法,他真的将她缓缓放倒在地。
地板是木头的,居然不是很冰。
他没来得及想为什么地板不冷。
只是怕地板太冷,反而先将自己的白色长袍铺在了地上,这样一来,他只着一件绸衣,火热的身子被她烤化了。
“江二哥哥,以后的梦里都别忘我。”小巧的人儿害羞地一下用自己的裙子蒙住了头。
整个小亭子里飘着一股梅花的香味。
他忘记了自己是谁,这里是哪里,甚至忘记了他在做什么。
他只觉心中一团火,那梅香一直引着他,让他不由自主进入了她的身体,渐渐不知是何地。他越发轻柔,怀中人儿更是极力配合。他只觉得原来世间还有如此美妙的东西,如同仙境,流连忘返。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冻醒的。
他猛地一下坐了起来,一下扶住了头。
头疼欲裂,看来他昨晚喝多了?
喝多了?喝的茶水啊。
他摇摇头,忽然发现自己衣服完整,穿的好好的,只是嘴边还留有梅香,桌上摆着残茶和零落的糕点。
这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做梦了?
他怎么在梦里和白露妹妹……
他捂了脸,抱膝靠着柱子坐在地板上。
地板有些冰冷,他却无所谓了。
他的手不由自主摸向了怀里的陨。那是母亲留给他的纪念,心烦意乱时,他会吹一吹。
但是,陨不见了。
他吓出一身冷汗来。
仔细找找,却发现怀里有一块长长的大绢丝手绢,上面沾满了梅花点点的血迹,还写着:“手绢给你做纪念,陨给我做纪念。”
没有署名,没有日期。
那鲜红的血像点点红梅,刺痛了他的心。白露妹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意无情?无情有意?还是无情无义!还是真的是梦里?那手绢和这一床凌乱是怎么回事?这让他如何面对她啊!
他猛地一拳头打在地板上,嘎吱一声响,地板裂开一条缝,露出下面的地暖。
他却没注意到,只是快速收起手绢,站起身来,摇摇晃晃了几下,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重生之丑颜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