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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赵国的民风还算是开放的。
女子可以选择喜爱的男子,男子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子。甚至在七夕和节日可以苟合。
但是,那只限于民间。
因为对于世家和贵族们来讲,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那是绝对的非君子行为。这类的女子将不能成为正室,只能作为繁衍子嗣的工具,她们的子女永只能是庶子,上不了桌面。
因此,贵族和世家很在意女子的品德。
朱贵曦这种行为,自然遭到了不齿。
对于赵王来说,朱家那是欺君之罪。这样的女子不值得他下旨,直接抬进江家做个侍妾就成了。
偏偏朱兴敬还拿此时来交换条件,简直是藐视皇权。
张皇后更是气的哭诉道:“本来想着张家跟江家成为亲家,提拔朱府一番,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品行,这是在鄙视我们张家的女郎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知朱府完了。
就连朱家五年前殿前失仪的事也被揪了出来。
赵王想了想,大笔一挥,朱兴敬欺君瞒上,降职为太史院司马,辅助江二公子成立太学一事。
朱兴敬从来没想过,就那么屁大一件事,居然让他再次降了职位,降到了最末一等的职位。本该是督查一职,现在成了辅助一职。
这可是有天壤之别的职位。
头一天还耀武扬武兴高采烈的朱府,立刻陷入了低谷。
高氏也闭门不出。
反倒是江德永终于收到了朱贵曦的信。
这段时间他忙着按照铃木公主的吩咐,时不时要偶遇张家女郎。
可惜,张家女郎自从上次偶遇后,便不怎么出门了。他只得让其他相好的贵族子弟帮忙。
比如有姐妹的办一个茶花会,相邀张家小姐前往参加。
而这一次必定在茶话会上遇见江国公世子江德永。
大家一起玩乐的同时,也增加了感情。
江德永本来也是一表人才的人物,加上他是很能放下身段来哄人的人,张家女郎也十分满意。
等他出门回府,在休息一日后,铃木公主才派人递上了朱贵曦的信。
他一看信,也呆了。瞬间又开心起来,他终于有孩子了,但是又担心起来,张家怎么看?忽而他又想到一个问题,这不是嫡出的怕什么。
只不过,朱府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贵族里的一员,安抚工作是必须做的。
所以他跪在了铃木公主面前道:“儿子犯了错,请母亲责罚。”
铃木公主没理会他,作为一直被培养成为国公府的继承人,她希望他自己来解决此事。而且她的目标更远更大。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怎么能成大事。
江德永也知道母亲的性子,继续说道:“因孩儿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如今曦姐儿有孕,怎么也该去探望,解决此事。还望母亲成全,将她先接进府里。”
“你凭什么认为张家对此事毫无芥蒂?”铃木公主毫无表情。她要江德永通过这件事知道,如何平衡这些世家的关系。
“儿子有信心,张家女郎十分贤惠,不会计较。”江德永对此还信心满满。
“跪下!无缘无故就得出结论!你慢慢想。”铃木公主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走到里间跪了下来。
江德永一下慌了神。
里间供着他父亲的牌位,母亲日日都会去上一炷香。
他每次做错事的时候,便会被母亲叫到里面跪着,自己想清楚。很多时候,他也想不清楚,但是迫于安慰铃木公主,也就认了错。
这次,他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错。普通的世家子弟还有通房丫头呢,他堂堂世子有个侍妾什么的怕什么。
“你父亲怎么去世的?”铃木公主跪在牌位前,忽然道。
江德永挨她身后跪下,听见母亲这样问,心里疙瘩一下,顿觉不妙了。
他低头答道:“保卫赵国,被西夏人所害,为国捐躯。”
铃木公主忽然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的儿子。他今年二十一了。
她一直护着他,让他没经过大风大浪。
她站了起来,面对江德永道:“错!你父亲是被人害死的。”
“什么?!”江德永猛地抬了头,不可置信地望着铃木公主,红了眼,“谁?为什么?”
“我的大哥!前赵王!”铃木公主痛心道,却发现她居然没了眼泪。那么多年过去了,她没了眼泪。
“不可能啊。”江德永脱口而出,却在铃木公主囧囧的目光下,闭了嘴。
江国公府作为大赵国唯一存在的公候,是开朝皇帝便继承下来的爵位。那是江家的先辈们世代用鲜血换来的。江国公府的家族勇士们,一直镇守在西北和东北边陲。
如果江国公倒下了,谁去镇守西北和东北?
“怎么不可能,大赵国难道只有江家一门武夫吗?”铃木公主大声道。
“不是。”江德永低了头。
现在镇守西北的李将军。李家正是最近二十年新起的武将,曾经是江国公爷手下的副将。而好巧不巧的是,李将军的夫人便是朱贵曦的姑姑朱兴燕。
“东北是谁?”铃木公主语气越来越严厉。
“新晋的柳都督。”江德永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东北的柳都督娶得是朱贵曦的姨母高若芬。东北和西北都和朱府有关系。错了,朱家不过是新起的官僚,现在还不过三十年就败落了。应该是都和高府有关才对。
高家,可是大赵国的一个古老的世家。这个老世家从前朝就存在了,他不像张家一样渐渐成了赵国第一大的世家,反而是人口越来越少。人虽然越来越少,但是却个个都身居高位,或者嫁给了大世家,很有影响力的一个家族。
如果在老赵王看起来,便是用了柳家的人在东北,柳家娶了高家的女儿;李家的人在西北而已,李家娶了朱家的女儿。这两家人都算的是小时假,平时也没什么瓜葛和联系。
这一串关系怎么看都不怎么样。但是唯独从朱府的朱贵曦这个角度看过去就不一样了。一个是朱贵曦的姑姑,一个朱贵曦的姨母。
娶了朱贵曦便是和这两家都挂上了钩。
“母亲,我,我没想过那么多啊。”江德永禁不住背脊一凉,隐隐觉得母亲图谋不小。
铃木公主森然笑了:“你自然想不到了。没人想得到。我从十五年前就开始布置。”
那时候,江德永的父亲亡故。铃木公主有遗腹子江德兰,悲痛之余便安心教养起了孩子来。
但是,偏偏让她知道了江德永的父亲是被老赵王设计害死的。只因为他们的父皇的一份遗嘱说到江家不除,任由发展,恐怕未来的子弟会恃宠而骄,无法控制。
赵王便暗中培养了新的将军,再设计害死了国公爷。
可怜江家在后来的战役中,竟然无人生还,生生到了只剩下病老妇孺,才沉寂了下来。
这里最可悲的铃木公主,作为赵国唯一的公主,老老赵王的掌上明珠,舍不得嫁给藩国,下嫁给了公国爷。
那时候俊男美女,十里红妆,羡慕死了多少人。
且料,那只是老赵王拉拢国公府的一张棋牌而已。
公主下嫁的陪嫁中,竟然安插上了大赵国当时所有的精良细作,只为了对付一个江家。
铃木公主知道这一切还是从她的母亲病危前,叫她不要恨大哥才知道了一点点真相。本来从没怀疑过老赵王的铃木公主从那时起才开始调查,渐渐知道了真相。
她多么希望自己不要生在帝王家。
她只是一颗棋子,摆在了最要紧的位置而已。
从那以后,她就沉寂了下来。
她的好友不多,正好便是高府的小姐和表小姐。高府的表小姐是当年大赵国第一大世家的贵女陈氏。
时间久了,她也多多少少知道了她们的事。
陈氏和朱府有婚约,高氏也喜欢朱兴敬。
当她知道赵王要培养的对象是当时还是小世家的柳家和李家的时候,她的心动了。
凭什么牺牲的就是她的夫君?大哥要是信不过他们,完全可以提出来,相信公国爷宁可选择隐退,也不会背叛大赵国的。
可惜,老赵王选择了后面一条路,生生断送了她和他的兄妹亲情。
是的,当她忽然发现了一条好玩的线索。那时候的柳家、李家、朱家、陈家和高家完全没交集。世家之间相互通婚来稳定联系是很正常的。
偏偏当陈氏和朱家有了婚约时,这条线居然连了起来。陈氏是高家的表小姐,柳家娶了高家的嫡女,李家也下定了朱家的嫡女。
如果陈氏生了朱家的儿女,那这个孩子的姨母便是柳家夫人,姑姑会是李家夫人。而陈氏手里还捏着竹溪先生的宝物,是高府的表小姐。
这条线简直完美至极。如果不是她是她们的闺蜜,根本不会发现。的的确确也是,二十年过去了,也没人联系起来。做为大人,只会从大人的角度去想问题,没人会从还没出生的孩子就能推算出这几家的关系。
偏生铃木公主做到了。她做到的原因也是因为朱兴敬的父亲偶然救了过国公爷,国公爷便和朱兴敬定下来娃娃亲。
定下娃娃亲不久,国公爷就遇害了。为此,铃木公主也怀疑过朱府。所以,她才会从朱白露的角度推算出这条线索来。
本来都是顺顺利利的,偏偏也出了一个意外,便是高若兰。她忽略了这个人对朱兴敬的痴情。
导致了后面的事情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了。
当然,她当时也看见了朱贵曦和江德永的要好,便大义凌然地认了朱白露为干女儿,朱贵曦默认了她和江德永的来往。
江德永跪在地上听完母亲的哭诉,忽然冷汗长流,匍匐在地,说不出话来。
他的母亲设计那么多年,该不会想弑君吧?
赵仲晨的人在屋顶和屋后听得一动不动,胆战心惊。
郡王爷今天总觉得朱府行动反常,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干脆顺着朱府去探听。没先到居然听见了高氏的埋怨。
朱贵曦有孕,铃木公主答应了她入府,却让她先去朱白露身边呆着,原因是她的侄子赵王对朱白露不太放心,让她想办法帮他观察观察。
她便想到了朱贵曦和高氏,让她们只是住进去,看看就好。
此事极为简单,只是监督一下朱白露,让圣上安心,到了大婚日便完成任务。
高若兰自然没放在心上,又得到了铃木公主和大赵王的双重保障,自然雄纠纠气昂昂地向竹溪草堂进发。
且料是一败涂地啊!
江德永和朱贵曦的一次冲动,让他们一败涂地。 重生之丑颜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