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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纵横拉着木推车狂奔,担心巡城司穷追不舍,硬是整整跑完三条街,一个顿步刹住推车,长呼一口气,摇头苦笑开始继续往家跑。
太尉府规矩森严,被老管家安排得井井有条,家仆丫鬟礼仪周全。秦思念带着玉弦月风风火火赶回太尉府,丫鬟们不敢议论今天的事情。
老管家看见一身黑色劲装的王贲,连忙上前迎接,拱手施礼:“少将军前来做客,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快往大厅奉茶。”
王贲跟着秦思念进入大厅,率先向陈氏施礼,随后撩衣坐上客位,丫鬟奉上香茗,茶香四溢,沁入鼻尖回味无穷。
秦思念急着向陈氏邀功,拿着木匣钱箱,玉手缓缓打开,满满一木匣得钱票,看得陈氏都有些不敢置信,不过一天工夫,居然赚这么多钱!
老管家苍老面庞依旧毫无变化,但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欢喜,点头称赞:“少爷想出的冰糖葫芦,确实有着巨大潜质,将来恐要招财进宝。”
陈氏觉得儿子没有不务正业,捣鼓糖葫芦,似乎还挺有卖相,今天看来确实不凡,招呼丫鬟去准备酒宴,王贲来太尉府做客,决不能怠慢。
秦纵横一路奔回太尉府,沿途老百姓频频注目,这火急火燎的气势,着实让人有些害怕。将木推车交给家仆处理,立即进入府苑直奔大厅。
王贲望着气定神闲的秦纵横,实在无法跟拉着推车就跑的人相提并论,主动招呼:“这段时间一直在修炼,没有过来找你玩,听说你也没闲着。”
秦纵横径自坐上客椅,端起茶汤一顿猛灌,确实有些渴,摆手笑道:“少听那些流言蜚语,专注修炼才是正事,我打算开设铺面,要不要算你一份?”
王贲性情沉稳规矩,向来遵循无功不受禄,摇头婉拒:“咱俩不必客气,有需要尽管吱声,刀山火海绝不皱眉。你搞这个糖葫芦,真打算从此经商?”
秦纵横想着怎么跟王贲解释,整理凌乱思绪,表情变得深沉:“修炼循序渐进,但资源永远都不够,丹药兵器护具什么都要花钱,既有生钱之道,为什么不去发扬光大!武道一途崎岖嶙峋,打好基础比较重要。”
王贲非常信任秦纵横,两人相交已久,彼此视为兄弟。王贲一向被人称为武痴,从小就展露强大资质,因此很受同龄人排挤。
一次野外狩猎相逢,相互产生攀比心态,于是进行箭艺切磋,修为孱弱的秦纵横,居然完胜王贲,从此结为知己,一直都将对方放在心头很重要的位置。
转眼天色已晚,陈氏安排一桌酒宴,款待少将军王贲,算是宾客尽欢,毕竟有长辈在座,言语颇受掣肘,没办法放得太开。
王贲跟秦纵横交流一番,便向陈氏辞行,乘上太尉府马车回家。一辆马车远远驶来,马夫驾车平稳停下,秦穆步下马车回府,神色没有任何异常。
秦纵横坐在大床上呼吸吐纳,按照功决运转气血,突然传来老管家的声音:“老爷有请少爷去书房谈话,特命老奴来通知。”
这番话有些意味深长,秦纵横猛然睁开双眼,一缕精芒闪烁其中,老管家很少用这种语气传话,看来父亲跟秦王谈话,已经诞生某种默契。
立即走出卧房,跟着老管家赶往书房,每一次进入书房,都能闻到扑鼻的墨香,看着父亲奋起疾书,笔走龙蛇宛如铁划银钩,每一个字都透着浩瀚意境。
直至一幅字写完,秦穆将豪笔放好,挥手抛出一枚令牌,准确落入秦纵横手中,语气淡然:“秦王赐封太子伴读兼庭门卫,但偏偏没有规定什么时候赴任,这就是一种试探,你确实猜得不错。”
秦纵横看着手中令牌,丝毫不放在心上,轻笑道:“至少我赢得头筹,秦王的确欣赏嬴政,这说明值得支持。一但确认新得王储,秦王肯定会要求父亲一同进入宗墓,短期间还不会这么做,还有时间打好基础。我打算去巴蜀二郡历练,等安排好商铺事宜,我就立即启程。”
秦穆感觉有些诧异,但一想未来疑云,也不得不赞同这种积极做法,点头同意:“你既然心怀大志,一心想要匡扶嬴政登基,救济黎民苍生,为父倍感欣慰,安心去磨练武道,府中大小事务不必挂心。”
父子进行一场密谈,讨论未来局势,这期间秦纵横谈吐不凡,见识非常卓越,这让秦穆很惊讶,但也深感无奈,这就是一个时代的写照,生逢乱世烽火,不是想避就能避得开。
第二天清晨,秦纵横很早就出去看商铺,选中一间不算太小的铺面,直接花钱买下,然后聘请木匠进行修缮,一番忙碌总算大功告成。
玉弦月带着数名丫鬟,每天跟着秦纵横学习制作冰糖葫芦,再技艺熟练之后,又开始推陈出新,新鲜瓜果搭配山楂,味道更酸甜可口。
短短一个月,秦氏糖葫芦就风靡咸阳都城,因为价格实惠,每天都客似云来,根本供不应求,不但保鲜还方便携带,一些商贾开始尝试接洽,大批订制糖葫芦贩卖去其它城池郡县。
秦纵横站在卧房里,想着还有什么遗漏,确认都收拾妥当,拿起包裹离开。一进入大厅神色动容,秦穆跟陈氏端坐主位,老管家垂手低头不语,丫鬟家仆纷纷泪流满面,眼中流露不舍情绪。
陈氏终究不放心外出历练,有些沉不住气:“待在咸阳有什么不好?都城不是照样有这么多武道强者,你又何必非要去巴蜀磨练?”
秦纵横双手撩起华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但眼神坚定不移,浑身气势陡然丕变,语气沉着:“大丈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隐机谋,需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孩儿外出游学,并非为谋前程,当为苍生请命断绝战祸。”
秦穆实在忍不住拍手称赞,这番话极具英雄气概,当真能让神鬼惊怕。老管家有些老泪纵横,少爷终于长大成人,已不再需要庇佑。
陈氏并不是有意阻拦,这是身为母亲的爱护,从来没有分开过,怎知他在外头过得好不好?会不会风餐露宿?但今天终于清楚,孩子已经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将要去找寻更宽阔的天地,岂能因小爱断送前程。
秦纵横重重磕三个响头,起身头也不回踏出大厅,家仆已经备好罕有神驹,同样哽咽不舍。秦纵横纵身上马挥手扬鞭,神驹抬蹄嘶鸣,单骑绝尘而去。
一路疾奔出城,速度丝毫未减,就在将要进入官道,一辆熟悉马车横在路旁,秦纵横一眼就认出,这是嬴政最喜欢的御驾。
嬴政撩起竹帘步下马车,远远凝望秦纵横,心里突然产生失落感,自己就这么不招人待见?父王已经赐封太子伴读,居然还想着远离咸阳!
秦纵横牵着神驹接近,两人整整一个月不曾交集,但知道彼此心中都没有放弃,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嬴政感觉非常愤怒,负在身后的右手突然攥紧,没有任何征兆,但语气不自觉放缓:“我生平第一次不想拐弯抹角,留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我真得非常需要你。”
秦纵横神情依旧不变,声音平淡:“留在咸阳做什么?你又能改变什么?飞虎山事件还没完。我们都要证明彼此存在的价值,你值得我豁出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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