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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突然变得寂静,左右差役互相对望,一种要出大事的感觉,瞬间弥漫心扉,吞咽口水站得笔直,今天这事恐怕不会这么容易罢休。
莫含觉得有些棘手,秦纵横这番话确实有道理,按照正常程序办案,邹淮跟李宇才是最后跟曹寿分别的人,但此前有过冲突,因此嫌疑还是存在。
正是因为有嫌疑,事情变得麻烦,莫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实际悄悄观察当事者动静。曹吟望着一脸不屑神情的秦纵横,深深感到诧异,这小子不但想推卸责任,居然还想着倒打一耙,果然父子皆是贼。
曹吟不会反驳这些话,这就是指桑骂槐,什么叫做有恃无恐?还不是打算撇清责任。着急摆脱这潭浑水,偏偏不让你如愿。语气不咸不淡:“歪曲事实真相,你跟曹寿向来不和,为女子争风吃醋并不少见,秦贤侄修为不差,谁敢说你没杀人的本事?”
莫含真得有些坐不住,连忙起身解围:“事情没有查明,决不能信口开河,先传两名证人入堂,将事情经过解释清楚,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曹吟一拂衣袖阖目不语,算是同意司主提议,但浑身透着凛冽寒意,显然愤怒不已,这在所有人看来,亲身骨肉意外失踪甚至是被杀,这都是正常反应。
可秦纵横不这么看,甚至相当鄙夷,这狗东西演技一流,邹淮跟李宇什么都不知道,要说没人进行串供,任谁也不会相信。区区府令之子怎敢对簿公堂?不敢兴师问罪四太子,就跑来招惹本少爷,真拿我当软柿子捏?
秦纵横一袭白衣如雪,出尘气质温润如玉,表情同样变得森寒,就这么跟诚信候并肩站立,气势上丝毫不弱,完全无惧征战沙场磨砺出的锐气。
差役带着邹淮跟林宇进入大堂,两人态度恭敬不敢造次,不管有多飞扬跋扈,进入刑部司还敢嚣张,下场绝对想象不到。
莫含目光如炬充满威严,扫过两名年轻学子,语气凝重:“务必实话实说,可有真凭实据指证秦少爷杀害少侯爷?但凡有半点假话,立即处死。”
林宇连忙拱手施礼,这是礼数不能废,表情镇定自若,就跟早有预料一般,徐徐阐述:“那天从松鹤楼分开,少侯爷坚持要去给秦少爷赔罪,因为我跟邹淮从府县前来都城,不太懂都城规矩,可谁知少侯爷一去不返!”
秦纵横身姿挺得笔直,听着李宇一番供词,这货简直就是影帝,东拉西扯不遑多让,这份供词相当牵强,真当刑部司都是傻瓜?
莫含感觉肺都气炸了,眼神变得不善,不由望向诚信候曹吟,心想这也太不着调,好歹弄点够分量的东西来,就这份供词有什么用?简直就是在戏弄刑部司,哪怕拥有贵族血统,也绝不能挑衅律法。
深深看一眼林宇,立即出声追问:“这件事秦少爷如何解释?可有人证明曹寿没有去找过你?或者你有推翻李宇供词的证据。”
秦纵横扭头看向李宇,摇头冷笑:“教导你提供假证词的老狗,恐怕也没有预料到,你确实不堪重用。林宇当天夜里去翡翠苑,但有确切消息,他夜里莫名消失,这段时间做任何事都有可能。”
林宇眼眸流露惊慌,顿时大惊失色,明明非常隐蔽的遁走,还收买那名舞姬,绝不肯能被出卖。邹淮表情同样露出诧异,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曹吟看起来没有变化,但心里相当震惊,目光闪烁不定,终究还是过于大意,这小子抓准空隙,并且一击必中,真是善于钻研人心。
莫含猛然一拍惊堂木,舌绽如雷:“大胆林宇还不从实招来,你大晚上突然消失无踪?肯定跟舞姬相互串通,保不齐就是你杀害少侯爷,甚至还想凭借松鹤楼冲突事件,栽赃嫁祸给秦少爷,刑部司向来律法严明,容不得半点沙子。”
林宇浑身颤栗酸软,豆大汗珠不停滴落,眼角瞥向诚信候,仅是眼神对接,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眼睛布满血丝,面庞变得凶残狰狞,发狂怒吼:“你在松鹤楼胆敢羞辱我,我就是要你身败名裂,我确实杀了曹寿,可那都是你害得。”
大堂鸦雀无声,林宇状若疯癫,不停说出恶毒言词,就在莫含准备派人将其擒拿,林宇做出意外之举,趁人还没戒备,一掌击碎自身天灵盖,当场死在刑部司大堂。
曹吟冷冷看一眼尸体,转身就欲离开,步履甫踏出,就被秦纵横挡住去路,眼中袒露凶光,忽然轻笑道:“秦少爷这是打算拦本侯?既然事实真相已经揭露,本侯要回去准备丧事,还请体恤让路!”
秦纵横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瞪着曹吟,看得人很不舒服,至少刑部司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大气也不敢出,万一惹祸上身,可就追悔莫及。
曹吟双手背在身后,确实器宇轩昂英武不凡,这是秦纵横第一印象,但内心充满厌恶,深吸一口气,沉声说:“没人可以一手遮天,也不要妄想破坏规矩,侯爷可不是一般人,当懂得息事宁人。因为少年当有英雄志,宁死不为窃国贼!”
说完转身走出大堂,秦纵横乘上刑部司马车,还是由监军负责送回太尉府。曹吟一时呆在原地,反复咀嚼这句话,突然气得咬牙切齿,这小子竟敢嘲弄我,骂我不分尊卑,蔑视太尉权柄,企图颠覆朝廷规矩,此仇不报枉为人!
马车平稳行驶长街,人声鼎沸极尽繁华,秦纵横坐在车厢阖目假寐,可心思却很活跃,反复推算这场交锋,若不是老管家派人盯着李宇跟邹淮,还真有可能被拖下水。如果将嬴政牵出,事情会越闹越大,暂时不必高调。
老管家一直都在等消息,刑部司审查结果还要先一步抵达太尉府。秦穆已经知道结果,没有任何表示,但这种表现,恰恰是风雨欲来征兆。
秦思念得知前因后果,不由感叹诚信候有失德行,曹寿无端失踪理当积极查找,但凭借没有根据的证词,就敢去刑部司击鼓,还擒拿太尉之子去审问,无论小弟有没有官职,按照秦国礼法,小弟将来可是要承袭父亲爵位。
秦纵横返回太尉府,陈氏看着儿子平安无事,总算放松下来。秦穆并不在大厅,已经去书房继续研习书法。秦思念突然拎起秦纵横耳朵,嘟着粉唇轻笑:“你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就知道惹是生非,敢惹母亲生气,还不快快赔罪!”
秦纵横连忙拿走二姐作祟的玉手,一番马屁拍得陈氏眉开眼笑,不大一会就去处理府中事务。秦纵横一溜烟逃回卧房,实在架不住秦思念刨根问底。
盘坐在大床上,继续呼吸吐纳运转气血,山岳境需要庞大气血支撑,光靠每日肉食补充,猴年马月也无法突破品阶,必须找寻捷径。
秦纵横心里反复思考,最终决定去“巴蜀国”进行历练,秦国覆灭巴蜀占据广袤领土,那里山川秀丽生灵繁多,还有无数奇珍异草,旷石异铁,飞禽走兽。
当年秦国龙虎大将司马错,率秦国铁骑扫荡,遭遇二国大军顽抗,虽是一隅小国,但整体实力不俗,可惜挡不住强攻,最终亡国沦为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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