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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城各大名门望族,纷纷派遣精锐子弟参与狩猎,身负弓箭跨骑良驹,看上去英姿飒爽。木尖栅栏被军士撤走,宝马踏蹄嘶鸣,静等号角吹响。
秦纵横翻身骑乘夜照玉,神情异常平淡,这种狩猎没什么难度,已经跟蜀侯达成默契,就该拿出点诚意,狩猎奖励很丰厚,全当送一个顺水人情。
犀牛角奏响拉开盛会序幕,数十头宝马良驹齐头并进,驮着主人一往无前进入山林。秦纵横一旋破穹弓,五支精钢箭矢搭弦释放,当场贯穿数头裂齿野猪。
夜照玉就像一台精确的探索仪器,径直驮着主人寻找大型野兽,基本从未失手。秦纵横不停射杀各种野兽,这些箭矢属于特殊铸造,烙印使用者的编号。
三大家族向来人才济济,每年冬季狩猎都会大显身手,往往皆可获取排名。但今年有些发挥失常,狩猎开始仅半个时辰,大片区域的野兽,基本全被秦纵横团灭。
百岩骑着良驹凝望倒在血泊中的野兽,精钢箭矢一击穿透脑颅,这种箭技令人毛骨悚然,那位少太尉绝非等闲之辈,着实深藏不露。
千嵩跟若叶英同样感到咋舌,这种猎杀进度骇人听闻,怎么就能精确判断那里有野兽?并且还都是体型巨大的存在,完全脱离正常认知。
秦纵横拉住缰绳停住不动,有些觉得好笑,堂堂先天强者跟一群后天武者较量,确实有些欺负人的嫌疑,箭壶已经清空,还是返回鹿台等结果吧。
扬鞭催马返回鹿台,秦纵横将夜照玉交给王府家仆,整理衣冠坐上客椅,端起香茗品尝,眼角余光瞥见踌躇不安的宋天英,心想这老狗还真坐得住。
按照时辰规定,犀牛角再吹响狩猎就结束,这些名门望族逐一返回,悉数摇头满脸失望,单看箭壶残余箭矢数量,就可判断此次狩猎成绩。
一名军士拿着帖子进行核算,立即呈交郡守刘冠杰阅览,拿到狩帖立即起身宣读:“冬季狩猎群英齐聚,大显身手收获颇丰,今年魁首有目共睹,少太尉猎杀野兽数量最多,象征蜀郡必将繁荣鼎盛,百姓安居乐业永享太平。”
鹿台掌声喝彩不停,蜀山城名门望族纷纷道贺,有机会接触这样的年轻勋贵,将来必有大用,若是被这位少太尉看中,家族子弟何愁不能飞黄腾达。
秦纵横神情一片淡然,接受这些虚伪掌声,不外乎是一种礼节,立即施礼:“这次狩猎大开眼界,初来蜀山城做客,奖励就平均分给参赛者,算是普城同庆。”
冬季狩猎至此结束,绝大多数名门望族悻悻离去,三大家族还等着接触这位贵客,若是不识抬举横插一杠,将来在这蜀山城就会寸步难行。
“少太尉身怀绝代箭技,着实令人钦佩,既然初来蜀山城,可否光临百氏家族一叙?”百天炼姿态摆得极低,丝毫不敢逾越,谁知道这位世子脾气怎么样。
千夜愁跟若叶天梁立即做出表示,邀请秦纵横入府做客,机会永远留给善于掌握的人,只要得到确实好处,脸面又算什么东西。
秦纵横脸上洋溢着笑容,早从大姐夫那里得到蜀山城势力格局,百氏属于蜀郡极其富有的家族,商铺开遍蜀郡府县,算是腰缠万贯的富甲。
千氏家族主要经营农业,生产各种优质农作物,尤其大米更是畅销,米店遍布蜀郡,甚至通过漕运,直接流转其它郡府,生意经营得非常庞大。
若叶家族生产各类型兵器,现在蜀郡驻军器械,也是由若叶氏供应,同时还打造各种奇特机关,专为那些达官显贵建造密室,干得也是不太光彩的勾当。
蜀侯一直端坐鹿台主位,品着香茗静观其变,虽然猜到这些名门望族会舔着脸往上凑,但这吃相未免有些难看,更何况已经做好交流,岂容这些蝼蚁坏事。
秦纵横立即摇头婉拒:“感谢三大家主盛情,此番进入蜀郡赏玩,一来看望久违的姐姐,其次便是拜访侯爷,主次务必要分得清楚。”
一语双关颇有含义,秦纵横不想轻易放弃三大家族,干脆将事情推给蜀侯,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也就不会继续深究,品茶闲谈有得是机会。
三大家主立即醒悟过来,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齐齐告辞离去。蜀侯放好茶盏,感觉非常有面子,这样还算有诚意,这小子不像那些奉命来拉拢的狗腿子,一个个趾高气昂,光是看着就来气。
目光望着秦纵横多出不少好感,立即拂袖起身,语气不善:“请客吃饭也要讲次序,本侯早就邀请少太尉入府一叙,你们三位这是打算抢人?”
三大家主连忙赔罪告辞,已经埋下这条线,只要自身利益能吸引秦纵横注意,不愁没机会接触。秦纵横登上豪华马车,王府家仆立即驱车行驶。
车厢温度适宜,行驶途中丝毫没有颠簸感,秦缥缈递出沸腾茶汤,可以饮来暖身。赢云焕靠在车厢上,坚毅面庞露笑意,沉声一笑:“你故意让朱崇去处理宋天英,完全掐断合作的可能性,断去蜀侯另一种选择。”
秦纵横双手摩擦着茶盏,点头应答:“任何合作利益为重,无论身处哪种层次,心中必有所求,看准贪婪本性,就能轻松驾驭。”
蜀侯端坐豪华车厢,喝着温好的美酒,看不出任何表情。朱崇轻挥书卷敲打掌心,眉宇透着深沉思虑,语带试探:“秦纵横已经明确给出底线,身为四太子嬴政的人,看来是想拉拢侯爷,那是否立即处理宋天英?”
蜀侯望着朱崇不予应答,眼眸中涌动明悟,不由轻叹:“秦家嫡子手段高超,看准本侯处于劣势,如果不杀掉宋天英,就会招来云王跟太尉怒火,可真动手灭口,同样会得罪那条老狗背后的人,这是一道简单却又复杂的选择题。”
夜晚华灯初上,街头巷尾热闹喧嚣,秦纵横在云王府苑沐浴更衣,乘上马车去蜀侯府赴宴,沿途透过车厢窗口,看着老百姓平静度日,充满欢声笑语,这是多美好的地方,可迟早会被战争波及,带来数不尽的伤痛。
秦纵横一脸平静淡泊,心里反复权衡,蜀侯肯定会放过宋天英,就算不打算合作,也没必要赶尽杀绝,表面上答应为自己出气,暗地里放水情有可原。
宋天英必须要死在蜀山城,还要让蜀侯洗脱不掉罪名,必须将事情坐实。要拉拢这位蜀侯,代价肯定不菲,但会带来极大作用。
三大家族各有算盘,秦国各郡都有名门望族存在,有些渗入官场,有些称霸地方,如果整合起来,就是一股庞大的体系。秦纵横非常清楚嬴政现在的短板,没有强大底蕴当后盾,又无势力甘愿投效,需要尽快打破这种局面。
蜀侯一早就站在府门迎候,礼数绝对不可废,虽然自己官阶极高,又被封为侯爵,但按照世袭传统,将来秦纵横会继承太尉之职。有没有实权暂且不管,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豪华马车停稳在蜀侯府,秦纵横披着貂皮大氅跃下马车,蜀侯迈步相迎并肩入府,谈笑风生进入宴厅,数名婢女站在一旁伺候,满桌美味佳肴,酒香四溢扑鼻。
彼此入座一番寒暄,酒樽斟满佳酿,蜀侯不禁望向秦纵横,确实感受一股不同于常人的风采,今晚这桌夜宴,没有表面上那么复杂,来意非常明确。
“我已经放走宋天英”蜀侯端起酒樽语带歉意,接着解释:“本侯也是迫不得已,宋老狗代表着一位皇子,贸然杀之恐有麻烦,这诺大侯府当中,怕是有那位皇子不少耳目。”
秦纵横轻浅品尝美酒,没有任何过激反应,仿佛根本不认识宋天英这个人。唇角勾起诱人浅笑,点头接续:“侯爷不必介怀,区区小事不牢烦心。当今朝廷共有四位太子监国,其余皇子亦是野心勃勃,府中有耳目实属正常,这是不信任的信号。”
蜀侯心里一阵苦涩,放走宋天英早在秦纵横意料之中,根本就被算得一清二楚,恐怕事情还没完,这番话有很深的歧义,究竟是谁不信任镇守一方的侯爵?那些皇子派人过来拉拢,开出的条件几乎差不多,认真思虑没有一条对自己有利。
秦纵横看得出蜀侯心态变化,适时点醒:“蜀侯地位超凡,但也因此带来祸根,秦国有不成文的规定,但凡踏入先天境界者,一律有资格册封偏将。现在册封侯爵者不在少数,但够资格赏赐封地者甚少。”
蜀侯佯装镇定实际已生惶恐,原因就在身世上,蜀郡前身本为蜀国,自己身怀蜀国皇族血脉,就算再怎么解释忠于秦国,还不是照样被人猜忌。
如今地位超凡,位列侯爵赏封蜀郡,但颇受掣肘,这就是不信任。蜀侯心思几经转动,看向秦纵横的目光也变得深邃,那位四太子又能拿出什么样的诱惑?
秦纵横自行斟满美酒,语气平淡:“地位这种东西并不牢固,因为它是旁人赏赐,蜀侯困在道丹境多年没有寸进,难道不想突破晋升?唯有武道称王雄霸,那才是最真实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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