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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纵横带着张仪离开大理司,但现在已经不能回太尉府,而是被安排在大理司所属的驿站里休息,毕竟这件案子极其重大,不敢有半点松懈。
两人坐在客房里悠闲品茶,丝毫看不出刚做出惊天壮举,神情淡然相互探讨,但都是关于案子的事情,因为从进入驿站开始,就发现不少正在活跃的眼线。
这些都是达官显贵跟王公贵族派来打探消息的人,甚至还有一些亲王也奈不住寂寞,想要出来搅一搅浑水,但大多数还采取观望态度。
因为大理司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同样在被敲动惊天鼓之后,直接偃旗息鼓半天没动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闹着玩,但这种情况此时发生,已经绷紧大多数人的神经。
贵族侯跟平民侯最为突出,秦国册封侯爵并不算太难,主要区分就是有没有实权跟封地,虽说根据商鞅推动的革新变法,已经撤销分封制度,但还是按照赏赐封地的规格奖励侯爵。
但凡有封地的侯爵,没有任何干涉的权利,可封地税赋要抽取多少作为薪俸,并划出多少亩良田,虽不收取银钱,但农夫佃户需要缴纳粮食。
平民侯绝大多数都是战功显赫的武将,也只有靠厮杀博取军功,最后达到封侯得级别,贵族侯纯粹是蒙受庇佑,属于世袭传承爵位,最大特点就是团结一致。
更高级别属于那些亲王,历代秦国君主都有兄弟姐妹,或多或少占有极重份量,这些人干预着国策,掌握着巨大的实力底蕴,如无必要谁会闲着蛋疼跑去招惹。
大理司早就忙得昏天黑地,几十位文官不停整理九太子赢玄谋逆案卷宗,跟秦纵横提交的诉状进行整合,发现确实有不少疑点,只不过都在垂死挣扎,这件事如果曝光出去,不但大理司颜面扫地,最主要是会承担最大责任。
廷尉端着茶盏浅尝香茗润喉,并没有丝毫担忧,首先案子全由吕不韦主导,大理司只不过进行协助,但肯定要推出替罪羊承担责任,至少这件案子牵连甚广,恐怕秦世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启禀廷尉大人,卷宗基本核查完毕,确实具备重新审理的条件,是否马上颁布文书送往中枢省,军机处,皇宫进行定论?”左司主拿着卷宗目光凝重,反正现在进退维谷,大理司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就算要论罪也不会是自己遭殃。
“既然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迟疑?立即派遣庭卫护送文书,只要君主跟三公同意重审此案,大理司也没必要避嫌,秦纵横早就算准每步棋,但想跟吕不韦斗一场,光凭勇气胆魄还不够。”廷尉端着茶盏神色不变,语气不咸不淡统筹安排。
三名庭卫立即策马传送文书,分别赶往三个不同的方向,数不尽的密探纷纷开始传信,通知自家主子早做准备,皇都变得风声鹤唳,仿佛即将迎来一场怒涛。
皇宫依然平静庄严,禁卫不停往返巡逻,所有太监宫女都有效忠的主子,通常都会互相排斥甚至争斗,这在汹涌暗流得皇宫,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上清宫属于皇后娘娘的寝宫,闲杂人等一律禁止靠近,清冷深闺纱帐垂落,赵姬一袭大红凤袍气质尊贵雍容,端坐在凤床边缘,梳理着有些紊乱的青丝。
一名男子有条不紊穿戴好衣裳,居然还是太监装扮,但形貌确实器宇轩昂颇有气质,似乎有意扮演太监角色,故意将眉毛描成灰白色,整理妥当翘着兰花指拿起拂尘,看上去就跟真得做过宫刑一样。
“农家确实擅长审时度势,当初派遣本宫接近蛊惑吕不韦,本意是想渗透秦国,搭建起分舵框架,但没想到吕不韦会将我献给嬴子楚,如今局势晦暗不明,农家派遣师兄进入皇宫,这是打算倾力辅助政儿登基吗?”赵姬拿着桃木梳整理青丝,一双秋水眸子凝望着太监扮相的嫪毐,当年本是倾心相许的恋人,奈何必须为农家利益分离。
嫪毐拿手捋着白色鬓发,目光变得凛冽冰寒,对于农家没有丝毫好感,但也不能失去这种强大助力,轻声安抚:“政儿当然有鸿鹄之志,岂是普通人够资格揣摩,农家共有四大堂口,但向来离心离德不肯精诚合作,吕不韦权倾秦国朝野,只要捏住他的软肋,由不得他朝三暮四,不肯全力辅助政儿登基。”
忽然响起急切敲门声,嫪毐率先掀起纱帐去开门,总管太监跌跌撞撞面露恐惧,直接一骨碌滚进寝宫大厅,远远隔着纱帐跪地叩拜,语气慌张:“启禀皇后娘娘大事不妙,秦世子前往大理司状告右丞相吕不韦徇私舞弊,冤枉九太子赢玄谋逆,密探传来最新情况,庭卫已经带着文书赶去呈交,似乎有可能重审。”
赵姬挥起羊葱白玉般的芊手,重重拍落凤床木架,发出砰得一声重响,瞪着杏目露出寒光,气得完美娇躯起伏不定,立即咬着粉唇斥责:“秦纵横这个不知死活的野种,当初就曾贬低过政儿,如今更是屡次欺压,真当本宫好欺负吗?”
嫪毐拿着拂尘缄默不语,心里却感觉非常奇怪,偏偏选这个时候闹事,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还拿已经被斩首的赢玄做文章,秦世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大理司庭卫策马疾奔进入皇宫,一路高举令牌畅通疾行,直接停在龙庭太和殿,立即跃下宝马登上石阶,取出重大文书呈交给总管太监。
太和殿幽深安静,自从赢玄谋逆案裁决至今,嬴子楚已经不少日子没有上朝问政,文武百官也都不敢打扰,纷纷跑去中枢省汇总禀报。
嬴子楚头戴黄金龙冠,金色龙袍皇气浩荡,一个人孤零零端坐龙椅,举目四望无声的太和殿,原本微皱得眉头忽然舒展,恢宏殿宇突然溢出金色气芒,并且越聚越多凝成浩瀚**,虚空瞬息浮动破裂,两个一模一样的嬴子楚遥相对立。
“终于迎来最终的棋局,你赌谁能笑到最后?”坐在龙椅上的嬴子楚豁然起身,踏着轻快步履朝着真身走去,俊美面庞露出笑容,轻声叹息:“毕竟他是嫡长子,如有可能还是留条生路,但你才是真正的秦国君主。”
嬴子楚踏着厚重步履登上王位端坐龙椅,瞬息就被金色气芒掩去踪迹,但确实存在于太和殿,金色眸子没有丝毫波动,完全不受分身情绪影响。
总管太监拿着拂尘捧着文书,已经感觉到君主真身回归,立即推开厚重宫门进入太和殿,跪地禀奏:“秦纵横前去大理司状告吕不韦,要求重审九太子谋逆案,大理司送来文书请求批示。”
“准”
太和殿响起嬴子楚毫无感情波动的宏大声音,简简单单一个字,却令总管太监如坠冰窖,额头沁出细密汗珠,连忙从地上爬起登上龙庭,从黄金盒子里取出印玺,重重盖落文书,连忙交予庭卫带回大理司。
中枢省属于总管秦国各大郡县所有事务的地方,也是六部所有官员办公所在,因为早就有风声传来,所有官员全都小心翼翼办事,等待着这场风暴席卷。
商鞅端坐在大厅最高位专心处理政务,看上去极为认真,但心里早就掀起惊涛骇浪,更有某种跃跃欲试的心情,那位秦世子当真重信诺,真敢一纸诉状递进大理司。
大理司庭卫已经带着文书进入中枢省衙门,态度恭敬递交放上文案,垂手站定等待左丞相查看,如果同意大理司进行重审,就需要盖上三公跟中枢省印章。
“准”
商鞅确实想要扳倒吕不韦,但也非常注重节奏,不会采取冒险行为,特意详细查阅文书,确定秦纵横提出的证据足够进行重审,立即取出印章盖落。
中枢省办公衙门立即炸开锅,六部大员们都开始窃窃私语,这关系到一位太子是否枉死,若是查明属实必定牵连无数,另外就是那位秦世子真霸气,要么默默无闻,动起手来简直心狠手辣。 神武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