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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勇自待鸳鸯村个把月以来不是东家请就是西家接,反正难得回家吃一餐黄时新做的饭菜,晚上多半时候都是黄时新入梦多时了,他才蹑手蹑脚地开门回屋睡觉。逢上下雨天几乎一天都见不着他的人影。他不是窝在牛儿家打麻将就是坐在曹村长家斗地主,打拖拉机。似乎常坪镇一家人的影子早已成了他上辈子的记忆。
傍晚时分,黄时新趁着夜幕还没有拉开忙去菜地里拔了几棵葱又掰了几片绿油油的菜叶,他正准备抬脚离开田坎时却意外发现那个地界不知何时又恢复到最初的样子,他抿嘴笑了笑,可不能浪费那一块属于他家的空白地,种些啥好呢?思来想去还是播种些大白菜好,到秋天了给菜花送去。前面那些等玉米收割了就全部种上油菜。
他心情甚好地跨过田坎上了院子,正准备洗菜。王勇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爸,我来洗吧。”
黄时新抬起头:“哟嗬,我的祖宗,你可回来了?”
“您可别这么称呼我,我承受不起。”
“喂,你兜里的钱输光了吧?”
“神了,您怎么知道?”
“我就猜着是这个结果。不然牛二,曹村长有那么好心天天供你吃喝?”
“嗨,我这不是外地来的嘛,就想和他们打成一片以后行个方便,别捣乱。”
黄时新想了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村里年长些的人都看许村长和曹村长,年轻人看牛二。毕竟他们现在是村里先富裕起来的人物,大家都当标杆一样的崇拜着呐。他叹了一口气:“现在差不多混熟了,就少来往些。”
“呵呵,除非我不待村里,否则他们天天会缠着我的。再说我这几百块岂不就白白扔水里了吗?”
黄时新不由得瞪大眼张大嘴巴:“你,你说啥?”
“嘿嘿,赢了二百输了三百。”
“打牌娱乐一下就好,赌博就成败家子了。就好像过去那些吸鸦片似的,一旦成瘾,你就是挣个金山银山也会败个精光,到最后媳妇孩子都成了别人的了。”
“知道了,您可别告诉我爸和菜花,我向您保证以后不玩打钱的牌。”
黄时新点了点头:“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
王勇抿嘴笑了笑将洗好的葱和菜叶端进了屋,打开灯:“爸,晚上准备吃啥呢?我来做。”
“不劳烦大厨了,我来做面疙瘩吃。”
王勇撇了撇嘴:“您又取笑我。”
“你没吃过面疙瘩吧?”
“呵呵,这倒是真的。”
“你帮我把这几个土豆皮刨了。”
王勇拿着刨子蹲下身一边刨着一边道:“爸,我就喜欢在您这儿待着。”
黄时新从坛子里取出一丝腌菜笑道:“你就是图新鲜。”
“是真的,在你这儿我感觉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是张开的,特自由。”
“在家里就不好了?”
“家里好几双眼睛盯着我呐!”
“你不去打牌谁盯你呀,都是为你好。”
“不是说结婚以后都是大人么?我总不能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吧?”
“哈哈,有的人结婚后就不如以前当娃娃的时候。”
“为啥?”
“娃娃是纯洁的。”
“呵呵,家里有菜花一个顶俩,我好像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黄时新不由得瞅了他一眼,他似乎明白了一些缘由来。他轻轻道:“可不能这么说,女主内男主外,还得靠你多支撑。”
“还有我爸呐,大事话语权轮不上我作决定。”
“那是因为担心你没有经验嘛,勇儿,有些事情急不得,你要从旁学习你爸那些处世经营之道,过两年自然就能独当一面了。”
王勇不由得眉笑颜开:“听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忒敞亮。”
“呵呵,那再炒一碗腊肉,今晚我们喝两盅。”
王勇将洗净的土豆摆在砧板上:“谢谢爸。要切成小块吗?”
“切成小方块儿下锅,一会儿就能吃啦,你饿坏了吧?”
王勇憨憨地笑道:“还好。”
灶膛里的火星子还在嗤嗤作响,夜色在门外浓烈,蛙声由远及近,月牙儿挂在树梢上显得格外的澄澈分明,那醇醇的酒香飘出门外在院子里秘诱着所有生灵的舞姿,瞧那投以地面的密密匝匝的波影,仿佛在那各自拥挤不堪的间隙里永远舞不出一个正形似的。
黄菜花很是自信地将她潜心制作的两盘新菜式摆上了桌:“爸,就差您这一关了。”
王瘸子接过筷子尝了尝一块,他吃惊地瞟了黄菜花一眼没有即刻作出评判。不过黄菜花见他又夹了几筷子放进碗里,她心里暗自高兴着并朝许菊儿眨了眨眼睛。许菊儿也学着王瘸子的样子夹了些放在碗里,仿佛那不是人间的美味那是蓬莱仙人桌上的佳肴。
灯影摇晃着面上的表情,王瘸子终于放下筷子:“菜花,你怎么想到的?”
“我想起小时候在山里吃过的那些刚开出来的花瓣,和青草抽出来的嫩心儿,试了一个多星期呐。”黄菜花笑着指着自己的脑门,“我把过程都记这儿了。”
王瘸子笑了笑道:“记下来吧,以后慢慢把你自己创作的菜当主打。”
“好。”
许菊儿由衷道:“菜花真厉害,我也吃过那些,就不知道怎么弄。”
王瘸子神色严肃道:“七分天赋三分努力,不是每个人都具备这些特质。”
“师父说得对,我是什么都不具备。”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们每个人都有存在这世间的价值,要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这个很关键。”
许菊儿一脸迷惑的样子:“师父,您说我的位置在哪儿?”
王瘸子哈哈大笑了一阵,分别瞟了菜花和菊儿一眼,他轻轻哼了哼,正色道:“你这句话不是问得多余了么?”
许菊儿偷偷瞟了黄菜花一眼即刻明白了师父的意思,她笑了笑:“这下我心里踏实多了。”
黄菜花道:“为啥?”
“你飞到哪里我就在哪里。这可是师父说的,看你敢嫌弃我!”
黄菜花戳了戳许菊儿的肩膀:“这是哪跟哪呀?你真会联想。”
“呵呵,友谊地久天长。”
王瘸子高兴道:“菊儿说得好。这就是世间最弥足珍贵的东西,毕竟我们来这世间走一遭,诱惑我们的事物太多了,有时候难免会忘记初心做出不一样的选择,结果肯定相差十万八千里。”
“我记住您的话了。”黄菜花双手托腮颌盯着许菊儿笑了笑,“菊儿,你经常上山采药,有发现后悔药吗?”
许菊儿瞥了黄菜花一眼:“明知故问。”
王瘸子叹了一口气:“说是容易做起来难哪!等再过二三十年,兴许你们就能体会其真正含义了。”
黄菜花点了点头:“你们慢慢吃,我去给杨玉琼打个电话。”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