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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中英街,黄菜花瞅了一眼:“这街道与常坪镇差不多嘛。”
巫帅关上车门:“那可没得可比性,这里的商品种类繁多,世界各地都有,而且好多商品内地大城市几乎找不到。”
“噢,难怪章姨叫我们一定要来这里看看。”
“那是必须的,来深圳不到这里走一趟,不购上几件东西就不算真正来过。”
黄菜花环顾了一下四周:“哟嗬,人真多。”
巫帅道:“看好自己的钱包,最好手拉着手,别走丢了。”
许志勇看了看时间:“不管买不买东西,两个小时后在停车的地方集合。”
巫帅连忙拉着侯玉薇的手:“那菜花就交给你们师徒俩啦,两小时后见。”
代新生看着涌动的人群不由得拽住许志勇的胳膊:“还有好多外国人呐。”
许志勇伸出右手:“菜花,我拉着你。”
黄菜花倒也没有推辞,她紧拉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敢松懈似的。
代新生偷偷瞥了师父一眼,这是他头一次看见师父笑得这么开心,他咬着嘴唇暗自替师父高兴着,这一刻他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停住。他望着满目琳琅的商品,思绪停滞,似乎这些商品对他来说每一件都是奢侈品,他是不能有什么想法的。
许志勇看了他一眼:“新生,师父给你换一块表吧。”
“不用,这块还好着呐。”
“这块淘汰给你爸吧。”
代新生不好意思道:“我爸种地不需要这个。”
“你问他了?”
代新生笑着摇了摇头。
“你自己选,看上哪块?”
代新生兴奋地选了半天指着价格适中的银白色手表:“这个好吗?”
“可以。”
“那就是它了。”
“确定?”
“嗯。”
黄菜花看了看道:“志勇哥,你说我爸戴这个合适不?”
“合适。”
“那我买四块,你帮我问下能优惠点儿吗?”
许志勇用着半生不熟地普通话与店家交流了半晌,店家才微笑地点了点头。
黄菜花高兴地摇了摇手臂:“你厉害,每块少了三块钱,也不少呐。”
“呵呵,对人家来说毛毛雨。”
“起码我求得心理平衡了,对不?”
“对,看来我们接下来得试着讲讲价,不行就拉倒。”
黄菜花笑呵呵道:“万一行呢?”
“呵呵,还是你脑瓜子好用。”
“呵呵……”
出来手表行,三个人依旧手挽手,亲密得像一家人似的,黄菜花嘴边的微笑一直没有消退过,挽着他的手真踏实,这一刻她真想依靠在他的肩膀上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看什么也不用说,就这么静静地靠着几好呀。
又路过一家黄金饰品店,许志勇拍了拍黄菜花的臂膀:“你真不打算买一件么?”
“呃呀,你说我现在哪有资格奢侈?”
“也没有多少钱。”
黄菜花摇了摇头:“走吧,就是咬牙买了我也不好意思戴,你说买来不是浪费吗?”
黄菜花见许志勇站着不动不由得使劲拽了他一把:“走吧。难道你要我们站这儿当门神?”
“好吧,那你不买点别的什么?”
“没啥可买的。”
“不给你的好姐妹带点啥?”
“去广州买几条纱巾送朋友吧。”
“呵呵,你倒会省钱。”
“没办法,现在穷嘛。”
许志勇叹息了一声:“倒也是真话,这儿是有钱人的世界。”
“呵呵,你也认为钱的重要性了?”
“当然,穷是一种病嘛。”
代新生抿嘴笑了笑。
“你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吗?”
“呵呵,我看过那篇报纸,吴区长老师写的。”
“啊!这么说吴区长和我叔叔是同学?”
“不知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倒也是,他学生那么多。”许志勇得意地看着黄菜花,“可这句话不是他说的。”
“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
黄菜花见许志勇摇头晃脑不由得瞪大眼睛望着代新生:“是你?”
代新生羞涩地摸了摸脑门憨笑道:“其实,我是无意中喷了一句,恰巧让肖教授听见了。”
“了不起。”
“那可不!他家要是有钱送他上学,起码也是研究生硕士啥的。”
“师父,您就别开玩笑了。”
黄菜花笑道:“很有可能,我们农村也有很多天资聪颖的人,只是家庭环境决定了我们求学的路径太短太窄,好在现在大环境好,还能寻求其它途径实现我们的梦想。”
许志勇惊讶地望着黄菜花:“说得很好呀。这哪像没有上过学的人呢?”
黄菜花瞥了他一眼:“你取笑惯了的。”
“天地良心,你看我表情,像是取笑你吗?”
“呵呵,我空闲也看我弟弟读过的那些书。”
“是吗?”
“嗯,不懂的就问店里几个初中毕业生。”
“对了,那你们店那个汪酿酿的女儿成绩不错的。”
“是呀,本来可以上师范的,偏偏……唉,命运就是爱这么捉弄人。”
“也未必就是坏事,我看只要肯定努力将来不会比做老师差。”
“嗯。”
代新生笑道:“估计师范学校面试她的那个老师有偏见,她就皮肤生得黑了点儿嘛,其实蛮耐看的。”
黄菜花瞅了他一眼半开玩笑道:“新生,介绍给你当媳妇儿怎么样?”
“您别开玩笑了。”
许志勇笑道:“不是开玩笑,我看行。”
代新生面色通红地躲到一边儿,许志勇即刻拽住他:“别乱跑,我们回去了。”
“师父你不买点什么?”
“算了,我也要勤俭节约。”
三个人挤出人群,许志勇看了看车内不禁笑道:“这俩人真能逛,还没有回来呐。”
“师父,我们才逛半小时。”
“啊。那我们找个高点看看大海瞅瞅香港的样儿吧。”
“师父,最好拍几张照片。”
“你小子还上瘾了?”
“呵呵,等我赚钱了就先买一个相机。”
“干啥?”
“学习照相,将来给我们村里人拍照,比如结婚摆酒席,过大寿,村里谁生孩子摆满月酒什么的。以后拿出来看,多有意思啊!”
许志勇道:“好主意。我咋没有想到呢?”
“呵呵,我这个属于小孩子的心事。”
“呵呵,这个心事大人也可以有呀。”
黄菜花摇了摇手臂:“我们总站这儿晒着也不好,还是下去吧。”
“不看了?”
“看一遍就行了嘛,难道我们能穿过去?”
“哈哈。”
“即便穿过去了我们也只是路过而已嘛。”
“呵呵,深圳我们也路过了,该走了。”
代新生往右边瞅一眼:“师父,他们过来了。”
许志勇见他们拧着大包小包还一路有说有笑,想必是买到了很多心仪的东西吧。他快步迎了过去:“还是有钱好啊。”
侯玉薇抿嘴笑了笑:“都是些小礼物。”
“有我的吗?”
“男士没有,女士有份。”
许志勇笑了笑忙跟在巫帅后面打开车门等着黄菜花。
侯玉薇连忙递给黄菜花一个小包装袋子:“菜花,送你的。”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呀。”
黄菜花说着连忙摆了摆手即刻钻进了车后座并关上了车门。
侯玉薇把袋子塞进车后备箱坐回原位认真道:“菜花,我的朋友里面就你和玉琼对我最真心,这小礼物你俩都有份儿,所以你得收下。”
“谢谢,你的心意我领了。”
“你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没有当我好朋友。”
“有这么严重?”
巫帅道:“收下吧,她这人爱记仇。”
“嗨,我,我都没有买礼物。”
“我是个很现实的人,可也爱憎分明。我就觉得你和玉琼比我的亲人还亲,真的。”
黄菜花见她说得这么诚恳,她默默地接过那个包装袋说了一声谢谢。她望着车窗外又想起村里那些平时笑脸相迎的亲戚,似乎每个人的样子在脑海里逐渐模糊而又遥远。她还想起了当初到处借钱的尴尬与窘境,只有他二话不说就慷慨地借给她那么多钱,难道他就不怕她还不上么?她的眼睫毛突然凝结着一层水雾,不仅潮湿了她的心还迷糊了车窗外的风景。
巫帅看了看时间:“大家还想逛哪里?”
侯玉薇瞧了瞧车窗外:“对面就是香港,不知道林阿姨可好呢?”
黄菜花惊愕道:“玉薇姐,你有亲戚在香港?”
侯玉薇瞟了巫帅一眼:“是呀。巫帅拍张照片吧。”
巫帅扭过头去瞅了一眼突然眼眶湿润起来,这次离开后不知道几时再来,再来的时候希望能过去看她。侯玉薇偷偷瞟了他一眼,她懂得他此刻的心情,默默替他拿出相机:“下去拍一张。”
许志勇道:“走吧,我们都去合一个影。”
几个人簇拥着终于在别人的帮助下完成了一张合影,巫帅抬眼看了一会儿原处轻轻地吐了松了一口,他提着相机面带着微笑上了车:“还想去哪儿?”
许志勇道:“算了吧,我们赶回广州吃晚饭顺便逛逛那边的夜市。”
“行,毕竟这儿还在建设中,除了工厂以外就剩下看海了。”
“就是,消费还挺贵。”
“那是,毕竟是改革开放最前沿嘛。”
“我看了一眼彻底明白一件事。”
“啥事?”
“必须要有钱。”
“哈哈……”
许志勇待大家都笑完毕又道:“帅哥,你要是开累了就吱声。”
“没问题。”
黄菜花偷偷瞟了许志勇一眼不由得笑了笑。
许志勇瞅了她一眼:“你笑啥子?”
“你现在嘴巴这么会说话了。”
“我一直都会说呀,只是你以前从来不敢正视我的话。”
黄菜花连忙别过头去不再说话,曾经她连他来的信都没有看直接就请人代笔回信,她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真够无情的,幸好老天见怜……因为相爱所以容易伤害或者被伤害吧,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或许做一个无话不说的朋友更好,她真心希望他们的友谊能地久天长。
抵达广州正好七点整,巫帅提议道:“我们吃鱼去吧?”
许志勇道:“还是尝尝这里的本地菜吧,不然好像还缺点什么。”
“你们早茶不是都尝过了吗?”
“嘿嘿,我说的是炒菜炖菜方面的。”
“也行,我昨天和玉薇吃一顿,感觉蛮好的。”
“是啊,我还想吃那个白切鸡。”
黄菜花甚感兴趣道:“这名字蛮好听,都有些啥菜?”
巫帅抠了抠脑门:“有脆皮乳鸽、烧乳猪、白切鸡、葱油鸡、芙蓉炒鱼翅、凉瓜排骨鲍鱼汤、干炒牛河等等。嗨,记不全,还是去现场体验一把比较实际。”
许志勇笑道:“听着就流口水了。”
“那我们去老城区吧。”
“好,今晚我请大家。”
巫帅道:“你这一趟赚不少吧?”
“还行。”
“什么叫还行呀?你这一趟肯定比我们一年还挣得多。”
“呵呵。”
“那我们可不跟你客气了。”
黄菜花笑道:“志勇哥,你怎么不到王家馆请我们呀?跑异地店里消费,他们是谁感谢你还是你钱多了没地方花了呀?”
巫帅哈哈大笑道:“那我们都省着点儿,别吃太贵,省得菜花心疼。”
“我啥时候说心疼了呀?”
许志勇笑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菜花说得也不无道理。”
侯玉薇道:“放心好了,我就吃半只白切鸡,一碗米饭。”
“哈哈……”
享用完美食,他们一行人乘着湿润的夜风踩着霓虹逛了逛夜市买了些喜欢的小商品和时下最流行的牛仔裤体恤衫,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
侯玉薇放下大包小包把自己整个儿扔在床上:“呃呀,今天真是累死了。”
巫帅瞟了她一眼笑道:“累并快乐着。”
侯玉薇笑了笑嗲嗲地:“没想到你还给我父母买了礼物,看来你比我这个做女儿的心细。”
“那是必需的,不把他们哄高兴,万一他们反对你嫁给我怎么办?”
侯玉薇瞥了他一眼看向了别处。巫帅洗了一把脸出来:“你怎么不说话了?”
侯玉薇一骨碌爬了起来笑了笑:“我也洗洗去。”
“呃,你有没有给你伯父伯母买礼物?”
“没有。”
“为啥?”
“不喜欢。”
“不对。”
“嗨,谁叫他们当初那么对我们的。”
“都是成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还记着有意思吗?”
“我就要一辈子记住。”
“记恨是伤神的。”
“本来我已经开始淡忘了,可后来她和你妈贯通一气……你说她这是我的伯母吗?一门心思就只想巴结你父母不管我死活。”
“呵呵,不说这些了。你要学我,忘记不开心的才会享受美好的生活。无论你恨也好爱也罢,幸与不幸都已成了过去,又不能推倒重来何必要浪费心力呢?”
“大道理谁都明白。”侯玉薇挽起长发打了一个哈欠,“我现在还明白洗了睡才是最正确的事情。”
巫帅伸了伸腰侧躺了下去不一会儿房间里充盈着呼呼的鼾声,霓虹还在夜空里闪烁,来来往往的背影还在夜风里飘来飞去。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