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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泽云正端坐在画板前细细刻画一幅肖像人物额前的发丝,一阵咚咚地敲门声传来,他忙放下画笔将一张灰色的大棉布盖在了画板上然后起身快步走到门口:“谁呀?”
“杨玉琼!”
他听声音不对劲慌忙打开门:“吃火药了?”
杨玉琼没有理会他径直冲进屋将小坤包扔在大书桌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埋着头放声大哭起来。
朱泽云见状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忙关上房门拉上窗帘来回在屋子转悠着并时不时地搓着双手:“这,这好端端的,你哭啥呀?”
“你就当可怜我,让我尽情哭一会儿吧。”
“哭这么大声,外人听着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呐。再说你就不怕有人说三道四?”
杨玉琼听他这么说忙止住哭泣,这流言蜚语是难听。特别是现在这个环境,她不仅要顾及自己的颜面也要为朱泽云想一想,毕竟他有家室,还对自己这么好,可不能影响人家的声誉。
朱泽云递给她一卷纸:“大花猫。”
杨玉琼擦了擦鼻子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我都这样了,你还笑!这屋怎么这么黑?”
朱泽云连忙拉开窗帘又替她端了一盆温热水来:“你到底怎么了?”
杨玉琼洗了一把脸幽幽道:“被骗了。”
“啊!谁骗你了?”
杨玉琼抽搐着嘴唇:“我去了一趟W市,人已经不在单位了。”
“啊!怎么会这样呢?”
“哎呀,就是卖秘方的毕师傅。”
“那上哪儿去了?”
“听说他好像得了重病,提前办理退休手续回老家了。”
“那上他老家找去呀。”
“找过了,人没有回去。他家里人说根本没有祖传秘方。”
“啊!”朱泽云呆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
杨玉琼紧挨在朱泽云旁边坐着想着心事……她不禁又难过地掩面低声抽泣。
朱泽云见杨玉琼这般难过他的心也跟着不好受,可一时竟找不出安慰的词来。他默默地伸过手臂拍了拍她的肩膀:“舍财免灾,舍财免灾。”
“可是我这店怎么办?”
“只有找黄菜花帮忙。”
“呜呜……”
“别哭了,现在哭也解决不了问题。”朱泽云站起身来回在屋子里走了几步慢慢冷静下来,“你报案了吗?”
杨玉琼摇了摇头:“被吓懵了,没顾得上。”
“报案吧。”
“嗨,他如果真得了重病,可能早就花光了,说不定快死了,就算把他抓进牢房有啥用呢?”
“具体情况我们并不知道,只能报案。就算是拿不回来钱起码也要赢一个理字。对了,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唉,别提了,我和同学去W市玩,中午她带我去她爸单位吃食堂……”
“所以毕师傅知道你要开店,然后就趁机编了一个谎言。”
“他本来就是厨师嘛,所以,所以他说什么我都当真了。”
“哈哈,他就是抓住你急于求成的心理,这就是花钱买教训。不过昂贵了一点。”
“唉呀,你还取笑。”
“我也只能给你一个拥抱安慰安慰你了。”
“我才不要。”
“那我给你画一幅画。”
“不要。”
“那你要怎么办?”
“不知道。”
“要不借车去一趟常坪?”
“干嘛?”
“找黄菜花帮忙呀。”
“唉,我都不好意思去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
杨玉琼沉吟了片刻如今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她叹了一口气:“叫上玉薇吧。”
“行,我去借车,叫喇叭你就出来,顺便帮我锁上门。”朱泽云说着把钥匙递给了她。
杨玉琼坐了片刻站起身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往日从不盖布的画架子上居然盖着一块灰色的布,她不免好奇地掀开来一瞧居然画的是自己:浓密的刘海下面是细又长的眉毛柔媚得像一弯新月,一双乌黑的眼眸似在凝望着天空,双臂背在身后,鹅黄色的裙摆若隐若现,下笔细腻有情,色调浓淡衔接自然流畅。虽然只是半成品,但是从小看父亲画画长大的她自然能辨认出好坏来。看来这幅画已画了一段时间,难怪他……画得真是好!她由衷的感叹。可我真有这么好看么?呵呵,应该是他的笔好。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摸了摸面颊,又摸了摸画板上的眉毛、眼睛,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门外响起了喇叭声,她忙按原样盖上那张布挎上小坤包出了门。她往外走了几步突然想起门没有反锁,她又倒了回去掏出钥匙旋转了一遍。
朱泽云待她坐上车便低头看了看杨玉琼的双脚道:“你今天没有穿高跟鞋嘛,怎么还是这么慢腾腾的。”
“漂亮的女人天生就是慢半拍的。”
“哟,看来你这是缓过劲儿来了,不会想不开了。”
“你就想要我做出一个要死要活的样子来?那还像我吗?”
“那刚才是谁在嚎哭呢?”
“喂,你有没有同情心?”
“没有同情心就不会陪你坐这儿了。我可不是闲得无聊。”
杨玉琼别过脸去望着车窗外:“谢谢你。在这个小城里,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我不到你这儿哭一场吧,这心里总是不畅快。”
“呵呵,以后再有不畅快就上我这儿哭来,我还帮你打洗脸水。”
“那你还不得烦死我?”
“是人都有脆弱的一面。”朱泽云迅速看了她一眼,心里好一阵悸动,“脆弱也不是随便展示给别人看。”
杨玉琼突然面红起来目光扭向别处没有说话。
“遇事不钻牛角尖,否则就完蛋了。”
“我要钻牛角尖早自杀了。”
朱泽云心里猛地打了几个激灵,他突然感到害怕,害怕再也见不着她。他为自己这种感觉并不感到奇怪,或许自她上高中起他已习惯了生命里有她,当然还藏着他的一点秘密。他忙刹住车严肃道:“以后不许想不开,有事儿要先跟我汇报。”
杨玉琼紧抓住车门把瞪了他一眼:“啊哟,吓我一跳。”
朱泽云说着抓住她的手:“我是说真的。”
杨玉琼转过脸去望着街边来往的人群强忍着眼泪花子。
“你记住没有?”
杨玉琼吸了吸鼻子:“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因为,因为……”
“因为啥呀?”
“因为上辈子我欠你的。”
杨玉琼擦了擦鼻子:“下辈子还欠。”
朱泽云笑了笑:“先去公安局一趟。”
“唉,算了,就当是买一个教训吧。”
“不为别的,就为了给自己一个安慰。”
“不是怀疑他们的能力。万一那人真病重快死了呢?”
杨玉琼见泽云不说话便笑了笑:“走吧,给自己一个安慰。”
两人从公安局出来,杨玉琼坐回副驾驶座不禁纳闷道:“怎么没看见巫帅?”
“或许人家今天休息吧。”
“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一面之缘,不妄加评论。”
“你觉得他和玉薇合适吗?”
朱泽云吃惊道:“他俩不是普通朋友吗?”
“你觉得他俩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是的。至少目前看不来电。”
“谁对谁不来电?”
“男人呀。女人好像也很清醒。”
“呵呵……”
不一会儿朱泽云将车停在供销社门口,过了半小时后才见侯玉薇拧着大帆布包出来。
杨玉琼忙替她打开车门:“很忙?”
侯玉薇摇了摇头,看了杨玉琼一眼:“你好像哭过?”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你眼睛红肿了。”
杨玉琼叹了一口气:“真倒霉。”
“怎么呢?”
杨玉琼将大致经过又重复了一遍。
“我的妈呀,我两年半不吃不喝也攒不够这些。”
“嗨,吃一堑长一智。”
“这下让你们看笑话了。”
“江湖险恶只有经历了才知道。谁会笑你呢?”
朱泽云道:“说得对。”
杨玉琼道:“不提了,今晚你俩得请我吃饭,安慰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
朱泽云和侯玉薇机会同时道:“小意思啦。”
杨玉琼望着车窗外不随季节变换始终以力的形象伫立的青山,她心中的愁思渐渐抛远,嘴角泛起几丝恬淡的笑容。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