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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雾渐渐消散,燕子衔着春泥来回在屋檐下欢喜地飞来飞去,黄时新被它们的喧嚷声惊醒,他忙起了床打开大门站在屋檐下看了看,好像又增添了一个燕子窝,他抿嘴笑了笑又望了望房梁和那些覆盖的茅草,那东墙上方的茅草顶面居然还生出了一丛嫩绿的小草来,真是稀奇。他双手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他突然想如是将那些茅草都换成瓦片会是怎样的心境呢?
他仰起头出了一会儿神,一缕太阳的辉芒穿过了侧面的山坡斜照在屋顶与那一抹炊烟相呼应着,目光中那些深色,浅色,还有刚从枝丫的缝隙中吐露出来的各种色彩顿时更加活跃鲜明起来。黄时新有些激动地捏紧拳头快步进了屋,他略收拾了一番便站在灶房门口对江雪莹道:“我去一趟常坪镇。”
“早饭马上好了。”
“不吃了,你自个儿吃吧。”
“那你啥时候回来?”
“下午。”
江雪莹双手即刻在围裙上擦了一把出来:“你给汉生带点腊肉咸菜吧。”
“行。”
江雪莹收拾了两玻璃瓶放进了黄时新的背篓:“不能总去菜花那里要菜吃。”
“呵呵,你说得对。”
“希望他今年能考上好学校。”
“呵呵,我走了。”
黄时新疾步如飞,当他赶到常坪镇时还不到上午九点钟。
黄菜花站在门口老远见父亲朝这边走过来,她忙迎了上去:“爸,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
“您还没吃早饭吧?”
“还没呐。”
“呵呵,您想吃点儿啥?”
“随便。”
“有大饼、馒头、包子、还有油条。”
黄时新吞咽了一口唾沫:“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
“那每样给你来一点儿呗。”
“好。”
父女俩坐在餐桌边说着开心的话儿,汪孃孃很是殷勤地在一旁伺候着,黄时新有些不习惯道:“汪孃孃,我们都是自己人,要吃啥我自己去取,你忙你的吧。”
“嘿嘿,那,那我出去了。”
黄菜花笑了笑道:“是呀,爸又不是客人。”
黄时新四下瞅了一眼:“亲家翁呢?”
“嗨,昨晚上熬了一夜,估计还睡着呐。”
“干嘛这么拼命?找伙计帮忙嘛。”
“主要是省城催货,再说他老人家就喜欢在一旁看着,似乎很享受出酒时的那个快乐。”
“噢?看来这建酒厂是必须的了。”
“是啊。爸,谢谢您支持我们。”
“你都知道了?”
“嗯。”
“总要有一个人带带头嘛,何况是自己闺女要办酒厂。”
“呵呵,到时您管着大伙儿干活。”
黄时新连连摆手道:“那可不行。你以为是犁田播种子呐。”
“呵呵,慢慢学嘛。”
“那也等我学会了再说。”
许菊儿从后门进来突然瞥见黄时新坐在桌子上吃早饭她快步走了过去:“叔,您怎么来了?”
黄时新笑了笑:“我怎么不能来?”
“呵呵,家里都还好吧?”
“都好着呐,放心吧。”
三个人正围坐在桌子边说着话儿,周子蓉忽然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菜豆腐进来,她正要同黄菜花说话发现黄时新也在,她忙把手中的盆子放在旁边台面上然后笑眯眯走了过去甚是亲热的样子:“叔来了呀。最近可好?”
黄时新瞟了她一眼,目光迅速看向别处应付道:“好,好。”
周子蓉瞟了黄时新一眼心里颇觉尴尬,不过她依旧微笑道:“我一大早做的菜豆腐,还热乎着呐。”
黄菜花很是高兴地站起身走过去闻了闻:“好香,嫂子你撒了香菜吧?”
“是的。”
“公公他老人家特喜欢吃这个。”
“是吗?”
“嗯,谢谢嫂子。”
周子蓉瞟了一眼黄时新的表情即刻道:“菜花,我家里炉火还没关,我得赶紧回去了。”
“好,你先忙。”
黄时新见周子蓉走远了小声道:“你们啥时候又这么亲密了?”
许菊儿扑哧一声笑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啥话?”
黄菜花道:“有的只奉承有的,狗子只咬丑的。”
“对,就是这句。叔,你说是不是?”
黄时新面无表情:“啥叫有没有呀?满桶水不荡,半桶水才连荡直荡。”
许菊儿红着脸低着头道:“叔,我知道了。”
黄菜花笑了笑:“菊儿平时很低调的,也就是在您面前说说罢了。”
黄时新对许菊儿道:“菊儿别多心。”
许菊儿摇了摇头道:“您也是为我好嘛。”
黄菜花叹了一口气道:“我觉得比起以前,我们现在进步很大啦。”
“是的。”
“爸,我明白你的意思。”
“这儿毕竟不是在村里,人多更复杂。”
“放心啦,我们会保护好自己。可也不能看轻了自己。”
黄时新笑了笑:“你们真的长大了,我们老了。”
黄菜花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许菊儿,许菊儿咯咯地笑了笑:“叔,您慢慢吃,我干活去了。”
黄菜花端着盘子准备再去添一些来,黄时新连连摆了摆手打了一个饱嗝道:“吃得太饱了。”
黄菜花抿嘴笑了笑:“您来有事吧?”
“就是专门来和你商量个事。”
“有事您吩咐一声不就得了。”
“也不知道你弟弟能考个啥样的学校。”
“他说要考师范。”
“师范是啥学校?”
“听说不用花啥钱,毕业了出来就是老师了。”
黄时新不由得开心道:“老师?有这么好吗?”
“是真的。”
“那你说他能考上吗?”
“肯定行。”
黄时新搓了搓手:“那我就放心了。”
“您是不是想拿那些钱盖房子呢?”
“呵呵,我就想把房顶换成瓦片,花不了多少?”
“也行,等我赚着钱了在常坪镇买两间屋给您和妈住。”
黄时新开心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这时候王瘸子已经洗漱完毕正慢悠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抬眼见黄时新坐在角落里便高兴地招呼道:“亲家来多久了?”
黄时新连忙站起身:“就一会儿。”
黄菜花连忙让了座对王瘸子道:“有菜豆腐,我给您热一碗去。”
“好,好。”
饭后,王瘸子特意邀请黄时新去他的小酒坊参观了一番,并执意留着他一起吃完午饭又借着酒意聊了半个多时辰才算尽兴。黄时新头一回喝这种高度白酒,不多时酒劲直涌上他的脑门,只见他晕乎乎地趴在桌子上不醒人事。
黄菜花不好意思道:“没喝过好酒的人,突然贪杯就不适应了。”
王瘸子跺了两脚:“嗨,早知道我就不劝他喝了!王勇,快去煮一碗醒酒汤来。”
黄菜花看了王勇一眼:“还是我去吧。”
黄时新一碗醒酒汤下肚头脑才逐步清醒过来,他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迫不及待地辞别了王瘸子一家人。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奔曹旺财的砖瓦厂,挑选了上千匹瓦,这会儿他恨不得立马把屋顶上的草全部撤换了。他付完钱就着急忙慌地找熟人借了两个大箩筐开始往家里搬运瓦片,嘴里还不停地哼着常在地里劳作时吼过的山歌……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