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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些了。”
“呵呵,家家都一本难念的经。”
“呃,你有没有想过给王伯找个老伴?”
“没有。”
“那你现在想想。”
“不想。”
“为啥子?”
“那多麻烦呀。”
“可是王伯多孤独呀。”
“难道我不是人吗?”
“你别不高兴。我的意思是将来你成家了呢?”
“那就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黄菜花没有再说话,沉默片刻她似乎觉得屋内太闷,她站起身想到门口去透透气。
王勇看了她一眼道:“你生气了?”
黄菜花瞥了他一眼撅着嘴道:“不敢。”
“小气鬼。”
“你才是小气鬼。”
“呵呵,那你有合适的人选?”
“啥子?”
“给我爸找老伴呀?”
黄菜花没想到王勇转弯转得这么快,她笑了笑道:“现在没有。”
“那你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这可是你说的哦”
王勇见黄菜花开心地笑了,他不禁也跟着笑道:“嗯,君子一言!”
“好,先得找机会探一探王伯的口气。”
“对。”
“只要你不反对,肯定没问题。”
“只要你高兴,我也没问题。”
黄菜花脸色微红道:“还跟我有关系?”
王勇盯着她看了两秒笑了笑道:“不说这个了,你现在快去给你弟弟打声招呼吧。”
“好呐!”
王勇站在门口望着黄菜花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心里暗自滋生着一种情愫,他总觉得她既像自己的姐姐又像自己的妹妹,可有时候离他很远有时候又离他很近,他只希望从现在起她不要离开他的视线就好。
太阳早早下了山坡,路边那些花草的影子已随着清凉的夜风跑远了。整个常坪镇的街道在蘸墨的天幕下开始变得沉寂而又空旷,就像一条波平如镜的河流依然不紧不慢地奔她要去的地方。在那狭长的河面上有灯影在稀疏地晃,有小舟在轻轻地荡,还有好多曲调随着水流的声响一直在不停地清唱。
王瘸子咿呀咿呀地哼着调子锁上了店门就径直往后院走去。此时,黄菜花正在后厨忙着做她的拿手好菜。
黄汉生,王勇,黄安三个人在后面堂屋里打着桥牌,时而大笑不止时而又争论得面红耳赤,一时间整个老房子里充满着无限生机。
这是自王瘸子回老家开店以来在老宅子里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他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就连他嘴里的调子跑了调他也不在意了,他坐在桃花树桩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打着节拍一边继续想怎么哼就怎么哼。
直到黄菜花站在厨房门口大喊:“开饭啰!”
三个年轻人连忙撕掉嘴巴边上的纸条一窝蜂地奔向了厨房。王勇开心道:“现在端菜吗?”
“是呀。”
“辛苦了。”
黄汉生挤在厨房门口快人快语道:“自己人客气啥。再说我姐的手艺那么好,总得趁个机会露一手给大家瞧瞧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瘸子忙站起身笑眯眯道:“汉生说得对,自己人客气啥!”
黄汉生腼腆地笑了笑道:“王伯,生日快乐!”
王瘸子激动地拍了拍黄汉生的肩膀道:“快乐,都快乐。”
只一小会儿功夫四个年轻人就摆好了一桌子饭菜还倒了几碗酒。
王瘸子却不声不响地去厨房取了一双筷子一个空碗,象征性地倒了少许白酒,嘴巴里默默念叨了几句便端起酒碗洒在了地上。他做完这些才绽开笑颜:“从今天开始正式告别过去了。孩子们开始吃吧。”
霎时间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都充溢着浓烈的酒香和甜甜的祝福声。王瘸子幸福地醉在其中,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路走来付上的辛酸与落寞都是值得的。或许人生本应该这样,才会让人更加自省更加珍惜眼前的光景吧。他自顾自地笑了笑,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黄菜花为了助兴也特意给自己倒了半碗白酒,干了几个来回她居然喝光那半碗酒,只喝得她两眼冒着金星,走路像打太极一般。可她似乎还不尽兴又拿过酒瓶倒了一些:“来,再干。祝王伯身体好好的,生意也好好的。”
王勇见黄菜花红得像鸡冠花的脸不禁担心道:“你别喝了。”
“没事儿,难得王伯开心嘛。”
黄汉生记忆中还没有见姐姐喝这么多酒他也担心道:“姐,你别硬撑了。”
“没事儿。”
黄安攀着黄汉生的肩膀道:“你姐呀,就是女中豪杰。”
王瘸子端着酒碗对黄菜花道:“菜花啊,王伯今天真的是太高兴了,谢谢你。”
“爸,您别劝菜花喝了,她都醉了。”
“我没有醉。”
王瘸子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道:“嗯,我看也没有醉,还好着呐!”
“爸!”
王勇一把夺过黄菜花的酒碗一口气喝了精光。
王瘸子看在眼里心里更是喜在眉梢,他晃了晃头对黄菜花道:“你现在开始慢慢锻炼,将来生意做大了肯定派得上用场。”
“嗯。”
“好,吃饱了饭再喝一壶茶然后回去睡一个好觉就没事儿了。”
王勇看了父亲一眼,似乎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他心里也不禁乐滋滋的。
黄菜花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最后她实在撑不住了才跑到院子里哇哇地吐了一地……
第二天早上天已大亮了,几只公鸡和母鸡在窗外的柴垛里咯咯的叫唤着,黄菜花才猛然惊醒过来,她双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稍稍绵了一会儿被窝才强撑着起了床,用冷水浇了一把脸简单拾掇了一番出了门。
王瘸子站在门口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好似在自言自语:“今天说不定又要下雨哟。”
王瘸子似乎看出了儿子的心思又道:“菜花还没有来,你赶紧去看看。”
王勇又朝路口看了看回头道:“我就说别让她喝那么多嘛。”
“你懂个啥?”
王勇想了想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没有再顶嘴。
王瘸子叹了一口气道:“我那是在培养她,将来独当一面肯定少不了这些应酬的。”
“嘿嘿。您的意思是以后把这个馆子交给她打理?”
王瘸子突然严肃道:“我是这么想,可未必人家愿意呀。”
“为啥?”
“你傻呀,她只有做了我的儿媳妇才有这个机会。”
“呵呵。”
“知道你小子喜欢她。”
王勇红着脸低下头去,原来他这点小心事也瞒不过他父亲。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