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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英前脚刚踏进第一街入口就被眼前的繁华给惊呆了,脚下那双中跟黑皮鞋似乎被糊满了浆糊,大有举步维艰之态势。她忽而在这家店铺看看忽而又驻足在那家店门前,恨不得都想买回家去。她来来回回逛了近三小时,大包小包勒得她双手疼痛难忍,她还有些担心人多被挤掉了就损失大了,她才去买了一个大防水布旅行拉杆箱,将时装、皮鞋、皮革小坤包、草帽、润肤膏、磁带等一股脑儿塞了满满一拉箱,她仰起头看了看前方攒动的人群,商铺橱窗里的货品似乎更漂亮,她兴奋地往前走着、望着、比较着,硬是将包里的钱花了个底朝天才肯定作罢。
回到旅馆,许志有师徒正好从外面进来。朱红英直冲许志勇嚷着:“哎呀,快帮帮忙。累死我了。”
许志勇见朱红英拖着一个大箱子,手里还攥着大包小包,他不由得瞪大眼睛:“你这是要回去摆摊吗?”
代新生即刻上前接过那些东西扛着往里走,朱红英摇了摇手腕:“又不是经常来,索性一次多买点儿。”
许志勇拖着箱子紧跟在代新生后面没有再说话。
朱红英回到房间即刻脱掉鞋子赤裸着双脚开始如数家珍似地摆弄着她的战利品。
许志勇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他斜靠在椅子上摇了摇头:“你这会子不累了?”
“给你看看我的眼光呀。”
许志勇瞅了一眼,叹了一口气:“你就没有给你爸妈带点礼物?”
“啊呀,搞忘了。晚饭后再去看看。”
“包里没钱了吧?”
“嘿嘿,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瞎子。”
朱红英斜眼看着他:“你意思是说我买多了呗。”
“别敏感,我可没这么想。”
“我买这点东西算个屁,你没看人家结婚,男方都要给女方家拿一大笔彩礼呐!”
许志勇笑了笑道:“是你自己说啥都不用,我还觉得你和她们不一样,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许志勇瞅了一眼那咄咄逼人的样子,皱了皱眉,忙站起身:“不说了,吃饭去。”
朱红英张开双臂拦在许志勇面前:“不说清楚不许出去。”
“说什么呀?”
“你没想到什么?”
许志勇耸了耸肩:“我什么也没有想啊。”
“狡辩。得了便宜还卖乖。”
许志勇即刻上了火:“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你死皮赖脸地要结婚的么?我又没有求你!”
朱红英气得满面通红:“你,你欺负人!”
“到底是谁欺负人?新生你说。”
代新生站在门口胆怯地看了师父一眼:“我小孩子不懂你们大人的事情。”
朱红英跺了几脚:“都不是东西!”
许志勇不由得大声道:“你骂谁不是东西?新生哪一点对不起你了?”
朱红英瞟许志勇一眼,自知刚才只图痛快,她连忙道:“新生,我不是说你。”
“姨,师父,你们能不能别吵嘴了,让外人听见多不好呀。”
许志勇转过身笑道:“有些人就是不如小孩懂事。”
朱红英朝门口瞪了几眼,撇了撇嘴:“某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男不和女斗,算我说错了,行了吧?新生,我们吃饭去。”
朱红英连忙穿上鞋子:“许志勇!许志勇!”
许志勇站住脚瞟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看你这脾气以前多半是装出来的温和吧。别指望我一开始就无厘头地惯着你,我可不想和母老虎过日子。
朱红英跟了上去:“我是女人耶,你大男人就不会让着我一点?”
“我是一个讲原则的人,无理取闹一律不让。”
朱红英瞥了他一眼,看在你这么会挣钱的份上不和你吵了,她可不想再回到那种一醒来就要精打细算着这一天这一月的开支。她想着想着心情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憋屈难受了。她连忙迈开步子追上许志勇拽着他的手臂:“也不等等我。”
许志勇瞅了她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路过一家卖小玩意的商铺买了几样小孩子的玩意又给代新生买了一块电子手表。
代新生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这还是他第一次拥有这么高级的玩意,当然这在他们村也没有几个人有呐。他无比开心道:“谢谢师父。”
“以后出车好把握时间。”
“嗯。”
朱红英道:“我妹妹的礼物呢?”
“你不是买了一大箱子么?”许志勇看了她一眼,“你不要告诉我全是买给你自个儿的。”
朱红英红着脸没有再说话。
代新生即刻取下电子手表:“师父,我不要了,您还是退了吧?”
“那怎么行,这是为了出车方便。我预留了一点钱加油,要不然就给你买机械表了。”
代新生瞟了朱红英一眼:“就看一个时间而已,这个就挺好的。”
“呵呵,先将就用着吧,以后师父再给你买块好的。”
朱红英即刻不悦道:“有一个表看时间就行了。再说戴再好的表也只是一个司机而已嘛。”
许志勇火气又漫了上来:“那你呢?是不是可以说穿得再好看也只是一个纺织厂工人?”
两人气鼓鼓地瞪了一眼谁也没有理谁,一餐饭吃得索然无味。
直到回到旅馆,朱红英洗漱了一把出来抓着许志勇的手:“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要那样说,我是一时话赶话……”
许志勇挣脱开她的手,背对着她躺了下去:“累了,有话明天再说。”
“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睡觉。”
朱红英钻进被窝凑了过去蹭了蹭他的脊背,见许志勇没有反应,她吐了一口气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侧耳倾听了一阵,只有均匀的鼾声此起彼伏,她并没有听见他的梦呓,她撅了撅嘴双腿故意不安份地踢来踢去,搅得被子似波浪在翻腾,许志勇却酣睡得像一头死猪似的无动于衷,她甚觉无情趣,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疲乏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代新生将箱子塞进后车厢后打开车门,他悄悄瞅了一眼两人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师父,我来开吧。”
许志勇挥了挥手瞟了朱红英一眼:“你上瘾了吧,注定是个当司机的命。呵呵,等上了主干道你来。”
代新生笑呵呵道:“我喜欢当司机,走遍四方长见识呐。”
许志勇抿嘴笑了笑:“你长啥见识了?”
代新生摸了摸头:“现在不敢说,可我明白了一点点。”
许志勇饶有兴致道:“说来听听。”
“我要是一直在我们村待着,就是把我的眼珠子和耳朵都埋进地里也长不出更多的眼睛与耳朵来。”
许志勇细细想了想代新生这句话不由得咧嘴大笑道:“你小子就是古灵精怪。我还记得你那句‘穷,是一种病’,精辟。这农村和城市一样,都穷不得呀。”
“嗯,所以我觉得无论是哪里人除了出身不同外,其它都是平等的。怎么做,做什么,都是想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过得舒坦些罢了。”
许志勇瞥了朱红英一眼,似乎很解气似地扬了扬眉头:“说得好!回常坪镇师父请你喝王家酿。”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