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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侯玉薇的耳膜:“师傅,我们的车没油了,能把你车里面的油卖一点儿给我们吗?”
侯玉薇不待朱主任回话大声道:“巫帅,是你吗?”
巫帅辨出是侯玉薇的声音仿佛见着大救星似的,他连忙将手电筒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照了照提高嗓门道:“是我。”
侯玉薇借着灯光快步迎了上去情急地:“朱大哥,有多余的油吗?”
朱主任即刻道:“均衡一点都能回县城。”
巫帅大声道:“非常感谢。”
“可是我这里没有管子呀。”
“我有。”巫帅说着即刻吩咐身边那位同事取管子。
“你等着,我先去把车靠过来。”
一阵冷风过去,巫帅焦躁不安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他向前走了两步对侯玉薇道:“你回去看你父母了?”
“没有,陪我同学见了一个朋友。”
“你们呢?”
“我们下乡了几天,没计好路程。嗨,要不是碰上你们恐怕我们就要在这荒山野岭中过一夜了。”
杨玉琼猛地记起黄菜花说来了几个公安朋友不禁笑道:“算你运气好。你们是从王家馆吃晚饭回来的吧?”
巫帅拿着手电不好意思照人家脸,他只在腿脚上晃了晃:“奇了,你怎么知道?”
“我们也在那儿吃饭。”
“那我怎么没有看见你们?”巫帅即刻记起王家馆有包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侯玉薇这才记得当时黄菜花提起过,她却一点都没有往这方面想,看来自己真如杨玉琼说得那样是一张白纸,脑子里除了装着老妈的那些陈旧观念外,似乎啥也没有。她不由得看了杨玉琼一眼,人家的思维就是敏捷,没法比。她缩着脖子双手揣在风衣兜里并往里紧裹了裹站在一旁静静地听他们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此刻,时间以及她的思绪似乎与周围的景致一样都静止了似的。
不多时,只听朱主任愉快的声音:“两位大美女,请上车吧。”
侯玉薇瞥了巫帅一眼,见他朝朱主任说了个谢字便立马钻进了车内。侯玉薇收回目光闷闷不乐地坐回原位,她默默地想她和他的关系似乎还不如两个熟识的人,她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她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甘心。可到底为啥不甘心,她自己也说不出一个丁丑卯寅。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的好家境吗?今天下午杨玉琼对她说的那番话却言犹在耳。唉,她双手捧着头思绪翻涌。
杨玉琼转过头:“玉薇,你怎么了?”
“没啥,就是有点困了。”
杨玉琼打了一个哈欠:“我好像也瞌睡来了。”
朱主任抬腕看了看表:“哇,我的手表莫非得心脏病了?”
“啊!”杨玉琼坐直身子看了朱主任一眼。
“你看,转这么快。”
杨玉琼撇了撇嘴:“嗨,不就是二十三点了嘛,说这么夸张。”
“嘿嘿。现在天气很凉,别在车里打瞌睡,很容易感冒。”
杨玉琼双臂抱在胸前:“呃,还别说我还真有点冷耶。玉薇,你呢?”
“我还好。”
朱主任放慢车速:“玉琼,要不把我的外套借你披一会儿?”
“不用。”
“真不用?”
“嗯。”
“那你唱首歌儿听听。”
“大半夜的唱啥?吓鬼呢?”
朱主任故意来了一个紧急刹车:“前面不远就是武家坡哟。”
侯玉薇不由得坐直身子吓得毛孔都竖了起来:“大,大哥,真到了武家坡?”
杨玉琼不由得紧张道:“啥,啥意思?”
朱主任低声道:“你可能不记得,问玉薇。”
“玉琼,前面就是经常翻车的地方。”
“那我们慢慢开就是了。”
“可我听说每次翻车都要死人。这大半夜的,好阴森。”
杨玉琼脑子里迅速记起武家坡这段地势,的确两边都是悬崖,又是下坡两边没有护拦,她屏住呼吸听着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没有说话。
侯玉薇接着道:“听他们传得神乎其神。大哥,你听说过吗?”
“啥?”
“说每年武家坡这里都会死一个人,据说是这里的冤死鬼给自己找替身。”
朱主任不由得抓了抓手臂,后背在椅背上擦了又擦:“经你这么一说,我这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呀。”
杨玉琼双手抱着头近乎颤抖的语调:“妈呀,别,别吓我呀。”
侯玉薇打了一个冷噤,一颗心挂在了眉尖上,脑子里想像着各样恐怖的情节来。忽然,她想起巫帅他们的车是走在前面的,倘若前面的车安全无恙,那后面跟上去的车肯定没事吧。她闭着眼睛双手合十默默地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随即抬起头往前面看了看不由得大声道:“你们快看,巫帅他们的车已经过去了。”
朱主任把着方向盘启动着车轮不由得抿嘴笑出声来。
杨玉琼紧握着拳头不停地敲打着朱主任的肩膀:“你是存心的吧。”
“好了,好了,别打了,不然车真翻下去了。”
侯玉薇平复了一下情绪:“这里地势不好,朱大哥,你开慢些。”
“嗯,放心吧。”
杨玉琼斜靠在椅背上:“唉,被你俩吓得半死,我一点瞌睡都没有了。”
当车过了武家坡,朱主任才认真道:“不瞒你们说,刚才我真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吗?那你后来笑啥?”
“看见巫帅他们的车过去了,我高兴呀。再说我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在你们面前表现得太过软弱,男人嘛,在关键时刻总是要装一装的。”
“呵呵。”
“这也符合人性嘛。我们男人也是人,自然人性的弱点、优点都具备。只是我们每个人容易受周围的环境因素的影响或者自身学识的局限与修炼的不同存在各样的差别而已。”
“呵呵,你说的好像是这么回事。”
“人活一辈子其实就是一个慢慢修炼的过程。”
“嗯。”
“你们信轮回吗?”
杨玉琼浅浅地笑了笑:“好深奥耶。”
“今生的果就是你前世种下的因。”
“嗯。”
“所以我们是在今生里修炼着我们的来世。”
“我也信举目三尺有神灵。等我把事业做好了,我想到时候我父母就会理解我了,我的儿子将来也会理解我的。”
侯玉薇认真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她忽然明白了很多道理,大有顿悟的意思。杨玉琼说得对,要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不适合的要学会舍弃。她在心里默默地梳理着:第一这拿文凭的事情看来是要舍弃要把精力投在有用的地方;第二巫帅根本不喜欢自己还是找个机会把那个镯子还给章阿姨;第三到底是跟杨玉琼一起做事业还是继续在供销社上班呢?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正琢磨着,只听杨玉琼道:“玉薇,你住哪儿?”
“往左边拐一个弯就是。”
“老大哥,你先送她再送我,然后你回去正好顺路。”
朱主任咧嘴笑了笑:“是挺好。一条弧线,没有一点冤枉路。”
侯玉薇回到宿舍随便洗了一把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她打了一个滚又把杨玉琼的话仔细回味了一遍,直到床头边的时钟敲响,她才裹紧被子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