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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瘸子即刻摆了摆手道:“不行。这些年都过来了,不能到了老了老了还落个晚节不保。”
“我们就想找一个人陪你说说话,万一我们以后忙起来照顾不周怎么办?”
“不找,我可不能对不起你妈。”
“呵呵,妈那么好一个人早就去天上当神仙了,说不定她就希望您再找呐。”
王瘸子笑了笑:“那也不能找。”
“真不找?”
王瘸子沉吟片刻:“真,真不找了。”
“唉,可惜汪孃孃这么好个人……”
王瘸子看了黄菜花一眼:“你意思是?”
“是呀,我见汪孃孃挺会照顾您的,您好像也挺爱和她说话,所以我就想……”
王瘸子想了想,那汪孃孃人好是好,可她家里人太复杂了,别狐狸逮不着,还惹得一身骚。再说他这份薄薄的家业已全部交给儿子儿媳妇,自己又没有别的东西可以与人家分享。他左思右想了一遍认真道:“我和你汪孃孃就这样相处蛮好的,不需要再更进一步了。”
“您还有啥顾虑?”
王瘸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样双方都简单,我喜欢简单。”
“好吧。我们尊重您的意见。”
“你没有对她本人讲吧?”
“您这里没有通过,我哪敢对她讲呀?”
“好,那我就放心了。”
黄菜花笑了笑站起身:“您还有事吩咐吗?没有,我这就去厨房了。”
“你刚回来先歇会儿吧。”
“我不累。”
王瘸子站在门口望着黄菜花远去的身影不禁高兴地哼起了许久都没有哼过的川腔,哼到尽兴时他还在屋子比划着手势踉踉跄跄地围着桌子转了两大圈,两眼盯着那个圆弧底的葫芦青花瓷瓶看了半晌似乎总觉得缺少点儿什么。他想起二锅头和太白酒的外包装,忙从卧室里找了几个瓶子放在一起仔细端详了一番,这才看出点名堂来。
王瘸子高兴地将那些瓶子放回原处,然后去供销社转了一圈,他特意站在摆烟酒的柜台仔细看了看那些白酒瓶子的外包装,在他看来似乎都很土鳖的样子,只不过好多都是冲着名字熟悉才买的吧。想一个好听的名字也是蛮重要的嘛。想到这儿他忙转身回来在旁边邻居家的牌桌上找到王勇便开门见山道:“快给我们家的酒想一个名字吧。”
王勇吃惊地看了父亲一眼:“以前不是叫大溪神曲吗?”
“现在是新时代换一个新的。”
“我觉得挺好的呀。”
“哎呀,别打了。赶紧回家给想名字去。”
邻居阿姨瞟了一眼王瘸子的脸色眼看自己一手烂牌注定又是输的局面,何不做个顺水推舟呢?她随即笑眯眯地将牌推倒对王勇道:“不打了,免得惹你老爹不高兴。”
王瘸子这才微笑道:“不好意思呀,空了再来玩。”
王瘸子转身跟在王勇身后数落道:“你这腿也好得差不多了,该干活了,别总里里外外都指望你媳妇儿。她又不是机器……你看你一天除了打牌还能干什么呀?”
“哎呀,现在不是要过年了嘛。店里也没有多少事儿。”
“那也该去看看,一天沉迷牌桌的人就是与人到暮年等死的人一样,你年轻人应该有积极向上的心态。”
王勇嘿嘿地笑了笑:“知道了。”
王瘸子伸手朝王勇的屁股拍了一巴掌:“你知道个屁!”
王勇即刻闪到一边瞅了一眼路边发现并没有别人经过,他撅起嘴:“您还真打呀?”
“再说不听就棍子上身。”
“偶尔玩玩不行呀?”
当王瘸子举着右手臂又要打过去,黄菜花突然从里面出来看了父子俩一眼:“爸,他惹您生气了?”
王瘸子收回手臂:“没,没有。就是看他懒懒的不顺眼。”
黄菜花笑了笑道:“他不是腿还没有好利索嘛,再让他玩几天。”
“再玩怕他浑身上下都要长白毛了吧。”
黄菜花瞪了王勇一眼上前两步细声道:“爸,您放心,等他腿好利索了我替你管着他。”
王瘸子笑呵呵道:“你可要管严厉些。”
三个人相视笑了笑一起回了屋。王瘸子打开炉盖,用火钩钩了钩木炭上的灰,木炭烧得更旺了一些,三个人围坐在炉火边旁一边吃着烤柿子一边开始给酒取起名来。
以王勇的意思还是沿用老祖宗的名号好,他认为历史久肯定口碑还在,不需要宣传就能打开市场。可以王瘸子的意思就咬定尚品大曲,他觉得很有时代感而且他认为只要东西好根本不需要打着旧旗号,他还认为自己传承的不是过去的那种形势而是一种酿酒文化与精神。父子俩就在两个名字间商量来商量去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用哪一个更好。
王瘸子瞟了一眼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黄菜花,见她低着头望着火星子发呆,王瘸子故意轻轻咳嗽了一声:“菜花,别发愣,你来说说看。”
黄菜花抬起头望了王瘸子一眼抿嘴笑了笑,没有即刻发表自己的看法。其实她已经看出了王瘸子的真正意图,他老人家是想王家从此能在他的手里重新开始兴旺发达。
她轻轻扯了扯王勇的衣袖又瞥了他一眼干咳了一声:“其实两个名字都不错。只是用以前的名字总是摆脱不了过去的阴影似的。既然王家酒业重新由爸挑梁起步,那王家以后就是一派新气象了。就好比在同一片土地上种果树的人换了,而种果树的人是满怀着信心并且对这片土地也充满了信任。他有把握把自己新栽的树苗培植得比以前那些老树更枝繁叶茂,结的果儿呐是又多又好。爸,您是这个意思吧?”
王瘸子赞许地点了点头:“菜花说得很好!”
“您别笑话我,我书念得少。”
“呃,这与念书多少无关。有的人念再多书到头来还是一个榆木脑袋,而有的人呐,天生就很聪慧,一点就通。你就属于后一种。”
“呵呵,谢谢爸夸奖。”
王勇咧嘴笑了笑:“经菜花这么一说嘛,好像是有点道理。新人新气象嘛,我们总不能活在过去的光环与阴影中。”
“就是这个名字是刻在瓶子中间还是印在瓶盖上呢?”
王勇摸了摸后脑勺想了想:“当然放中间位置。字竖着一行下来,以凹凸的形式显现比较好。”
王瘸子高兴地点了点头:“那过完年你和菜花再去一趟,提一提我们的要求。”
王勇偷偷瞟了黄菜花一眼又道:“爸,我觉得我们应该还要设计一个商标,你看别人的酒瓶子上都一个小图案。”
王瘸子眼前一亮夸赞道:“嗯,你这个说到点子上了。那就由你负责想一个图案吧。”
“呵呵,我哪儿会呀?等过完年我找美术老师去。”
黄菜花抿嘴笑了笑:“也有你不会的?”
“嗨,我不会的东西多着呐!”
王瘸子笑呵呵地对王勇道:“看看黄安那里需不需要帮忙,你去帮他搭把手。”
黄菜花即刻站起身:“还是我去吧。”
王瘸子挥了挥手:“让他去。”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