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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又飘起了毛毛雨，薄雾笼着远处的山形，目光已望不穿几米远的距离，地面显得格外的潮湿阴冷。张林坐在办公桌前搓了搓冰冷的手，她准备去弄一杯热水来暖和暖和。她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冯主任的声音：“张林，你来一下。”
张林忙走了过去：“冯姐，有话直说。”
“林巧巧的检验结果出来了，我和几个专家讨论了一下，建议马上做子宫切除手术。”
“啊！”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张林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心里突然被螃蟹爪子钳住了似的。
“现实是有点残酷，，你赶紧通知她吧。”
张林靠在墙壁上难过地伫立了一会儿，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慢慢地回了自己办公室。她坐蹲在门框边双手捂住脸往事一幕幕掉在她面前……她独自宣泄了一会儿情绪才慢慢收拾好心情拿起话筒拨通了林巧巧的电话。
张林故作镇定道：“你赶紧过来一趟。”
“严重吗？”
“不严重，你赶紧过来吧。”
“不用做手术吧。”
“你赶紧过来再说。”
“那一会儿见。”
当林巧巧赶到张林办公室时，张林已替她办好住院手续回来。
她轻轻关上门招呼林巧巧坐下又帮她倒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先暖和暖和。”
林巧巧接过杯子放在桌子上：“看你样子不对劲耶，有啥就直说吧。”
张林看了一眼林巧巧的表情：“你今天开始住院治疗吧。”
“住院？我到底是啥毛病？”
“那我说了你可要坚强些。”
林巧巧耸了耸肩：“嗨，我本来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你子宫里有两个鸡蛋大的瘤子，冯姐建议马上做切除手术。”
林巧巧嘴角抽搐了几下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如果不做呢？”
“那肯定是危及生命的呀。”
“能撑多久？”
“这癌变是分分钟的事情，或许三个月或许半年都说不准。”
林巧巧颓丧地捂住脸沉默了半晌才缓缓抬起头：“唉，你说我前世是不是作孽太多了？”
张林抿了抿嘴摇了摇头。
林巧巧猛喝了一口水突然站起身很是淡定道：“反正也多活了这二十多年，死就死吧。”
“你干嘛去？”
林巧巧笑了笑：“回去等死呀。”
张林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怎么这么固执呢？听话，赶紧做了吧。”
林巧巧仰起头大声嚷道：“二十四年前我听你的，可结果呢？”
“……”
“等我醒来你却告诉我孩子没了！”林巧巧气冲冲地甩开张林的手臂冲下楼去。
张林慌忙快步追了出去，雨突然似珍珠洒，她无奈地站在门口眼见林巧巧越走越远，她跺了两脚情急之下大声吼道：“林巧巧，你若是死了就永远见不到你的孩子了。”
林巧巧即刻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死死地盯着张林，仿佛要看穿张林的内心似的。
张林快步上去拽住林巧巧僵硬的胳膊：“走，去办公室我把真相都告诉你。”
林巧巧听着张林的讲述早已泣不成声。
“你想在当时那个环境，你昏迷不醒，孩子又急需要输血，我不找老巫，你让我找谁去？”
林巧巧继续抹着眼泪没有说话。
“后来我发现章含对孩子还算不错，我这心里也就踏实蛮多了。对你隐瞒了是我不对，可是我初衷也是希望孩子能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成长。难道你希望让他……”
沉默良久，林巧巧才止住抽泣哽咽道：“对不起，我错怪你了，你打我两下解解气吧。”
张林甩开林巧巧的手：“我才没那么小气呐。”
林巧巧笑了笑：“据我所知老巫身边就一个孩子，难道……”
“章含那孩子刚出世就走了。”
林巧巧打了一个冷噤又轻笑了一声：报应得这么快！我能见我儿子一面吗？”
“现在不是你们相认的时候。”
“为啥？”
“他现在要升迁了，不过都是章含舅舅帮的忙。”
“真没想到她会……”
“是爱屋及乌嘛。”
林巧巧点了点头：“老巫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她比我更爱他。”
“那当然。”张林抿嘴笑了笑，“现在是死是活，你可以选择了。”
“手术吧。”
“瞧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张林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住院单递给了林巧巧。林巧巧接过去看了一眼不由得激动道：“你，你原来都帮我办好了呀！”
“别感激涕零了，赶紧走吧。”
“呵呵，在手术之前我能见我儿子一面吗？”
“这……”
“我知道让你为难，我保证就只看一眼。”
“你先手术吧，住院期间保证让你看见他。”
“谢谢！糟糕……”
“又怎么了？”
“我刚急着出来还没有向领导请假呐。”
“你赶紧写一个请假条，我帮你送去。”
林巧巧无比感激道：“你真好！我以前真是有眼无珠。”
张林找出纸笔：“不说这些了，快写吧。”
两人相视一笑面对面地坐了下来，屋子里顿时一片沉寂，只有窗外的密集的雨点还在敲打着窗沿下方的雨棚，时不时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
下午，守在门外多时的张林才见护士推着林巧巧从手术室出来，她才松了一口气，迎了过去：“她怎么样？”
护士微笑道：“冯主任说手术很成功。”
张林无比激动道：“谢天谢地，谢谢冯主任也谢谢你。”
“她可能还要等十分钟才会醒来。”
张林忙回了办公室给巫帅打了一个电话。
巫帅拿起听筒听出是张林的声音不由得紧张道：“玉薇出状况了？”
张林笑呵呵道：“你既然这么紧张她，为啥不娶她呢？”
“呵呵，阿姨别开玩笑了，是不是她出啥事了？”
张林即刻紧绷着脸：“我可没有时间给你开玩笑，男人大丈夫要敢做敢当。”
巫帅皱了皱眉头：“阿姨教训的是，我一定记住。”
“你赶紧来一趟吧。”
“我，我今天走不开呀。”
“这个礼拜哪天有空？”
巫帅想了想：“后天可以吗？”
“那行，后天你直接来医院吧，先别告诉你父母。”
巫帅还没来得及问是啥事儿，张林便挂断了电话。巫帅连忙拨了过去对方电话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中。巫帅默默地放下话筒，难道是别的啥事儿？可到底是啥事儿呢？看情形是与自己有关的，不然张阿姨不会突然打电话来。他坐在椅子上出了一会儿神，直到有人敲门他才回到现实状态。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