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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瘸子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背影,目光被迷蒙的雨帘搅和得混浊不清,他皱了皱眉头轻轻叹息了一声又坐回他的柜台,捞起裤管给那只瘸腿擦了一些药酒又揉搓了一遍,疼痛感似乎缓解了许多。
王勇脱掉雨衣甩了甩雨衣上的水珠才跨进门槛见只有父亲一人郁闷地坐在那里喝茶,他不禁纳闷道:“其他人呢?”
“菜花和菊儿去医院了。”
“啊?”
“是菊儿妈被人打了。”
“那要紧不?”
“据说伤得不轻。”
“我去看看。”
“去吧,看他们那里需要些什么我们尽量帮一些。”
王勇连忙又披上雨衣出了门。
许菊儿站在病床前见母亲满头缠着纱布,右手背又打着石膏绷带,她紧闭着双唇没有说话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顺着那泛着油光的面颊流淌个不停,黄菜花紧握着许菊儿的手也是泪眼婆娑。许菊儿紧拽着黄菜花的臂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出声来
许菊儿母亲半睁着眼睛道:“死丫头,我这不是还没死嘛,你哭啥丧呢?”
许菊儿转过身抹了一把眼泪道:“妈,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
许菊儿母亲挪动了一下腰肢道:“哎哟,这个天杀的牛二心太狠了。”
许菊儿忙上前扶着母亲的肩膀并帮其半坐起身,许菊儿母亲见黄菜花也在,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唉,让你看伯娘的笑话了。”
黄菜花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她哽咽地叫了一声没有说出别的话来。
“都快别哭了,死不了。”
许菊儿同黄菜花低着头没有说话,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淌。
许菊儿母亲喘息了一会儿往外瞥了一眼道:“菊儿,你爸和你叔呢?”
不待许菊儿答话,黄菜花擦干眼泪突然铿锵有力道:“他们和我师父在商量大事。”
“商量啥大事?千万别去找他们拼架呀,万一菊儿爸又被打伤,家里可就没人管了。”许菊儿母亲说着也跟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黄菜花即刻安慰道:“伯娘放心吧,不是去打架。”
许菊儿母亲抹了抹泪花子道:“真的?”
“嗯,您好好养着,等好消息吧。”
许菊儿母亲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既无靠山又无钱,谁能帮我们呀?”
“会有办法的。”
许菊儿母亲左手紧抓黄菜花的手:“菜花,谢谢你。”
“应该的。”
“唉,以前是我目光短浅,如有得罪之处,你可别往心里去呀。”
黄菜花瞅了许菊儿一眼道:“我和菊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再说人家欺负我们还不是因为我们穷嘛,所以我们更应该团结,一起努力往前奔。”
许菊儿母亲听着黄菜花的话很受感动,她脑子仿佛在这一瞬间开了窍,忽然明白了好些道理。只见她欣慰地笑了笑道:“我们菊儿有你这个好姐妹真是我们家的福气。”
她说完又转过脸对许菊儿道:“妈以前待你那么刻薄,其实我也不想那样,可每次就是忍不住要发火,可……唉,妈每次把你当出气筒。你恨妈吗?”
许菊儿又落下泪来:“我,我没有恨你。”
“真的?”
“真的,妈。”许菊儿一头趴在母亲的膝盖上大声哭了出来,仿佛要把多年的委屈一股脑儿的全部倒出来似的。许菊儿母亲松开黄菜花的手抚了抚女儿的头,这一刻,她的整个面庞泛着慈爱的辉芒。
黄菜花不忍看,她故意走到木窗前望着外面的雨景,心里就像河里的浪花又象那连绵不绝的山峦一浪接着一浪翻涌不停。
黄时新同许菊儿父亲紧赶慢赶终于在吃中午饭的时候赶到家里,江雪莹做了一锅咸菜面疙瘩,两家人围着桌子呼呼地吃了起来。
许菊儿父亲吃完饭对江雪莹抱歉地笑了笑道:“恐怕这几天都要辛苦弟妹了。”
江雪莹笑着摆了摆手道:“都是自己人,别说这些见外话。”
“唉,老人们常说人善被人欺,不完全是这样。”
黄时新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那还有啥?”
“人穷也被人欺呀。”
江雪莹轻叹了一声:“不灰心。人们不是常说富难富三代,穷也不会穷一辈子嘛。山不转水转,尤其是这人啊还真不能看死啰。”
许菊儿父亲轻轻笑了笑:“我看你们家菜花将来就很有出息。”
黄时新不免有些激动道:“我看也是。”
江雪莹瞥了一眼丈夫道:“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真的,我敢打赌。”
江雪莹笑了笑连忙收拾着碗筷进了灶屋。
黄时新端着椅子坐在门口朝外面看了看,他即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道:“走,许哥,找曹旺财去。”
两人一边踩着稀泥巴路一边想着计策。
曹旺财一家人正坐在饭桌上吃饭,见着黄时新,他一时有些惊愕却又来不及细琢磨,他即刻放下碗筷既是让座又是倒茶显得甚是殷勤。
他见两人阴沉着脸面色,沉吟了几秒道:“二位有啥事尽管直说。”
黄时新连忙给许菊儿父亲递了一个眼色:“既然村长让你说,你快说吧。”
许菊儿父亲便把牛二夫妻俩如何赖账又打人的事详细讲述了一遍。
黄时新见曹旺财沉默不语便道:“如果村长觉得很为难,我们这就去找乡党委书记去。”
许菊儿父亲见黄时新站立起来,他急忙站起身双脚跨出了曹旺财家的大门。
曹旺财连忙追了出去:“你们这是慌啥子嘛!我也没有说不管呀。”
黄时新面无表情道:“那村长打算几时给解决问题呢?”
“唉呀,你们要给点时间,让我去核实清楚了再作定夺也不迟呀。”
黄时新见曹旺财说的倒也在理:“那村长需要多长时间?”
曹旺财沉思片刻道:“这样吧,你们给我两天时间。”
许菊儿父亲摇了摇头:“不行,就一天时间。”
黄时新道:“对,我们希望明天这个时间村长能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还有我们的医疗费,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他牛二必须赔偿。如果他不赔偿,我明天下午就去公安局报案。”
曹旺财见状便连连点头应允了下来,待他把黄时新两人送走后,回头进屋就生气地拍桌子打板凳:“妈的!居然敢给老子上脸色!”
曹旺财媳妇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呸,亏你还当了几天村长!这苗头都没有看出来!”
“啥苗头?”
“有人撑腰呗,那黄时新已经不是以前的黄时新了。”
“对,上次姐姐毒死他家的猪,肯定怀恨在心,成天在找机会算计我呐!”
“也不是不可能,你可要小心点,别为人家的破事惹火烧身。”
“知道!”曹旺财靠在椅子上将两人刚才的表情言词一一回忆了一遍,他突然发现这两个家伙说话很有条理性,竟然知道这费那费的而且还知道一层一层的上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有多大水平似的。对呀,这两个憨包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醒目了呢?这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现在是他能否继续续职的关键时期,如果真是牛二夫妻俩的过错,他自会秉公处理,断然不能因为他人这点纠纷断送了自己的利益。想到这里他即刻站起身戴着斗篷就要出门。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