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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菜花歇了片刻就上了楼,她打开抽屉拿着那本存折便激动地往信用社跑去。
信用社职员看了她一眼:“要全部取吗?”
“嗯。”
等了一会儿,信用社职员递给她一张票据:“你在票据下方签个字就行了。”
黄菜花签完字才发现票据上写着三百元零五块五毛三分,不由得惊恐道:“大姐不对吧?”
信用社职员指着存折解释道:“你看上面记录。”
“天哪,谁,谁一下子取走了这么多?”
“王勇呀。你不知道?”
黄菜花仔细看了看日期,妈呀!这是他出门前一天就取了,自己还浑然不知。唉……
信用社职员见黄菜花满眼含着泪花不由得安慰道:“菜花,你别难过,或许王勇急用没来得及跟你说。”
黄菜花连忙擦了一把眼泪佯装着笑脸道:“谢谢大姐。”
“慢走啊。”
信用社职员见黄菜花走远了忙站回窗口对另外一名同事道:“老张,说不定这王勇拿着钱在外面找小姘头去了。”
“不会吧?看他挺老实的呀。”
“切,我看都是装出来的,说不定满肚子龌龊事。”
“唉,可怜菜花一天到晚像个陀螺似的。”
“可不是么?”
“有多少?”
“一万伍千块呐!”
“天哪!我们得干十年呀。”
“呵呵,还得不吃不喝才能攒下。”
“这老王养了个败家子,作孽哟!”
“老王成天守在酒厂估计还不知道呐!”
“酒厂生意不错,可能不止这点钱。”
“嗯,听说大头都老王自己管着,存在县城。”
“唉,那还好。”
“呵呵,等着看笑话吧。”
“嗨,各扫自家门前雪吧。”
“你帮忙看着,我马上回来。”
只听大门咣当一声响,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老张探出头来,摇了摇头,这女人准是又说闲话去啰。
黄菜花躲在楼上哭了一会儿才下楼洗了一把脸整理了一下衣衫骑着单车回了鸳鸯村。
她先回娘家看了看母亲和儿子然后才到酒厂。
王瘸子见黄菜花半天不说话,他不由得忧心忡忡道:“菜花,有话别藏着,尽管说吧。我有心里准备。”
“爸,省城的店铺签下来了,玉琼姐垫付的租金。”
王瘸子搓了搓手:“好事啊,害我紧张了半天。”
王瘸子见黄菜花低着头抽搐肩膀不由得担忧道:“到底怎么了?”
“我们饭店的钱被王勇一次取光了,就剩点利息。”
“啊!存折不是交给你保管着的吗?”
“我想都是一家人也没有瞒着,可谁曾想他……”
王瘸子见黄菜花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由得怒骂道:“这个逆子,我,我收拾他去!”
“爸,没用的,说不定他都花了。”
“唉……”
“他,他可能不会管我和小川了。”
“什么?你发现什么了?”
“他把戒指留家里了,我,我收起来了。”
尽管黄菜花没有直说,王瘸子还是猜出了一些大概,只见他额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黄菜花吓了一跳,即刻大叫道:“袁伯,袁伯。”
袁会计听见黄菜花呼叫连忙从隔壁房间过来瞅见此情景慌忙掐了掐人中,又喷了一口水,他连忙吩咐道:“菜花,他这是急火攻心,你赶紧搓他的脚。”
过了片刻,王瘸子才缓过来猛地自己巴掌:“唉,我,我养了一个逆子啊!”
黄菜花抹了把眼泪:“爸,您别这样,他拿去的那点不算啥,我争取半年赚回来。”
王瘸子老泪纵横道:“菜花,爸对不住你呀。”
“没有,这都是命。您没对不起我。”
王瘸子斜靠在椅背上无言地拍了拍黄菜花的手,幸好自己作了防备,只是他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突然,唉,都是命……
袁会计冲了一杯糖开水递了过来:“厂长,喝点水,压压。”
黄菜花连忙接了过去:“谢谢,袁伯。”
袁会计道:“事已至此,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是我不对,就不该对您说这些。”
“你瞒着我就对了?”
黄菜花低着头没有出声,袁会计见王瘸子无大碍便退出了出去。
王瘸子沉默了一会儿:“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放心吧,他不提离婚我们这个家就是完整的,他若是……”黄菜花哽咽了半晌,“我尊重他的选择。”
王瘸子仰起头感叹道:“好儿媳妇啊!这个挨千刀的一定是鬼迷心窍了,希望他能早点醒悟。”
黄菜花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孝敬您,您就是我亲爸。”
王瘸子无比感动地拍了拍黄菜花的肩膀:“省城投资的钱从酒厂账户调拨吧,爸明天随你去一趟银行。”
“不用了,我打算找吴县长帮忙从银行借些来。”
“这等小事就别老去麻烦领导。”
“可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酒厂周转资金足够用。”
黄菜花揉了揉眼睛松一口气:“店里已经安排好了,过几天汉生会来帮忙。”
“汉生要分配工作了吧?”
“嗯,实习完就安排了。”
“真好。”
“希望小川像他舅舅一样争气。”
“像妈也好,就是千万别学他爸。”
“呵呵,那我回去了。”
“等我安排一下,我们一起走吧。”
黄菜花给自行车座又垫了一层玉米叶子捆上绳子整理好后抬起头见王瘸子夹着一个黑皮革包出来,她忙拍了拍手捋了捋额前的发丝笑道:“您坐后座,我带着您。”
“能行?”
黄菜花道:“这路没有陡坡可以的。”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清风徐徐,阳光轻柔,山花娇艳,山沟沟里还有晚开的油菜花,金灿灿的,像海浪在荡漾。蜜蜂嗡嗡,蝴蝶成群翩跹在草丛里,一个比一个招摇。
黄菜花蹬着车轮什么也没想。王瘸子倒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过了今年他已走过一个整甲子年,这以后难免会初现偶然的变数,他要趁早安排好身后事,儿子显然是指靠不上了,这份家业托他也是所托非人,在这以前他还妄想儿子能有所变化,却没想到变得越来越远。他叹了一口气,不过细想来老天待自己不薄,给了他一个好儿媳妇,要不是她这酒厂还不一定有呐!想着这般规模的酒厂,总算没有辜负他祖宗的期望,他以后随时有脸面去见他们了。他嘴角泛起几丝欣慰的笑容。
王瘸子将省城店楼上楼下打量了一圈,甚是满意地对黄菜花与杨玉琼道:“你们自己做主就行了,还非要拉我来。”
杨玉琼笑道:“您是大股东,要尊重您的意思。”
“以后你们做主就行了,我得赶紧退休带孙子去。”
黄菜花笑着看了杨玉琼一眼:“爸,我们经验不够,您得再辛苦两年。”
“经验靠慢慢积累总结,不懂的,还是可以来问我嘛。”
“爸,我们两个不可能长期待一个店,所以我们想请一个楼面经理。”
“嗯,这个管理很重要,还有财务要把好关,要绝对忠诚。”
杨玉琼道:“这您放心,我已经有人选了。”
王瘸子道:“那我更有信心退休了,明年酒厂也交给菜花了。”
黄菜花连连摆手:“我不行。”
“呃,我说你行你就行。”
“玉琼姐,你得再给介绍几本企业管理的书来。”
“没问题,到时候我看我们学校有没有这方面的讲座。”
“太好了。”
“若是有,叫上玉薇,我们三个都来听听。”
王瘸子见她们如此上进,宽慰、安稳、幸福感一股脑儿塞满他的心。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