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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娘娘，不是陛下心疼你关心你不想你知道这件事，而是皇后娘娘不想让你知道。阿芷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百里芷徐徐而谈，“您在动了胎气的第二天便在自己的宫里头，皇后那里自然是不用去请安了，而恰恰是那天，所有的嫔妃都去了坤宁宫。也就在那天，皇后警告所有的人，一定不要让你知道这件事情，想必也是得了圣上的同意，理由是娘娘宅心仁厚，知道清菏为自己而死，一定会自责。所以，皇上下令，所有的人都不能将这件事说出来，一旦说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还命令你身边的人也不说，否则，她们也不得好死。”
就像是亲自经历了那些事情一样，就像是那些事情历历在目，百里芷说起来，竟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她很自然地讲了出来，像是在陈述一件事情。
听了百里芷的这番话，柳贵妃才觉得原来皇后本来就不是表面上那样云淡风轻，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过自己。
或许，或许……
她不敢想，却最终问出口，“是啊，玉芙，玉芙，她在我的身边多年，也是近些年来我才将她提为自己的贴身侍女，这就是她的机会啊。她知道，皇上看重你，皇上讨厌善妒之人，所以，借此机会除掉我，替皇后除掉我。不，她为了给清菏报仇。”柳贵妃突然怔住了，“可是，本宫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啊，那些耳旁风怎么会吹不到我跟前呢。我怎么不知道清菏是因为我而死，怎么不知道玉芙来到我身边的原因，我愧疚，一条人命因为我而死。我从未想过杀人，也就是我知道清菏因我而死时，知道她和玉芙有牵连，所以，我就把清菏留在身边，想要弥补她。因为，我想要赎罪。”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
百里芷认真地看了柳贵妃一眼，那种愧疚之感不是装出来的，难不成，难不成，在这皇宫，她一直以为的污秽之地，竟然有如此善良之人？
柳贵妃，就是如此么？
她突然不明白，突然怀疑自己，她还是太嫩了，柳贵妃，堂堂一个贵妃，心软到想要去弥补一个丫鬟。
那种杀人，她没有杀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感觉，才是柳贵妃现在的感觉吧。
所以，她愧疚。
“娘娘，想要见玉芙姑姑吗？”
百里芷突然问，她知道柳贵妃现在心里头肯定不好受。
“她在哪？”柳贵妃抬起眸子，那眸子里头，竟然没了刚刚的光泽。
“娘娘，她在外头的马车上，被昭儿看管着，我说过的。”百里芷重复了一遍。
“皇上皇后到——”
厉声突然划破了整个大殿，柳贵妃从悲痛中缓过神来，“皇上来了。”
她突然就笑了，“哈哈哈……”
怎么不明白，这就更加确信了玉芙已经背叛了她。
柳贵妃冷笑了一声，“可是，本宫这几年来，对她的好，是抵不过她心底的仇恨的。”
百里芷不知道说什么，不明白柳贵妃为何会对一个丫鬟耿耿于怀，像她这种身份的人，根本就不用关心这么多，只需要自己的荣华富贵的，不是吗？
“娘娘……”
百里芷轻声唤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了下文。
“本宫多希望，是皇上一个人来，而不是和皇后……”
还没有说完，便瞧着一抹明黄和正红色随着大殿门的开启，随至眼前。
柳贵妃缓了缓神色，柔柔地笑了，抬起眸子，仪态万千地看着皇上，深深地福了下去，“臣妾见过皇上皇后，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只不过，柳贵妃还没有拜下去，就被皇上一把拉了起来。
而百里芷就没有幸运了，她则直直地跪拜了下去，“臣女百里芷，见过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完，叩头，伏地。
皇后震惊，一动不动。
“姐姐，你怎么了？脸色怎的如此苍白，是不是生病了？”柳贵妃提高了声音，轻轻地说道，多多少少带了几分嘲讽。
皇后立即缓过神来，看了看柳贵妃，可是眼底沉着的是满满的不解，“你……”突然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对劲，便立即改口，“贵妃，你刚刚说什么？”
柳贵妃淡淡一笑，“没什么，见姐姐想事情想得入迷呢。”
皇后这才正色道:“哪里哪里，是好久没有到妹妹的宫殿来，今日一来，竟然比之以前更要是宏伟壮观几分，快要比得本宫的坤宁宫了。”
跪在地上的百里芷可难受了，你们二人冷言嘲讽的，那先让我起来啊。
可是，这皇后和柳贵妃二人根本就注意不到地上的百里芷似得，就好像她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百里芷觉得自己的膝盖都要僵硬了。
可还是听不到眼前几人，无论那一个人对自己说，平身。
倒是皇帝好像才反应过来，却是问道:“百里芷？”
终于，有人注意到自己了。
百里芷这才抬头，再继续叩头，恐怕自己就要残了。
“皇上，正是臣女。”百里芷轻声说了一句。
皇帝却没有让百里芷起来，反而问道:“你怎么来柳贵妃这里了，好像，什么时候还和柳贵妃有交集了？”
最后一句话，看起来是随口问了一句，可是，实际上，是在和柳贵妃和百里芷一起问了。
多多少少有了几分怀疑。
前朝刚刚三殿下请求想要百里芷随自己一同去潍城，后脚便有柳贵妃和百里芷谈天论地？甚是和睦？
对于皇帝来说，他便不得不多想了。
是啊，怎么不会多想。
云海风庭的掌事，可不是一个小小的位置那么简单的啊。
“皇上，是臣妾要求百里姑娘进宫的。”柳贵妃说这话的时候轻轻地看了皇后一眼，那眼里，更多的是得意，还有胜利者的笑容，“因为臣妾听闻她会随着烨儿去潍城，想着和她说说话，让她好生照顾着烨儿。”
皇帝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啊。”
看起来，也是相信了。
只是，这下轮到皇上和皇后两个人吃惊了，皇上问:“皇后，你不是说贵妃娘娘身体抱恙，让我来陪你一同看看吗？怎么，看起来柳贵妃身体很好啊，这……”
欺骗朕吗？愚弄朕吗？
皇上没有说出口，可是皇后和柳贵妃便已经明了。 倾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