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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脾气的瘦马让老张头看走了眼,不过,单是老张头一眼识得白鸽的这份眼力劲儿就让君莫怜佩服不已。
老张头这一生没什么所好,唯独好马。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被父亲抱上了马背。父亲指着那匹毛发灰色快要老的掉牙的马说:“从此之后,它就是你的了,你要对它像朋友一样。”
老张头也没想到,从此之后他会与马相伴一生。这些往事想来还历历在目,只不过物是人非,当年已经不复当年咯。
明老指着老张头笑道:“呵呵,公子,如果你想学习马术,现在就有一个马术大家站在你面前呢。真要说起来,就算是梁王也都是老张头的徒弟。”
老张头摆手道:“现在老咯,骑不动了,不过若是公子想学,我倒还可以在旁边指导一番。只要公子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就好。”
君莫怜肃然起敬道:“老张头原来还是梁王伯伯的师父呢,那莫怜可一定要和老张头学习一番了。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着,君莫怜就要拜下去,老张头连忙扶住道:“我的公子呀,可不敢这样,你这是折了我的寿啊。以后啊,你还是叫我老张头,我听着也亲切。”
君莫怜笑道:“那好,老张头,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也教教我姐?”
老张头点头道:“那是自然,只要李姑娘愿意学,老张头当然很高兴教啊。不过李姑娘,如果你要学习马术,那你就得换身行头了。”
李蕙兰笑道:“如此,变多谢老张头了。”
“咕咕,咕咕咕。”
“喵——”
毛球不耐烦的叫了一声,这懒货又饿了。
小纯姑娘把毛球儿丢到地上,不高兴的说:“叫什么叫,就属你最能吃。”
这话一出,众人乐得大笑。
明老看到君莫怜的情形,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不过又叹了一下:“莫怜啊,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如果不是为了顾全大局,今日碰到孔长雄的时候,明老绝对会协助君莫怜杀掉。但为了整个大局,他只好出面阻止。不知不觉间,这件事竟然在他心里生了根。他自问从没亏待过什么人,可想起这件事,便觉得亏欠了君莫怜许多。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已然把君莫怜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由于毛球儿饿了,所以老张头简陋的招待了一下众人。老张头一生经历太多,讲了许多趣事,惹得众人大笑。
“老张头,当年你喜欢的那个女子后来怎样了?”明老提起了这茬,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老张头还曾经向他们夸耀过。不过后来再也没有提起。
老张头瞪着眼道:“你这老家伙,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记得呢?”
明老嘿嘿笑道:“这话说的,什么叫还记得?我就一直没忘过。当年你这老小子把兄弟们给馋的。公子,李姑娘,小纯,你们是不知道,当年这老小子只要他那情人一来信,必然会在我们兄弟们面前炫耀一番。那什么?当年写的那首曲子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啊”
老张头喝了口酒笑道:“第一句是‘傻俊角,我的哥’。怎么样,想起来了吧?”
“对对对,没错,就是这句。当年我们兄弟们就拿这话挤兑这老小子,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傻俊角’。老张头,快,你再念一遍。”
“去,你让我念我就念啊。”老张头招呼君莫怜等人道,“公子,李姑娘,小纯,来,尝尝我的手艺。别的我不敢说,我这烤鸭的手艺可是没人比得了。昨天路明那小子送来两只野鸭子,今天早上刚刚烤好,你们可有口福咯。”
说着,老张头已经从壁炉里将两只烤鸭拿了出来,摆在了桌上。
闻着就让人馋涎欲滴,暗红颜色更是勾人食欲,附中馋虫早已经按耐不住了。上面抹着果酱,更是芳香扑鼻。
君莫怜朝外面叫道:“青衣,快来尝尝老张头的拿手好菜,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傻俊角,我的哥,和块黄泥捏咱俩个。捏一个儿你,捏一个儿我,捏的来一丝活托,捏的来同在床上歇卧。将泥人儿摔破,和水儿重新和过,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
说是不念,老张头却又忍不住念了出来。
一旁的李蕙兰轻轻吃掉一块鸭肉,笑说道:“我听老张头念完,觉得这词用该有曲调相合。嗯用《南双调锁南枝》来唱,应会更好一些。”
老张头奇道:“没想到李姑娘还有这等本事。不瞒李姑娘,的确和你说的一般,只不过我老张头粗人一个,不懂得那么多。”
君莫怜兴奋的道:“老张头,我姐可厉害着呢。姐,你就帮老张头普个曲儿吧。”
这时候青衣人从外面进来,老张头连忙招呼他坐下。
李蕙兰沉吟片刻,清了清嗓子。拿着筷子在碗边轻轻敲打,随即响起一阵悦耳音乐。
很快,清丽的嗓音和着《南双调锁南枝》开始唱了起来。声音婉转,唱道动情处,细腻声音仿佛一个女子正在真情向恋人倾诉。
真情流露处,老张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年那一道身影,竟然勾起了伤心事来,忍不住老泪纵横。
当年,难说当年。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那么呆呢?如果不去从军,那位姑娘也不会嫁做他人妇了。昔年他回去,那少女已成为少妇,他伤心至极,转头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去看过。现在想来,已经整整四十年了吧。
李蕙兰唱罢许久众人才回过神来,老张头哈哈笑道:“让几位见笑了,李姑娘这手可是太绝了。我老张头以为当年的事早已经忘光了,没想到李姑娘一首曲子,竟能催人泪下。李姑娘,老张头敬你一杯。”
李蕙兰赶紧道:“蕙兰不敢当。刚才的曲子勾起了你心中往事,还望老张头不要见怪才是。”
到了现在,明老心里对李蕙兰再也没有任何偏见,他看着老张头问:“老张头,当年你不是回去了吗?后来怎么又回来了?”
老张头叹了口气,无奈道:“回去屁作用也没起,那姑娘已经变成有夫之妇了。我不回来还干什么?我老张头这一辈子也只会养马,别处也去不得呀。”
“看来老张头也是性情中人。”君莫怜心里暗暗想着,笑着说,“老张头,你当年要是没有从军就好了。”
老张头不在意的笑道:“不过我也不后悔。军营里头有一帮好兄弟,还可以继续干我喜欢干的事儿。李姑娘,你唱的真好听。老张头可是佩服得紧呀。还请你再唱一遍,我得把这首曲子学会咯。”
一时之间,这间并不大的房间里,所有人总算是暂时忘记了所有烦恼,欢笑声不断传出。
在同一时间里,回到帝都的周小姐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皇宫的深墙大院好像远远没有那一艘船上欢乐。
虽然回来才一天左右,她却感觉仿佛过了一年似的。她在想,如果君莫怜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有所顾忌呢?会不会从此疏远了自己呢?
唉,人家都盼望生在帝王家,但自己却知道,帝王家远远没有普通家庭那么欢乐。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端着架子。不管做任何事,都要想着如何勾心斗角,如何使用阴谋诡计,如何驾驭别人。更何况,天家无情。偌大一个皇宫更像是一座巨大的监狱。
周小姐心想,要是当时船再慢一点就好了。君莫怜那个家伙,竟然把堂堂剑魔气的半死。那家伙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那家伙一步入金刚,当时光这个身子
想到这里,周小姐突然脸红了,轻轻啐道:“呸,那不知羞的家伙。”
好在没人在这里,否则看到公主竟然如此粗鲁,一定会惊掉下巴。
“唉,过不了多长时间我又要离开了,不知道能不能见上他们一面。君莫怜啊,你这个不知羞的家伙,看来我得主动去找你才好。不过我是公主呀,如果就这样去找他,岂不是唉,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做一个普通女子。要是我是小纯该多好呀”
想到小纯对君莫怜的依恋,周小姐的脸更红了,宛如天边的一抹红霞,美的令人惊艳。
“馨儿,什么事如此开心呀?”
突然间,房间里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带着些许疼爱。一名眉目清朗、丰神如玉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身着彰显独一无二尊贵身份的明黄色五爪金龙袍。
“啊——”周小姐吓得尖叫了一声,转过身看到那中年人,连忙参拜道,“儿臣拜见父皇。”
这名雍容华贵的中年人正是当今天子,天启帝!
天启帝坐在了椅子上,无奈的说道:“这里有没有旁人,就不必多礼了。”
周小姐调皮的笑了笑,挨着父皇坐了下来。
“馨儿,刚才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脸怎么这么红?”天启帝问道,俗话说知女莫若父,他心想,馨儿年纪也不小了。
“父皇,馨儿,馨儿才没有呢。您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边来了?”周小姐心虚的掩饰着自己心里的惶恐。
天启帝哈哈笑道:“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你父皇?快说说,这次出去玩儿的怎么样?有什么趣事都跟父皇讲讲。”
周小姐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说到兴奋处,甚至手舞足蹈,看到父皇无奈的眼神,便调皮的吐吐舌头。 弑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