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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还热着呢。”天明,盖着薄被子的老太太,发出了痛苦的咳嗽。老伴儿咳嗽是常事儿,老俩口谁也没放在心上。
可这一咳,就是三天,吃了好几盒咳特灵,也不见效。
老伴儿才决定明一早,到区中心医院看病,实在不行就吊点滴。晚上,白何给白驹打电话,要他第二天早上送送。白驹听了,居然犹豫不决的回答。
“明天一早,彤彤要上课呀。”
“能不能先送你妈,再送彤彤和香爸?”
“不顺路,而且明天的第一节课,特别重要,是美国专家亲自授课的呀。”儿子吞吞吐吐的说:“爸,我看,”“你看什么?”白何终于发火了。
“老子肩膀痛了个多月,你连一句话也没有;现在你妈咳得这样厉害,你还犹豫不决?越来越不像话了,明天一早把车开过来,要不,你试试?”
咣!一下扔了手机。
可是,第二天一早,儿子的车并没开过来,而是老俩口在院外挡的出租车。因为,老伴儿从老头子的脸上,又看到了答案。
她迅速与儿子通了话。
让白驹一早送彤彤去上课,自己在外打的去医院。
要说呢,在明月坊外的公路上,打的倒是不难,招手即停,非常方便。白何不过是心里有气,借题发挥。白驹也知道,第二天晚上,破天荒的带着妙香抱着彤彤,驱车前来送药。
药!是香妈听说后,翻箱倒柜找出的存药。
照药盒上的日期看,都没过期。于是,老俩口和小俩口,相互谅解,和好如初。不提。然而,老太太在区中心医院,拎回一大包这药那药,并遵医嘱服后,咳嗽依然没一点好转。
无奈,老伴儿只好在就近的滨海医院吊点滴。
一大一小二瓶输液,390块,医生开了三天的药,合起来就是1200块。老伴儿心疼极了,可香爸的医保卡己还给了他,总不好再要香妈的医保卡吧?
再说,当香妈听说白何肩膀刚好不久,退休老师又病了时,脸上露出的那奇怪神情,足足让老俩口回味了好久。
如此,老伴儿找到儿子,要借用妙香的医保卡。白驹当既吞吞吐吐:“妈,她卡上没有钱,你还是自己垫起,回内地报吧。”
毕竟是退休老师。
没像白何那样勃然大怒,而是默默转身离开。
这事儿也没让老头子知道,总算没再起波涛。吊掉了1200块,王牌抗生素到底扼住了猖獗的病毒,三瓶(外加三小瓶)吊完,老太太的咳嗽也就变成了轻咳,慢慢痊愈了。
这天是双休日。
带了一个上午的老俩口,刚把彤彤送回,正和香妈香爸聊着,那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谁呀?”香妈上去拉开门,邹主任笑嘻嘻的站在门外:“香妈,中午好!正在吃饭呀?”“刚吃过,请进来吧。”香妈客气的恻恻身。
邹主任进来了。
后面跟着二个警察,还有一个特殊客人,是被钢铐铐着的剖鱼小工。
一屋人都站起来,惊愕的看着不速之客。邹主任也不让大家回避:“是香妈的亲家呀!坐坐,大家不用站着,我把事情简单给大家说说……”
说完后,一个警察送过“现场指认书”和“发放被盗物品签收书”
请香妈签了字,然后将一个大袋子郑重的交给了香妈,还让她打开查看验收。一个警察则严厉的喝到:“开始!”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
被香妈认为“又老实又勤劳”的剖鱼小工阿永,戴着寒光闪闪的钢铐,这儿指指,那儿点点,还到窗口演示如何抓着水管翻窗而进……
最后,在警察的喝令下,搭着脑袋的阿永,在指认书上签字盖手印,被押了出去。
临出门时,阿永回身,对香妈深深一鞠躬:“香妈,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信任,请原谅我。”被二警察一左一右的,推着下了楼。
邹主任最后出门。
对香妈香爸打趣儿:“一不小心,就成了富翁,缘分呀。只是,以后要多注意了,不要乱相信人了的呀。”老俩口鸡啄米一样点头:“就是就是,吃一堑长一智的呀。谢谢邹主任了。”
刚下了几步楼梯。
邹主任又转身:“香妈香妈,还有个事儿呀,你来一下。”香妈心一紧,跟过去,香爸,二亲家和小俩口,都担心地挤在二边门口瞧着。
邹主任把香妈带到楼梯转角处。
笑着低声问:“你那形象代表怎么样了呀?”香妈脸一热,看着居委会主任,吞吞吐吐:“那嘛,好像没选上的呀?”
自从那下午回家后,就再也没人联系她,香妈当然一直在心里惦念着呢。
费了这么大的力,还赔上了一个鱼嘴U盘,居然就没有再理睬自己?这让香妈心里很是不爽。
好几天来,除了妙香有次嘲弄般的问她:“老妈,你测试完没有呀?通过还是被淘汰了呀?”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这让香妈想起就直摇头。
她断定,自己是遇上了骗子!
要不,咋会这样?好面子的香妈,一直把这事儿压在自己心底,谁也没告诉;可怜她,本是想借此好好庆祝庆祝的。
没料到,现在邹主任会突然提起。
这让香妈有点狼狈,有点奇怪,也有点不屑。难道,邹主任也参加了测试?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这事儿?她不应该知道的的呀。
可是,瞧邹主任身子那胖嘎的,脸上那么多皱纹的,皮肤那么粗糙的。
就她,也会被看中参加测试?混血儿和那二个姑娘,没眼水的呀!居委会主任奇怪的笑着,拍拍香妈的手背:“没选好!要是选上了,你才麻烦了呀。”
“哦哦”香妈晕头转向的打着哈哈。
她不知道这居委会主任是什么意思?也许,是妒忌吧?“香妈呀,别再轻信那些选呀美呀什么的啦。如果真有,也是年轻人的事儿,用不着去搅合,凑热闹。”
邹主任拉家常一样。
拉着她的双手,真诚的说:“我们都这把年纪啦,带好孙子,管好老头子,看好儿女,过好下半辈子,才是我们应该做的。老姐姐呀,是不是呀?”
一席话,说得香妈心服口服,连连点头。
送走邹主任,香妈上楼进屋,本是准备外出逛街的小俩口,也抱着彤彤跟了过来。原来,那阿永老实勤劳不假,可全是装出来的。
阿永,时年21,机敏聪明,志向远大。
从他记事起,就总是看到无论是自己的爸妈,还是亲朋好友,特别喜爱黑夜。一到夜晚,人人就背着个大布包,鬼鬼祟祟隐入无边的黑幕……
懂事后,他才明白,自己出生于盗墓世家同,因此,家里的生活富裕火红。
大约在他9岁时,一个从香港回来观光的远方亲戚,改变了这一切。远房亲戚有个很好听的名儿;董事长。董事长把全家人,包括那些七姑八舅,全部召集拢来。
包了宾馆住下,先好耍好玩胡吃海喝了整整三天。
再让大家整整齐齐的坐在会议室里,狠狠克训了一天。
“现在是高科技时代,你那些鼠窃狗盗的老经验,趁夜黑,跑断腿,干得过高科技吗?不学无术,一帮废物,只配给条子添业绩,凑人数。现在,都听我的安排,老的收手,呆在家里吃老本,实在不够,给我打报告。这年头,没进去算你运气好。小的跟我进公司,学习学习再学习,懂吗?要与时俱进,才能名正言顺的发财,发大财,发国难财……还可以像我一样,当上市政协委员,从政议政,为当地政府排忧解难……”
就这样,一个纵横苏北几十年的盗墓团伙。
摇身一变,变成了“香港荣福企业策划有限公司”,在这公司里混了5年的阿永,学得一身做人和做事的本领;终有一天,得到家族九伯,也就是那个董事长的同意,自己外出创业打天下。
7年后的阿永。
虽然表面上仍是一个老实勤苦的剖鱼小工,可在社会底层浸淫多年,如鱼得水,靠着自己的一双慧眼和会做人,在苏北老家乡下和上海滩淮海中路,买起了房屋。
阿永的慧眼,犹如一台精准的机器。
任何物品用品,珠宝古玩,名人字画,经他看看,测测,基本上都是原形毕露。一开始他到香妈家,的确是奉老板之命前来帮忙。
可是,他很快对香妈家的二个蓝花边碗,产生了兴趣。
不用多看多测多揣度,阿永就明白了,这二只被香爸和老太太端在手里,普普通通,貌不出彩的蓝饭碗,竟是汉代古碗。
目前在国内的市场价,每只二万九。
在港澳台的市场价,翻十倍。在欧洲的市场价,则翻上一百倍。最重要的是,这种蓝边汉代古碗,就像那元代鬼谷子下山的青花大瓷罐,现在是越来越少,几成孤品。
换句话说,其未来的潜在价值,无可估量。
于是,阿永声色不动,擒贼先擒王,先把这屋里的主妇香妈擒了,再以二个地摊上买的蓝边碗,换下了那二只汉代古碗。
轻易而举,大功告成。
可想想这毕竟是在上海,警方的侦破力,执行力均是全国一流,如果香妈给高手点破提醒,发现被调了包,一打110,事情就麻烦了。
阿永就来了个防患于未然。
月黑风高夜,顺着早看好的厨房水管,表演似的轻易就爬进了香妈家。
蹑手蹑脚绕过高高搭起的三张凳子,轻轻扯呼的香妈,到外面弄断了保险丝线,再重新进来,蹑手蹑脚的回到厨房。
本来阿永可以就此离开,声色不露。
可为了把戏演得逼真,他干脆抱着自个儿胳膊。
吊儿郎当的扫荡了碗柜,顺便把那食品袋里的600块钱,揣进了自己腰包,然后站在厨房等着香妈起夜方便。老年人嘛,起夜是常事儿呢。
等了好长一歇,老太太却快乐的扯着呼,就是不起来。
阿永等不用及了,一抬脚,踢倒了高高的凳子。在震天的哗啦啦声中,香妈揉着眼睛,腾地爬起跑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他。
阿永也就装得慌不择路。
轻轻松松的顺着来路,逃之夭夭……
这一招果然有效,事后,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坦白指认,警方还一直真以为,有个趴窗而入的窃贼哩。阿永的落网,纯属偶然。 .. 一袭华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