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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何心里沉沉:“你爷爷是?”
年轻人说出一个名字。
白何似曾听说过,便摇摇头:“这我不能写,写了也不能发表,没用的。”奇怪的是,被拒绝后,年轻人也没什么感到意外,只是淡淡到:“不行,就算了。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的呀。现在谁还记得呢?记得又有什么用的呀?”
“这事儿,镇委会知道不?”
“当然知道,过去就不说了,现在每年清明,镇委会领导会来家里慰问,还送上一些礼物。”年轻人指指那二台彩票机。
“一般申请人每台要缴三万块钱的押金,并且只能申请到一台,不是福彩就是体彩。我呢,全靠镇领导关心,不但申请到了二台,而且只收了我一台的押金的呀。”
白何高兴的拍拍他肩头。
“年轻人,不错呀,还是有人记得嘛,你还要怎样呢?好自为之吧,再见!”“拜!大伯,欢迎下次再来!”年轻的彩票老板,给了他一个十分时髦的回礼。
出了罗店古镇,顺着来路往回走。
半小时后,就回到了美兰湖轻轨站。看看时间还不算太晚,白何打算绕到美兰湖近处瞧瞧。毕竟这么远来一趟,不捧几掌湖水玩玩儿,似乎还没过瘾。
穿过马路,走近湖边。
白何忽然站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着他,守望着波光潋滟的湖水。白何连忙一转身,正要转身走开,老太太突然回过了头。
二道目光碰碰,相互呆呆。
“你?”“我,”“好呵,这回我看你往,你你,你给我站住!”白何拔腿便跑,老太太跟着就追,白何感到自己身后,仿佛有一台会呼吸的热风箱。
“你,你给我站住,不,不要脸的,死,死,死老头子,”
后面有姑娘在笑:“一准是老头儿出轨,被老太太追来了的呀!瞧老头儿跑的,年轻时一定是短跑寇军!”
真是冤家路窄,可怜的白何居然差一丁点儿,又落到了那个“执法”的老太太手里。
回到租赁房,阳光己滑下高楼,灿烂无垠的余辉,映得水泥森林后面,霞光万丈,金碧辉煌,有点像国产纪录片的经典镜头。打开防盗门,屋里一片寂寥,只听得大屋里有熟悉的轻响。
蹑手蹑脚,白何探头看。
嗬,老伴儿还躺在床上,空调被横在自己腹部,靠着床头玩平板电脑呢。“回来啦?”“嗯。”“快把昨天的剩菜热热,我饿坏了,还有饭没有哇?”
白何满肚子不高兴:“我怎么知道?我也没吃晚饭呢。”
“可你吃了中饭的,对吧?”老伴儿津津有味的玩着,眼皮儿抬抬:“我可是早饭中饭都没吃哦,弄饭弄饭,快。”
白何相信,老太太说的是实话。
上星期天,没带彤彤。二人就这么各自呆在大小屋里,一个玩平板,一个打电脑,谁也不说弄饭吃饭。实在饿得不行,就自己跑到厨房下碗面吃。然后碗筷一扔,又飞快猫回自己的位子……
饭后,老太太又开口。
“拉拉我。”白何就拉拉她。“哎哟哎哟,慢一点轻一点,这骨头怎么像要散架一样呀?”老太太有点夸张的叫着,这让白何头皮有点发麻。
他想起了四十多年前的某次。
头发乌黑,娇艳可人的她,也是这样娇滴滴的嚷嚷着,吓了白何一大跳。稍纵即逝,烟雨红尘,俱往矣!老太太到底咕嘟咕噜的起来了。
看来在床上躺了一个整天,背脊累得够呛。
退休教师就那么在床上盘腿打坐,闭着眼睛,双手平摊放在自己腿部,犹如老僧入道,千年不动。白何趁机回了电脑屋,抓起了鼠标。
照例杀毒,清理电脑。
凡是回忆和阅读。
眼前脑里,总是栩栩如生地展现众多的人物形像和情节,就宛若在自己面前上演一样。
以后才明白,这就是所谓的形象思维。枪炮轰鸣,杀声震天!窗外,暮霭深浓,弯月朦胧,传来一阵阵树叶被风撼动的哗啦啦响声……
良久,白何面向罗店方向,缓缓合起手掌举到自己额前,静静的祈祷……
尔后,鼠标点到今晚的开奖,白何下午在罗店买得那五注大乐透,好像中间有一注中了个什么奖?于是,白何周身上下掏摸寻找着那张彩票,准备拿出来对对。
可找遍了全身,杳无音讯。
看来,是自己揣失手了,只好罢休。在外溜哒了一整天,现在该干点儿正经事儿啦。白何又点开那部长篇,开始了修改。
同时不忘看看。
自己发在起点中文,以及天涯读书上的二部中篇。按照签约要求,二部签约作品需要天天保持更新,不能断更,到了月底才会有VIP全勤奖。
全勤奖不多,日更10000字,全月30万字不断更,也才1000块钱的奖金。
可这对白何说来,己经够了。每月如果有二部中篇签约VIP更新,就是2000块钱的收入,对自己在上海租房带孩子,也算是种格外收入和心理安慰。
叩叩!“出去走走!”
老伴儿命令般说到,又飞快窜到了厨房:“白何,你过来。”“有事儿吗?”白何感到脑子里,刚好有一点灵感在蠕动,生怕自己一起身,就全部不小翼而飞。
“说!”
“我让你过来。”
老伴儿提高了嗓门儿:“回来就坐在电脑前敲呀敲的,你还让人活不活啊?”“要活要活。”白何只好过去:“什事儿啊?”
老太太得意的指指冰箱。
“换了,你看,八成新呢。”“哦,几时换的?”白何上下打量着新冰箱。白色的冰箱被擦得锃亮如新,乍一看上去,像是刚从店里提回来似的。
可仔细查看,就会发现锃亮如新的下面,众多的刻痕,污损和老化。
“重要的是,保不保温?”白何蹲下查看着有无门缝?还好,门缝严密,没有漏光漏气之虞。白何又拉开看看,轻轻关上,满意的搓着手站起。
“房东虽然抠门,可一交涉,问题也就解决了哇,总算不错。我估计这冰箱也是二手货,不会超过1000块钱。”
老伴儿瘪瘪嘴:“说出来吓你一跳,300块。那二手老板亲自背来的,房东现场给的钱呀,我亲眼看到的。”“不管怎样,人家换了。”“是主动她换的吗?”
老伴儿仍没解气,瞪着老头子。
“如果不是我厚着脸皮非逼着要她换,她能换的呀?如果按照你不闻不问,现在不还在用那个20多年前烂冰箱?这些上海阿拉,”
“医院呀!”
白何高叫一声:“医院!”这话灵,老伴儿马上停止,偏偏头,若有所思的说:“是不是到儿子家看看?也不知彤彤今天好不好?”
白何不太愿意:“就出去走走算了,小俩口在家的,不太方便嘛。”
“方不方便都要去。”老太太关好冰箱,盯老头子一眼:“穿衣服,穿那件才买的休恤,配那条泥巴色长裤,让人看起精神,把小孙女儿交给你带,大家才放心。”
于是,白何按照老伴儿吩咐,穿好衣服裤子。
然后习惯性的去背大背包,被老太太一把夺了下来:“我看你是背成了习惯,这会儿又不是早上,你背包干什么?真是才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白何咧咧嘴巴,好嘛,我一不注意又成了刘姥姥啦。
穿过欧尚时,白何建议:“是不是给彤彤买点什么?回回去空着手,不好嘛。”老伴儿皱起了眉头:“这事儿我想过,那你倒说说,买点什么拿去才好?”
这又把白何问住了。
的确!真的不能怪老太太舍不得,问题是老俩口买什么去,儿子媳妇似乎都不满意。儿子媳妇的不满意,也倒不是嫌东西贵贱。
而是认为老俩口买不来,什么都不合自己胃口。
有好几次,自认为见过世面,颇具品味的老伴儿,精心为小孙女儿选择的进口饼干,小皮鞋或小大衣什么的,价格不菲,都是好几百上千的。
精美的包装,华丽的外文,瞧着就让人愉悦,欢欢喜喜得很。 .. 一袭华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