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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惊无险 2

一袭华袍 芳汀 5488 2021-04-06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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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白驹妙香过来吃晚饭那天起,这种状况就从来没好一点。

  以致于现在的白何,一听到明天又能是全天带彤彤,就紧张不安,越来越厌恶了。“哇!鱼香肉丝,呛炒回锅肉,椒盐带鱼……下载下载,全部下载下来哦。”

  老伴儿欢快的叫着,小白箭头敏捷的在屏幕上游弋着……

  白何抱着小孙女儿下了楼,一般这时候,老俩口都只抱着彤彤,在明月坊的中庭玩玩儿。尽管中庭不大,可那滑梯撬撬板和吊栏什么的,也够对付颇具玩心的小孙女儿了。

  “爸爸叫什么名字呀?”

  “白驹!”

  “妈妈叫什么名字呀?”“妙香!”“爷爷叫什么名字呀?”“白何!”爷孙俩一面走,一面照例玩着问答。老伴儿常说,边玩儿边教彤彤,这就是寓教于乐。

  须知,你不教她也是玩儿.

  是消耗精力白玩儿,这1—3岁段时间,正是婴幼儿的脑子懵懂发展时机,谁抓好谁得益。“你和我呢,”老伴儿指指老头子,又指指自己.

  “当年父母就没懂得这道理,白消耗精力玩儿过去了,所以,现在就落得个带钱到上海租房带孩子,儿子女媳和亲家还都有意见的不幸地步。”

  怀里的小孙女儿,忽然想挣脱爷爷的怀抱.

  “滑梯!宝宝的滑梯!”白何就弯腰放下了彤彤,叮嘱到:“抓住栏杆,慢慢上,不要着急呵。”滑梯上,有二个男女小宝宝正在玩耍.

  一男一女,二个老人.

  正眼睛瞪如铜铃,精光四射的守着,看到跌跌撞撞跑来的彤彤,神情明显的不高兴。一般小区里的儿童滑梯撬撬板,不过仅是个点缀,供小区儿童暂且玩儿而己。

  因此一般都不大.

  一二个小孩子玩玩儿可以,多了就得排队。可有几个玩性颇浓的小家伙,愿意排队的呢?彤彤一上去,那形势就逐渐改变。

  二女一男,三个小宝宝.

  一开始尚能遵守秩序,你来我往的。可稍一会儿,就你争我夺起来。彤彤个儿虽不算高,可比那个女宝宝性子烈,男宝宝一滑下去,二女宝宝就你挤我推的,争着要向下滑。

  结果一起挤在滑梯口卡着,哇哇大哭,谁也下不去了。

  孩子这么一嚎啕,大人可就呆不住了。三个苍老的嗓门儿,同时响起:“瞧这二女宝宝的,哦别哭啦别哭啦,一齐滑吧。”

  “人话呢?怎样一齐滑?摔了跌了算谁的咯?”

  “彤彤,你就让让妹妹吧,让妹妹先滑的呀。”

  可没想到,听到爷爷的招呼声,彤彤非便不让,反而胳膊肘儿一撑,将那个女宝宝挤到一边,自己屁股向一坠,滑了下去。

  女宝宝哇哇大哭起来,大约是她奶奶的老太太,一面心疼的去抱她,一面骂上了.

  “哪来的野丫头?挤什挤咯?有本事到街上去挤咯,街上人多。”抱起女宝宝后,还斜瞅着白何,使劲儿的跺跺脚:“花木兰羞答答施礼拜上,尊一声贺元帅细听端详。阵前的花木隶就是末将,我原名叫花木兰是个女郎!呔,呔呔呔呔,来人呀!”

  一个慨然亮相,飘然而去。

  白何惊得目瞪口呆,急忙上前抱起了小孙女儿。那男宝宝的老人看状,扑嗤一声笑了:“老人家,这是你小孙女儿呀?”

  白何点头,心有余悸.

  看着那老太太远去的背影:“她,有病哇?是干什么的?”“是有病,我前几次也遇到她这样。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老太太是河南人,曾跟着红线女学过豫剧。”

  白何惊得后退几步:“唉,这不就是精神病吗?她家人还让她来带孩子?”

  老头儿怜悯的看着白何:“平时也挺清醒好好的,只是谁要是欺侮负了她的小孙女儿,立马就成了这模样,一会儿又恢复正常,没事儿的。”

  摇摇头,拉拉自己的男宝宝,叹着气继续说.

  “她就这么一个独生儿子,常年在外租房打工,老婆受不了这个苦,自己跑掉了,吃喝拉撒睡,每天睁开眼睛就是钱呀。不叫自己的老妈来,又该叫谁的呀?”

  “爷爷,滑梯,宝宝的滑梯。”彤彤在白何怀里使劲儿挣扎着.

  白何想想,把她重新放在地上,叮嘱到:“再玩三次,我们就回家,记着哦。”小心地呵护着小孙女儿,一步步跨上铁阶梯,再直起腰.

  “唉,为了什么哟?不行,就回家乡嘛,为什么非在这儿死呆着?”

  “老哥是哪里人的呀?”

  对方明显热情起来,大约是为白何的叹息而感概:“花甲了的呀?”“重庆”白何随口而答:“大重庆,直辖市,山青水秀好地方哟。你呢?”

  “江西,崽耶!可我们那地方有山有水有房,我看就比这上海好。”

  江西老表吮吮自己嘴巴:“可女儿大学一毕业,寻死觅活的就不愿意回去。崽耶!我们老俩口只好拎钱来给她带孩子。”

  白何瞅一眼对方,初听对方动不动的也“呀”的,没想到也是一个舶来品。

  “崽耶!这不,昨晚上为如何带孩子,母女俩吵了嘴,到现在还相互赌着气,一个不带孩子,一个不上班,都窝在出租房里沤气呢。”

  江西老表苦笑笑。

  烦躁四下瞧瞧:“上海,我算受够啦,一辈子都不会再来的呀。”白何摇摇头,无语。独自在滑梯上玩得乐哉悠哉的小孙女儿,忽然站在滑梯口不滑了,就瞅着爷爷来回走来走去的。

  “滑呀,还有最后一个。”

  白何催着她,举起三根指头,一根根向下扳:“我们说好滑三个的,现在你滑了二个,还剩下最后一”白何忽然回过神,哦呀,这个小可爱知道算计啦。

  她知道自己还剩下最后一次玩滑梯,所以故意不滑动,留着享受着哩。

  快23个月的婴幼儿,能明白这一点,是个不小的进步啊!“滑呀滑呀。”白何故意催着小孙女儿:“你还剩下最后一次机会,滑呀滑呀,滑了我们好回家呀。”

  可彤彤瞧着爷爷,晃来晃去的,就是不坐下滑去。

  最后,连江西老表也看了出来,抱着自己的男宝宝,朝滑梯口一放:“姐姐不滑,我们滑,来,崽耶,滑的呀。”那男宝宝向下一坐,滑了下去。

  可因为重心没掌握好,滑到半途,脑袋瓜子忽然向前一裁,翻着滚儿倒着向下滑去。

  说时迟那时快,白何向前一扑,横着倒向滑梯底。那男宝宝正好撞在他身上,被江西老表一把抱了起来。许是还从没尝过摔在人身上的感觉?

  那男宝宝居然没哭,还望着白何张开了双手,奶声奶气的嚷嚷到。

  “再,再!”江西老表就又把他抱上滑梯口,自己迅速扑睡在滑梯底,那男宝宝屁股向下一坐,滑了下来,重重撞在外公的肉身上。可这次却没有快感,反而哇的声哭将起来。

  白何哈哈大笑,帮忙把男宝宝和其外公扶起来。

  原来,这次那男宝宝的双脚,刚好蹬在外公的左脸孔上。可怜的江西老表,左边脸孔迅速肿胀发紫,而他的小外孙儿也因此葳了脚,疼得只顾嚎啕。

  这时,白何一直注意着彤彤。

  瞟到小孙女儿屁股向下一坐,急忙推开了那二公孙,拉开架势守在滑梯底。迅速滑下来的彤彤,就刚好被爷爷抱在了怀里。

  “小姐姐真聪明,知道滑最后一次,就站着不动了。”

  江西老表哄着自己的小孙子,还不忘仰起脸问着:“崽耶!多大了呀?”“快23个月了,你们呢?”对方忽然撅起了嘴巴:“还没23个月呀?我们25个月了。真是怪事儿,比我们的小,怎么反而比我们的聪明呀?”

  白何啼笑皆非,刚想说什么。

  眼角瞟到儿媳妇熟悉的身影,由远而近,就小心的搂围着彤彤,让她仍坐在滑梯底圈里,仰脸瞧着对方。

  “女孩儿么!老哥你不知道吗,这女孩儿从来发育都是比男孩儿早的?我们读书那会儿,班上的女生事事都知道完啦,就我们只知道埋头读死书,还划三八线呢。哎老哥,你划没划?还记得不?”

  江西老表宛若找到了真正的知音。

  春风满面,频频点头:“划了划了,当然划了,咋不记得?有一次女同桌越过了线,我一高兴抓起语文书朝她砸去。结果给老师叫住了,罚站不说,还罚抄写当天的家庭作业20遍的呀。”

  “爸!彤彤!”

  白何佯装着才听到,转个身:“妙香,来啦。”“来啦!”媳妇亮晶晶的双眼,打量着彤彤,又打量着公公,看样子,对此十分满意。上楼的时候,瞟瞟抱着女儿的妙香,白何对退休老师,简直有点儿顶礼膜拜了。 .. 一袭华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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