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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带孩子,可真不是人干的,我真是受不了啦,马上到上海来,听清楚没有?”“听清楚啦,放心吧!”白何窃喜,故意拖声拖腔,以显其勉强不愿意。
其实一颗心,早飞到了上海……
老伴儿转身瞅瞅他,领先往小屋走去,到了门口停停。白何心领神会,率先进去:“香爸,好些没呀?”“好些啦好些啦,亲家,哦,亲家母,你俩快请坐。”
香爸立立身,往一边移移。
不大的屋里,弥漫着一股特有的药味儿,香爸高悬的伤腿一侧,妙香抱着彤彤在现场说教:“看清楚了哦,要听爸爸妈妈和外婆,”
瞟到公公婆婆进来了。
眼皮儿一垂,话头一转,权当招呼:“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哦,不然,你也要这样吊吊,还要打针针,很疼很疼的。”
可是,小家伙听了。
却咿咿呀呀的嚷嚷起来:“我要吊吊,还要打针针,吊吊呀,打针针呀,我要呀。”大家全都啼笑皆非。“坐坐,亲家,快请坐。”
香爸继续热情招呼。
可白何四下瞧瞧,除了床沿,坐哪儿呀?香妈进来了,提高了嗓门儿:“听到了吗?听到没有呀?他爸。”
香爸就眨巴着眼睛。
神情古怪的望着香妈:“呃呃,听到了什么?”白何抿抿嘴巴,看来,这老俩口也和我们一样,常说暗语的。只是这次香妈问得太丌,让他摸不着头脑,不敢贸然答腔。
“嘿!我们彤彤说话,不是比平时清楚多了呀?”
香妈瞧着女儿。
“这说明,老师到底是老师,杀手到底是写手,不比我们普通工人的,带彤彤比我们强多了呀?”唉!此时的香妈,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女儿,在此关键时刻,能懂得自己的良苦用心。
接上说句话,表个态,让她自己的公婆,高兴高兴的呀!
第17章打了一架
可是妙香。
仿佛根本就没听见似的,依然垂着眼皮儿,把彤彤吃力的换到左手,再用一条腿蹬在床沿,在自己的右肘下支撑着,逗着女儿。
“瞧阿公的脚,瞧阿公的脚,阿公像不像个大虾米呀?”倒是香爸很快醒悟过来,接过了老伴儿的话茬儿:“是呀是呀,所以说,知识就是气力!气力使了气力在呀。”
大约,香妈觉得香爸的话,好像有点儿不对?
可又说不出不对在什么地方,只是皱皱眉,随即伸出双手,隔着大床招呼着小外孙女儿:“来,阿婆抱抱,一会儿我们要睡觉觉啦,今晚彤彤和谁睡呀?”
一面骄傲的看着妙香。
前面介绍了,上半天班的妙香,虽然不带女儿不做家务,可每晚都要带着彤彤睡觉,不管怎样,也总算尽了一点母亲的责任。
这让白何老俩口的不满,也总算得到了一点慰藉。
而且,香妈也时不时有意无意的提起,以显示自己的女儿并非懒惰,一点不负责任。“给爷爷奶奶说,彤彤晚上和谁睡觉觉呀?”
香妈又一次热情漾溢。
这次,妙香总算听懂了,也抬起头,满怀希望的逗着女儿:“给爷爷奶奶说呀,彤彤晚上都和谁睡觉觉呀?”“和爸爸,彤彤和爸爸睡觉觉。”
小家伙手舞足蹈。
哪会想到,外婆和妈妈都不高兴?出了小屋,白何老俩口就对香妈告致,老伴儿说:“外婆呀,如果香爸的伤还没好,”“好了好了,好多啦,奶奶呀,”
香妈笑眯眯的,拉着对方的双手。
“一带就是4天,小家伙又整刻不停的要人陪玩,有得累的呀,明天你们就歇歇呀。”“好的,外婆呀。”老伴儿一嘴接过,也是满面微笑。
“白驹那盘子里还有弥猴桃,没放进冰箱,麻烦你,”
“放心放心,我马上把它们放进冰箱。不过奶奶呀,问一句,这弥猴桃你是哪儿买的?”
老伴儿觉得对方话茬儿不对,一楞:“哦,不好吗?10元钱一个,黄猴桃呀。”香妈就松了对方双手,手背拍着手背,提高了嗓门儿。
“奶奶呀,你上当了哇,这是最普通最普通的弥猴桃了呀,市场上10元二个的。”根本不管对方由晴转阴的脸孔。
“我跟你说哇,奶奶呀,中国国内最好的猕猴桃,是陕西省西安市周至县和毗邻的宝鸡市眉县产的猕猴桃呀。计有楚红猕猴桃,华优猕猴桃,亚特猕猴桃,红阳猕猴桃,西选猕猴桃,秦美猕猴桃,金香猕猴桃和海沃德猕猴桃等品种,名扬海内外。周至猕猴桃去年一举拿下欧盟26个国家和地区的销售总冠军的呀。所以呀……”
下楼,出得门。
夜色珊珊,一袭闷热。二道雪亮的灯光直直的对射过来,映得老俩口眼花迷乱,都举起右手下意识的遮拦。
苑内停满小车。
雪亮的灯光,映得那些红白黑车身,闪闪发光,光怪离奇。路过这辆大开着二个前灯的小车时,白何有意停停,朝驾驶室瞟瞟。
驾驶室里,一个白领。
正在费力的摆弄着仪器仪表,嘴巴里还咕嘟咕噜的。见白何瞟着自己便停下来:“阿伯,对不起,灯开关坏掉了,正修理着呢,射着你啦。”
“没什么。”
白何漫不经心,再随意的朝里睃睃,这一睃不要紧,心里格登一下,白领虽然身着雪白笔挺的白衬衫,下身却穿着条短裤,足蹬一双肮脏的拖鞋……
白何眨眨眼,不动声色。
出明丰苑时,特地拐到门卫室。凑近了瞅着小电视直乐的老门卫耳朵……出得明丰苑,一地星光,满耳蝉鸣。人行道上,摆满了晾椅和晾板。
下只角的居民们,几乎都在屋外乘凉。
遍地是赘肉,肥肚皮,花白头发和白腻腻的胳膊……原来说要看上海夜景的白何,此时没了兴趣,仿佛又重回了,多年前的打工时段,上完一天班,精神颓丧,慢慢腾腾的行走在回家路上。
一边的老伴儿,突然闷闷不乐到:“怪了,这香妈多久自学成才,成了猕猴桃专家啦?”
白何也摇摇头:“老太太可真是个有心人,瞧她给妙香递点子那模样?幸亏只是个下岗女工,要是一个还在位上当官的呀,有得白驹瞧的了。”
“幸亏不是。”老伴儿点点头。
马上又否定:“真如果是个当官儿的,我还得谢谢她呢,至少她女儿不会这样没礼貌,不懂事。”望望夜空,冷笑一声。
“这下好啦,谎言戮穿啦,我还真以为是妙香,天天晚上带着彤彤睡的呢?”
白何顿顿,有些疑惑:“不过,是不是有时是白驹带着睡呢?毕竟我们早上去接彤彤,好像她都是睡在大屋的双人床上嘛?”
老伴儿瞅瞅他。
“总之,是我们白驹带着彤彤睡得多些,要不,彤彤为什么嚷嚷着要和爸爸睡觉觉呢?”白何不好说话了。其实这个事儿呢,难说。
刚才听到彤彤的嚷嚷。
他的心情和老伴儿现在的一样,可男女思维的角度不同,他现在想的是,依赖父亲,这不过是彤彤小天使的本能意识罢了。
都道女儿是父亲前世情人。
同性相排,异性相吸,物理原则不分大小,就连不过才18个月多点儿的小婴儿,也能本能的区分。想想,与小孙女儿接近的个多月来。
以前动不动的“奶奶抱抱”,基本换成了“爷爷抱抱”。
而且不但是嘴说,更是身体力行。有好几次,老俩口都试验性地蹲在小孙女儿面前,一齐伸出双手,嘴里亲热的叫着。
“彤彤,来,奶奶抱抱。”
“来,爷爷抱抱。”
那可爱的小精灵,一开始还吮吸着自己的小指头,骨碌碌的转动着黑眼睛,一番思忖后,扑向白何怀抱。到后来根本想都不想,一头就扎进了白何伸出的双手之中。
以致于老伴儿当着儿子面。
真真假假的嚷嚷到:“嘿,这才怪啦,我一天到晚的带着彤彤,她却就往爷爷怀里扎,我这不是白费功夫,浪费表情了呀?”
儿子照例笑笑,不说好坏。
“白驹呀,儿子呀,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带孩子,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哟?”老伴儿有点呼天抢地了,白何则摇摇头。
自从来到上海。
老俩口的话茬儿,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儿子,小孙女儿兜圈子,越兜越气,越气越唠叨,越唠叨越气,完全陷入了一种怪圈儿不能自拔。
幸亏老伴儿毕竟是教师。
也有理智占胜迷乱之时,这也引得白何格外注意,凡是遇到这种二人心里都不舒服,开始抱怨埋怨的时候,自己就一定得跳出来劝阻对方。
要不,不用自己在带孩子的生活中累倒垮掉,自己就先在思想上成了愤老和祥林嫂。“哎呀,儿子呀,早知今天,何必当初哟!”.. 一袭华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