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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穷途末路的李艾丽,像是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陌凉突然站出来为她顶包,并非她事先安排,李艾丽意外的同时,却又带着半分欣喜。到底是跟了她多时的人,平日不曾白疼她。
陌凉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言语却没有半分犹豫:“二小姐献给大小姐的首饰,是奴婢悄悄偷去然后淬了毒,夫人小姐并不知情。”陌凉咬了咬唇,又道:“那布偶……也是奴婢缝的!”
“……”
叶老夫人一阵沉默,随即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奴婢见不得二夫人受委屈……”陌凉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李艾丽眼底的惊愕也越来越明显。
她李艾丽出身不高,能取得今天的地位绝对不是靠运气,这其中有多少尸体充当了她的垫脚石,数都数不清。今天阴沟里翻了船,虽说不至于就此让她身败名裂,但也绝对不是小事。
陌凉是她陪嫁带过来的大丫鬟,一直忠心耿耿,今天能站出来替她背了这个黑锅,却也在她意料之外。
不过这样也好,她为了今天的一切,付出这么多,又怎么能忍受栽在叶雅然这样一个黄毛丫头手上?
“她说的,可是真的?”叶老夫人撑着一双眸子瞪向李艾丽。
李艾丽闭了闭眼,再睁开之时,眼底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不见:“陌凉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她若是真有心做这些事,的确不是没有可能。”
叶雅然闻言不禁冷笑,她早就料到事情不会这么顺利。李艾丽在叶府风生水起这么多年,不是能轻易扳倒的,否则她上一世也不会落得那样凄凉的下场。
叶老夫人闻言也沉默起来,狐疑的目光在大堂四周巡视。本想问问三王爷的意见,结果看他脸色阴沉的样子也不敢开口,最终有些犹豫地转向叶雅然:“雅然,你怎么看?”
“我……”叶雅然捏着衣角面露难色,“姨娘身边的人,她应该比我更了解吧。”
李艾丽迫不及待地插嘴道:“我早先就有所怀疑,之前我房里丢了东西,我还只当是遭了贼,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人干的!陌凉,枉我这么些年都这么信任你……”
叶雅然几不可闻地哼笑了一声,李艾丽的演技再拙劣,只要她的势力还在,就会有人愿意买她的帐。如今她叶雅然势单力薄,尚且还无法与她抗衡。
不过没关系……
叶雅然嘴角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李艾丽,你可千万要好好活着,等着由我来亲自制裁你,我所遭受的苦,你还未曾尝到千分之一,又怎么能轻易地倒下。
宫言卿一直观察着叶雅然的表情,此刻见她嘴角的弧度,心底对她的的好奇越来越浓。
叶雅然啊,看你还能给我多少的惊喜……
李艾丽一脸痛心疾首地絮絮叨叨半天,一股脑地将所有的罪责全部顺势推到自己的丫鬟身上。不仅没有半分悔意,反倒理直气壮地将自己也扮演成了一个受害者。
然而无论心里的恨意有多强烈,叶雅然都没有表现出丝毫。当众人将目光转向她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个没什么心机,软弱善良的小姑娘,那张稚嫩的脸庞便是她最好的掩饰。
李艾丽偷偷地观察着叶雅然的表情变化,她却像是反应迟钝一般,好半天才转过头露出一个有些懵懂无辜的笑容。
“老夫人,我是真不知道她会做出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来。”李艾丽面露愧疚,“老夫人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给您一个交代。”
李艾丽恨恨地咬了咬牙,忍下心中这口气,转而将怒气发泄到自己的丫鬟身上,“你这个死丫头,怎么敢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陌凉径自低头咬唇,眼底闪着泪光,态度却很坚决,就是不肯道歉。
李艾丽见她不说话,怒气更甚:“我一直把你当成最信任的人,你怎敢如此陷我于不义?雅然是叶府嫡女,也是我李艾丽的女儿,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女儿。她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么善良的一个好姑娘,你是怎么狠得下心对她下手的?还有老夫人,老夫人从来都很善待你们这些下人,你竟有什么理由要那么做?”
陌凉恶狠狠道,“二夫人,您还是这么善良,如果不是她们一而再再而三欺人太甚,我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些都是她们逼我的!”
“够了!”叶远国厉声制止她,然后面无表情地转头吩咐其他下人,“以下犯上,屡教不改,至今还不知悔改,把这个贱婢带下去关起来,稍后按叶府家法处置。”
“……”陌凉用冷漠的目光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然后有些悲哀地笑了笑:“二夫人,原谅奴婢不能再侍奉您了,您保重!”
叶雅然愣了一下,只觉得眼前闪过一片血光,然后地上就多了一具尸体。
那一声闷响过后,陌凉没了声息,大厅内一瞬间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直到李艾丽猛地朝地上的尸体扑了过去,趴在上面嚎啕大哭,叶雅然才恍然回神,眼神复杂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很多时候,成功伴随着无法挽回的代价。
叶雅然咬咬唇,隐去眼底的一丝犹豫。
她不能心软,这才刚刚开始。
宫言卿见着她的转变,心中起了一分追究。在叶雅然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她咬着牙坚持?
李艾丽的哭喊声在大厅内回荡着:“陌凉,你怎么这么傻啊!”
叶老夫人冷着脸斥责道:“这种歹毒的丫鬟,死不足惜。”
叶远国到底还是有些宠爱这个妾室的,此刻见她脸色苍白,眼眶发红,形脑子里不禁回忆起以往她的温婉,一时间有些不忍。
“艾丽,你也别太伤心,一个丫鬟罢了,她既敢做出那些歹毒的事情来,也该遭此报应!”
叶雅然闻言暗暗掐了掐手心,父亲的态度并没有让她感到意外。
前世她为了吸引父亲的关注,不仅刻意讨好李艾丽和叶淑倩,平时更是几乎将她们当成自己的主子一般伺候。
那时的自己多天真,私以为这样可以取悦她们,能够让自己在叶府过得好一些,却把自己身为嫡女的尊严丢得干干净净。##### 狱妃归来